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微光》

林小滿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耳邊是空調外機最后的嗡鳴——房東裝的二手空調又罷工了。

她伸手去摸小雨的額頭，觸到一片滾燙。"媽媽......"孩子的聲音像小貓嗚咽，

"我渴......"小滿一骨碌爬起來，踢翻了床邊的塑料盆。水灑在地板上，

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摸到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

鎖屏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去年生日時，張強給她們拍的合照。

照片里小雨笑出一排乳牙，而她靠在張強肩上，眼角還帶著淤青。飲水機早就沒水了。

小滿用礦泉水瓶接了自來水，又找出從勞務市場順來的酒精棉片，浸濕了給小雨擦手心。

"爸爸......"小雨突然在夢中掙扎起來，

"別打媽媽......"酒精棉片掉在地上。小滿僵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兩年前小雨的哭聲像一根針，刺破深夜的寂靜。"能不能讓她閉嘴！

"張強一腳踹開嬰兒房的門，手里還攥著半罐啤酒。小滿趕緊抱起孩子："可能是腸絞痛，

我換個姿勢......""換他媽什么姿勢！"啤酒罐擦著小滿的耳邊飛過，

砸在墻上爆開，泡沫濺了她一身。小雨嚇得打了個嗝，突然不哭了。張強愣住了。

小滿趁機抱著孩子退到墻角，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面。啤酒順著她的發梢滴下來，

落在小雨的臉上，像一滴放大的眼淚。"你看，不哭了吧？"張強突然笑起來，

"老子比那些育兒專家管用多了。"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擺著一大束玫瑰。

張強系著圍裙煎雞蛋："老婆，我昨天喝多了。"他指了指垃圾桶里的啤酒罐，

"以后不喝了，我發誓。"小雨在嬰兒車里咿咿呀呀，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

那攤干涸的啤酒漬像一塊丑陋的疤痕。現在小雨的體溫升到了39.5℃。

小滿用毯子裹住孩子，沖下樓去敲房東的門。敲到第三遍，里面才傳來拖鞋的踢踏聲。

"大半夜的......"房東大媽拉開一條門縫，睡眼惺忪。"王阿姨，我女兒發高燒，

能不能借點退燒藥？"大媽的目光在小雨通紅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