裂土番外篇章+結局（老陳）整本閱讀

聽見此起彼伏的報價：「日結180，但要跪著擦皮鞋」「電子廠普工，兩班倒，

每月扣800食宿費」。穿貂皮大衣的中介揮舞著喇叭：「俄羅斯遠東招伐木工，三年合同，

年薪20萬！」黑中介的辦公室彌漫著福爾馬林氣味，

穿白大褂的男人透過眼鏡盯著他的手：「長期體力勞動，指甲鈣化嚴重，適合采石場?！?/p>

老陳盯著對方胸牌上的「職業鑒定師」，突然想起老家屠夫給豬蓋章的場景。

「去東南亞種菠菜，月薪1.5萬，但得抵押身份證?！勾┗ㄒr衫的男人轉著翡翠扳指，

「或者去緬北搞電信詐騙，包吃包住還配槍?！勾┢炫鄣拿貢藖聿杷?，杯底沉著半片枸杞，

像滴凝固的血。出門左拐，一個穿褪色工裝的男人突然倒地抽搐，人群自動裂開縫隙，

像退潮時露出礁石。保安拎著電棍過來時，老陳看見那人脖頸處的紋身——「天道酬勤」，

被汗水泡得模糊不清。穿高跟鞋的HR踩過積水，濺起的水花落在他開裂的膠鞋上。

「老東西，擋路了。」穿潮牌T恤的年輕人將他推開，手機屏幕上是直播打賞界面。

老陳盯著對方后頸的條形碼紋身，突然想起超市貨架上的促銷商品。

遠處傳來電子鐘的整點報時，像把鈍刀割開凝固的空氣。

職業介紹所的玻璃門映出他佝僂的輪廓，像張被揉皺的錫紙。

穿旗袍的咨詢師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幕布：「家政服務需繳納3000元培訓費，

但保證派往別墅區。」老陳盯著她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

想起秀蘭在菜市場為兩毛錢討價還價的樣子。「要不……試試網約車司機？」

咨詢師翻開宣傳冊，「租車押金兩萬，但平臺抽成25%。」

他摸到褲兜里變形的鋼筋蝴蝶——這是上周在夜市擺攤時，用邊角料做的。

穿校服的中學生從窗外跑過，書包上掛著的「逢考必過」吊墜晃得他睜不開眼。

暴雨將城市澆鑄成巨大的鋼鐵牢籠，老陳在立交橋洞下又數了數硬幣。

穿外賣服的騎手從他面前掠過，保溫箱上的「準時寶」標志像只血紅的眼睛。

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