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

就這么被他毀了。我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窖?！澳恪蔽覐埩藦堊?，

卻發現自己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不是因為傷心，

而是因為徹底的絕望。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能聽到村民驚慌的呼喊。

過了會兒，李誠從外面回來，臉色更加難看。他看著我，

聲音干澀地說：“村外的山洪把路沖垮了，唯一的路……斷了?！蔽锢砩系奶与x路線，

也被徹底切斷。老天爺似乎都在幫著他們，將我死死困在這個人間地獄。我的精神防線，

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我開始出現更嚴重的幻覺。我總覺得墻壁濕漉漉的，

仿佛有黑色的泥土正從墻縫里一點點滲出來，帶著那股無處不在的腐敗甜腥味。有時候，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會驚恐地發現，皮膚下面似乎有無數條細密的黑色脈絡在緩緩游走，

像活物一樣。半夢半醒之間，我總能感覺到，有冰冷、粘膩的手，在輕輕撫摸我的小腹，

帶著一種詭異的期待。婆婆來看我的次數更多了。她看著我日漸“溫順”或者說，

日漸麻木和精神恍惚的樣子，那張干枯的老臉上，

開始頻繁地露出一種……一種像是看著自家精心培育的寶貝般的，滿意的神色。我知道，

在她眼里，我這塊“地”，終于快要“熟”了。絕望的囚籠中，我開始磨礪爪牙。

婆婆又端來了那碗顏色深得發黑的湯藥，土腥味和腐爛草葉的怪味幾乎凝成了實質，

熏得人頭暈。她看著我，眼神里那點遮掩不住的滿意，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完工的得意作品。

也許是太過得意，她遞碗過來的時候，枯瘦的手指微微一松，

一個用紅布緊緊包裹著的小東西從她袖口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床沿。她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