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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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亮被押進看守所的第三十七天,指甲縫里還嵌著直播間補光燈碎裂時的玻璃碴。鐵欄桿外傳來的每一次腳步聲,都讓他神經緊繃,總以為是警方又掌握了新證據。直到管教遞來一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匿名寄來的親子鑒定報告和幾張偷拍照片——照片上周蕓與李家駿在昏暗的汽車旅館前擁抱,而親子鑒定結論欄的“非親生”三個字,像一把生銹的鋼鋸,在他太陽穴上來回拉扯。

潮濕的霉味混著汗酸氣充斥監室,謝亮蜷縮在通鋪上,盯著報告落款處的日期。那是三年前,恰是他和李家駿合伙啟動“卓派工程”的時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周蕓總是以“回娘家”為由離家數日,李家駿也時常神秘消失。他曾以為是業務繁忙,此刻卻想起某次深夜歸家,撞見周蕓鎖骨處可疑的紅痕,當時她說是被女兒抓傷,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可笑。

“謝哥,該放風了。”同監室的老犯人推了推他。謝亮機械地起身,鐵鐐撞擊地面的聲響混著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叫罵。放風場的水泥地上,幾株野草從裂縫中鉆出,讓他想起女兒謝雨桐書桌上的多肉盆栽——那是她十二歲生日時自己送的禮物。如今女兒躺在醫院,半身不遂,而他卻在這方寸之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看守所的探視日,周蕓始終沒有出現。謝亮隔著玻璃,望著空蕩蕩的家屬席,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婚禮。那時他只是個裝修隊的小工,周蕓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他。懷孕那天,她紅著眼眶說:“以后咱們的孩子一定聰明又漂亮?!比缃癫琶靼?,自己竟替李巧父子養了十幾年女兒。

夜深人靜時,謝亮開始在墻面刻劃。每一道劃痕代表一天,他數著日子,也數著心中的恨意。同監室的犯人笑他瘋魔,他卻愈發清醒。他想起李家駿看周蕓時不自然的眼神,想起李巧見到謝雨桐時那種近乎貪婪的注視——原來一切早有端倪,只是自己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千里之外的會州村,周蕓正跪在李巧的老宅前。自從帶著女兒搬回來,她就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沒。謝雨桐坐在輪椅上,用左手艱難地在本子上寫字,歪歪扭扭的字跡拼湊著“爸爸”。周蕓看著女兒,淚水滴在女兒蜷曲的手指上。她想起與李家駿的第一次,那是個暴雨夜,謝亮為了拉業務三天未歸,李家駿借著送傘的名義闖進家門。酒精與絕望交織,讓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李巧的狀況愈發詭異。他的身體干癟如木乃伊,卻依然活著。深夜,老宅時常傳來指甲抓撓墻壁的聲音,村民們都說那是惡鬼附身。周蕓偶爾會被傳喚去照顧他,每次推開房門,都感覺那雙渾濁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著自己,仿佛在提醒她:你和你的女兒,永遠逃不出會州村的詛咒。

看守所里,謝亮開始絕食。他拒絕一切食物,只喝少量的水,身體迅速消瘦下去。管教警告他這是在找死,他卻笑著露出泛黃的牙齒:“我要干干凈凈地出去,親手殺了他們?!彼谛睦镏\劃著復仇,每一個細節都反復推敲,甚至想好了如何讓李家駿和周蕓在痛苦中死去。

謝雨桐的病情出現反復。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周蕓在繳費單上簽字時,筆尖在“父親”一欄懸停許久,最終顫抖著寫下“無”。她抱著女兒瘦弱的身體,聽著監護儀規律的聲響,突然想起謝亮被捕前一晚,女兒還在電話里開心地說:“爸爸,等你回來,我給你畫全家福?!?/p>

李家駿在審訊室里,面對警方關于李偉福滅門案的質問,始終保持沉默。當警方無意間提到謝雨桐的病情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曾心狠手辣的男人,第一次在審訊中亂了陣腳。他想起謝亮看女兒時驕傲的神情,想起周蕓在他懷里說“我們才是一家人”時的模樣,內心涌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監獄的日子漫長而煎熬。謝亮在一次打架斗毆中被刺傷,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看著頭頂搖晃的白熾燈,突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開始給謝雨桐寫信,盡管知道這些信永遠無法寄到女兒手中。信里他不談真相,只回憶女兒小時候的趣事,那些為數不多的溫馨時光,成了他在獄中唯一的慰藉。

會州村的老宅里,李巧的身體開始散發腐臭,卻依然頑強地活著。周蕓每晚都能聽見他在黑暗中呼喚“雨桐”,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謝雨桐的左手越來越無力,她再也寫不出完整的字,只能在本子上胡亂涂鴉。某個深夜,周蕓發現女兒畫了三個人,兩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卻在他們臉上都畫滿了淚痕。

謝亮的刑期還剩十五年。他在監獄圖書館里偶然翻到一本心理學書籍,開始研究人的陰暗面。他把李家駿、周蕓和李巧的照片貼在墻上,每天對著照片練習如何用最殘忍的方式復仇。窗外的梧桐葉又黃了一次,他摸著墻上密密麻麻的劃痕,突然笑出了聲——這笑聲驚飛了鐵窗外的麻雀,也驚碎了走廊里巡邏武警的腳步聲。

更新時間:2025-05-10 08: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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