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鐵窗漏下的月光爬上李家駿的手銬時,他正盯著審訊桌上的親子鑒定報告。"謝雨桐生物學父親:李巧"的字樣在臺燈下泛著詭異的光,而舉報人欄赫然寫著"李偉福"。這個名字讓他后背滲出冷汗——那個葬身火海的男人,明明已化作焦尸,怎么可能寄出這份足以打敗他世界的證據?
鐵門開啟的聲響驚得他渾身一顫。提審室的冷氣裹著霉味撲面而來,審訊員將一疊照片甩在桌上。監控截圖里,周蕓踮腳親吻他耳垂的畫面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解釋下?"審訊員敲了敲桌面,"謝亮妻子可不是你唯一的情人。"李家駿喉結滾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些在廉價旅館與老女人廝混的畫面不受控地涌上來,每個細節都裹挾著令人作嘔的汗酸味。
深夜的拘留所監室,同屋犯人鼾聲如雷。李家駿蜷縮在角落,摸出藏在內褲夾層的診斷書。泛黃的紙張邊緣發脆,"先天性睪丸發育不全,終身喪失生育能力"的結論在記憶里炸開。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周蕓濕漉漉地撲進他懷里,指甲在他后背抓出帶血的痕。當時她滾燙的呼吸噴在耳邊:"謝亮根本碰都不碰我..."可如今親子鑒定的鐵證,卻將他拖入更深的迷霧。
會州村老宅的腐臭味愈發濃烈。李巧枯瘦如柴的軀體陷在輪椅里,指甲蜷曲如鷹爪,渾濁的眼球卻死死盯著門口。周蕓端著摻了驢腎粉的稀粥靠近時,老人突然暴起,枯枝般的手掐住她手腕:"雨桐...我的雨桐..."腐臭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周蕓驚恐地發現,李巧凹陷的口腔里竟長出了新牙,暗紅的牙齦滲著血水。
與此同時,城郊廢品站的暗室里,一個戴著醫用口罩的男人正在整理錄音設備。李偉福的聲音從老舊錄音機里傳出:"李家駿那方面不行?更好。把親子鑒定和照片寄給謝亮,就說是我死前留的后手..."畫面切換到監控鏡頭,那人將牛皮紙袋投入郵筒,路燈照亮他左臉的胎記——與在火災現場發現的焦尸完全不符。
看守所內,李家駿開始瘋狂捶打鐵門。"我要見謝亮!我要當面問他!"他嘶吼著,喉間泛起鐵銹味。管教用電棍將他制伏時,他突然安靜下來,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記憶閃回到二十年前,年幼的他被父親李巧按在滾燙的鐵盆里洗澡,"廢物!連尿都尿不準的東西!"父親的咒罵聲與蒸騰的熱氣混在一起,成了他此后人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周蕓在給謝雨桐換藥時,發現女兒后頸出現了與李巧相同的暗紅色斑塊。女孩用左手吃力地在本子上畫著,這次的涂鴉里多了個長著獠牙的怪物,正掐住兩個大人的脖子。"媽媽,疼..."謝雨桐含糊不清地開口,口水順著歪斜的嘴角滴在畫紙上,將怪物的眼睛暈染成詭異的紅色。
李家駿在放風時故意撞向某個刺青犯人?;鞈鹬?,他咬下對方耳垂,趁亂將沾血的肉塊藏進袖口。深夜,他用碎玻璃劃開手指,將兩種血液混在一起涂在墻上:"李巧...你到底對周蕓做了什么?"斑駁的血痕在月光下宛如某種邪惡的符咒,而此刻會州村老宅的李巧,正對著滿墻自己的尿漬呵呵傻笑,渾濁的尿液順著褲腿蜿蜒,在地面匯聚成詭異的圖案。
當警方帶著搜查令闖入老宅時,李巧突然暴起。他的身體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指甲深深刺入警員脖頸?;靵y中,周蕓發現老人床頭擺著謝雨桐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照片,每張背面都用朱砂寫著"我的"。而在看守所,李家駿收到了匿名信,泛黃的信紙上只有用血寫的半句話:"你以為李巧為什么...
審訊室的監控畫面顯示,李家駿看完信后突然開始瘋狂抓撓自己的下體,仿佛要將某種附在身上的東西扯出來。走廊里的警報聲響起時,會州村老宅的地下室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月光透過氣窗照在一堆泛黃的病歷上,最上面那份診斷書的患者姓名欄寫著:李巧,1987年確診梅毒三期。
更新時間:2025-05-10 08:3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