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金牌在陽光下閃光?，F在的他，正在隔壁房間跟著父親罵游戲里的對手，
聲音粗得像個小混混。有人敲門，我以為是軒軒，結果看見陳強倚在門框上，
叼著根煙：“考慮得怎么樣了？財產分割協議簽了吧，別拖著大家都難受?！薄拔也粫灥?。
”我把獎狀放進抽屜，“除非你把兒子還給我?！彼蝗恍α?，
煙霧從鼻孔里冒出來：“還給你？你覺得他現在還愿意跟你嗎？再說了——”他走近兩步，
眼神落在我胸前，“你以為自己能活多久？”7.記憶閃回半年前。消毒水味比昨天更濃。
我盯著輸液管發呆，藥水墜進手背時，像有只螞蟻在血管里爬。小李護士端著藥盤過來，
馬尾辮掃過口罩帶子：“林姐，該吃止吐藥了?！蔽夷笾芰纤幈嘈Γ骸俺粤擞滞?，浪費。
”“可不能這么說?！彼褱厮沂诌呁屏送疲白蛱炷鲁赡菢?，
護工阿姨說您半夜還起來擦地，別硬撐啊?！蔽覜]接話，盯著她胸前的工牌看。
小李護士來科室才半年，總愛跟我念叨她女兒學鋼琴的事。有次她問我兒子多大，
我想說“十五歲”。卻先想起上個月他把我買的中考復習資料扔進垃圾桶時，嘴角那抹笑。
手機在塑料椅上震動，屏幕跳出“三中張老師”的消息。我指尖發顫，
點開是張模糊的照片：后排座位上，一個黃頭發男孩趴著睡覺，桌上擺著沒合上的手機。
“陳宇軒家長，這是今天數學課的情況。他已經連續三周不交作業，
再這樣下去……”我打字的手懸在半空，輸液管突然回血，暗紅的線順著管子往上爬。
小李護士驚呼著按鈴，我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幫我叫護工阿姨，我要去學校。
”“林姐，您今天還有兩瓶藥水呢！”她按住我肩膀，“要不我幫您聯系孩子爸爸？
”“不用?！蔽页兜袅糁冕?，棉球按在針眼上洇出紅點，“他爸……只會帶他去看球賽。
”8.塑料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音。我裹緊羽絨服往電梯走，
右乳的疤痕在紗布下隱隱作痛。路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時，聽見撲棱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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