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身的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看著手電筒光束里，母親顫抖著去開門的身影，
指甲深深掐進了大腿?！百u毒蛋糕的還裝什么無辜！” 周國強踹開木門，
雨水裹挾著泥漿灌進堂屋。他穿著喇叭褲的腿上沾滿泥點，
夾克衫胸口印著的 “廣州” 字樣已經暈染，手里的木棍重重砸在八仙桌上，
震得搪瓷杯里的隔夜茶濺了出來，“你們聯合外人污蔑我媽，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林桂花的藍布衫瞬間被雨水澆透，貼在佝僂的背上。
她望著墻上剛掛上的 “誠信商戶” 牌匾，碎紙片正隨著風在泥水里打轉，
突然撲過去護住案板上沒來得及收的雞蛋糕模具：“那是工商所發的……” 話音未落，
周國強的木棍已經狠狠砸在模具上，鐵皮扭曲變形的聲音像極了她破碎的嗚咽。
閣樓的木板在腳下發出 “吱呀” 輕響。林琳舉起相機，借著閃電的白光迅速構圖，
取景框里，周國強揚起的木棍與母親護在胸前的手臂形成刺眼的交叉，背景墻上，
父親的遺照正被雨水沖刷，玻璃鏡框上的裂痕在閃電中如同一道傷疤?！白∈?！
” 陳芳的聲音穿透雨幕。她的永久牌自行車歪倒在院門口，書包帶子散開，
里面的《經濟法常識》和雞蛋糕質檢報告復印件泡在水里。
這個扎著劉胡蘭式短發的姑娘渾身濕透，團徽在胸前閃著冷光，“破壞公私財物是要坐牢的！
這是縣衛生防疫站出具的檢測報告，證明林記雞蛋糕完全合格！” 她掏出皺巴巴的紙張，
手指戳向 “未檢出有害成分” 的結論處。周國強的同伙們面面相覷，
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李鳳蘭卻突然從人群里鉆出來，發卷被雨水泡得耷拉在額前，
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檢測報告？誰知道是不是花錢買的！她生意好就是有鬼，
肯定在糕點里加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話讓幾個圍觀的鄰居交頭接耳，
林琳感覺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 在這個信息不透明的年代，謠言的余威仍在作祟。
雨越下越大，積水漫過了門檻。林琳護著相機退到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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