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凈山西北部僧侶概述
明代以前,梵凈山雖沿山已建有不少廟宇,但寺廟中的僧侶多是流僧,定居者只占一半左右。據《黔南會燈錄》記載:“黔居邊鄙,佛法罕聞,明末寇亂,四方禪侶或避地乞食于間,或著衣持缽,不墜家風,或掛板懸槌、洪宣法教?!痹谶@種形勢下,歷來為禪宗圣地的梵凈山,自然成為來黔僧侶的首選之處。事實上中原僧侶來梵凈山區,在明初即已有記述:從明建文三年(1401年)至明萬歷二十九年(1601年)播州之亂前兩百年間,據老山金頂碑文所載:梵凈山天慶、天池(即護國寺)兩寺歷任住持達三十四人、所領法徒數百人。其中天慶寺住持:圓勇、明懋、明旺、明忠、圓豐、明遠、圓忠、明德、圓祥、明風、明玉、明信、明清、明近等十四人。護國寺住持:玄圓、真明、通潔、真襄、真楮、真騰、真月、真常、真德、真慧、如會、真安、真定、真應、真信、真方、真臘、真夙、真嵐等十九人。
梵凈山佛教屬禪宗之臨濟宗。從明萬歷四十六年所刻“勅賜”碑中、可知當時在梵凈山金頂附近寺廟中活動的僧尼代表已近三十人、徒眾達百余人。寺廟中較為著名的有承恩寺、天慶寺、天池寺(即護國寺)、朝天寺(即鎮國寺)、天林寺。其它如九皇殿、三清殿、圓通殿、彌勒殿、釋迦殿、通明殿等。
各寺中有聲望的法徒有:承恩寺的住持曾清、天慶寺住持圓普,寺僧有圓真、圓容、圓洪、圓顯、圓賢、圓水、圓名、圓觀、圓鏡、圓靜、圓潔、圓芳、圓馨、圓賓、圓咺、圓庚、圓霞、圓惠、圓滿、圓德、圓善、圓宗、圓映、圓光等。
天池寺(護國寺)住持法空、名僧有海源、海聰、海讓、海明、真祥、如清、圓會、圓能、圓澄、圓相、圓素、圓楚、圓圃、圓度、圓登、圓通、圓亮、圓松、圓韻、圓盟、圓纖、圓陌、圓蘇、圓迢、圓納、圓勃、圓漠、圓涉、圓倡、圓進等。
朝天寺名僧有明登、性海、明進、真香等。
據殘存的碑記所載,原梵凈山最大的寺廟天池寺(護國寺)毀后為明萬歷初年由妙玄李穎(即李青蓮)所重建。明萬歷中期得朝廷應允建承恩寺、賜封天慶、天池、承恩為皇庵。到徒子徹空圓通任天池寺住持時,圓通又任天慶寺第三十二代住持。當時的天慶、承恩、天池三皇庵都系妙玄徒子。到第五代時涪州來了個高僧,法名明然?!八鞛樽o國五代住持也?!蓖瑫r,川東還來了海闊等高僧、領徒百余人。以后的承恩寺,由于地處高寒,冬日佛事活動冷落、常住僧較少、往往皆由護國寺和天慶寺輪派法徒,坐堂守寺、料理承恩廟事。
妙玄之法徒修煉為梵凈山高僧名師的有:徹空、圓通、圓湖、法空、圓明、圓松、圓成、明進等。
護國寺中妙玄之后的住持承襲如下:圓通傳德悉、明慧;明慧傳真禪;真禪傳真貴、寶山;寶山傳如海;如海傳如泰、明然。如泰、明然共帶徒九十六人,分赴各庵寺為師。其中有大庵住持三人,即承恩寺的性空,天慶寺的性亮,護國寺的見空。
承恩寺的住持承襲為:性空傳性善,性善傳性揚,性揚傳海意,海意傳海潮,海潮傳海如,海如傳海普。
護國寺住持的承襲順序是見空傳性曉,性曉傳慧惺,慧惺傳普觀,普觀傳普旺,普旺傳普蘭,普蘭傳普汪,普汪傳寂受,寂受傳覺洪,覺洪傳照琛,照琛傳照宗,照宗傳照弦,照弦傳照簡。
天慶寺自妙玄高徒圓滿起、圓滿的高徒大方屢任天慶寺第三十三世住持。清初有翰林院編修李襄,不滿清廷統治,半路出家修煉,遍訪名山、定居梵凈,后成為天慶寺第三十四世住持、法名深持。深持傳圓昌、圓昌傳虛堂、虛堂傳性亮、性亮傳海澄、海澄傳普圓、普圓傳真琛、真琛傳真一、真一傳寂起、寂起傳寂林,寂林傳寂藏、寂藏傳寂泯、寂泯傳性體、性體傳性宏、性宏傳性衷、性衷傳海權、海權傳海光、海光傳海恬、海恬傳海融、海融傳海寧、海寧傳會凈、會凈傳會重、會重傳會風、會風傳會敬、會敬傳會庸、會庸傳會忠、會忠傳會申。至清末時天慶寺尚有僧侶近六十人。清代所建覺庵太平寺常年保持僧侶二十余人,原為僧尼共寺,后只有比丘尼。
清光緒七年(1884年)在建立了梵凈山護國營署、設立都司衙門、環山八汛之后,山中高僧隆參和尚串連官府、廣復古剎、為岑育英立廟頌德,為護國營署立武廟、護國寺旁的小廟因此應運而生。
民國時期、梵凈山僧侶急劇減少。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的縣長潘永衡和民國三十二年的縣長金成生曾到梵凈山各廟去動員僧尼反俗。當時每反俗一個僧尼由政府發給安家費大洋十塊。十年間共反俗六十余人。這一時期的梵凈山佛事活動中心在護國寺。經過查訪得知護國寺的部分住持法名,即隆參(清末民初)傳古讓、古讓傳梅崧、梅崧傳信才、信才傳德開、德開傳西林。西林為解放前夕最后一任住持。解放后政府在提倡宗教信仰自由的前提下,也動員反俗。老無所靠的僧尼全由政府酌情照顧、就地參加土改,分給足量的土地,使之自食其力。1962年4月全縣召開了宗教工作會,全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僧尼都已成了自食其力的勞動者,1966年至1978年文化大革命中,禁止宗教活動。1980年2月召開了全縣宗教工作會議,落實黨的宗教政策,明確宗教工作由統戰部代管。這一時期全縣有僧尼共78人,都散居在全縣各地廟宇或宗祠閣塔中。在梵凈周圍的寺廟中,尚有僧尼31人,而且年齡都在六十歲左右。1983年以后陸續要求受戒和出家的僧尼有8人,梵凈山佛事活動中心又轉到北部省級開放寺廟的太平寺。(肖忠民)
梵凈山寺廟發展與分布情況
梵凈山早在隋唐時期就建有廟宇,到清代已是廟宇林立了。在千余年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幾度興替、歷經滄桑,中廟宇盡管屢遭兵毀,然而卻屢毀屢建。但由于兵燹頻仍,能保存下來的完整廟宇畢竟不多。從若干遺跡和碑文中得知,梵凈山廟宇的布局西北部占百分之九十左右,東南部占百分之十左右。從僧侶活動的史跡追蹤,可以得知梵凈山開發最早是在西北部。歷史上號稱的梵凈山“四大皇庵”、四十八覺庵、有的已不可考,現僅據解放初期梵凈山西北部尚存的廟宇分布簡述如下:
始建于唐貞觀年間,后又經過多次復修、整修的天慶寺,為北上金頂的必經之寺。自唐建寺以來,一直未易名。為頌盛唐德澤,取“普天同慶”之意,遂建此寺。此廟位于梵凈山北部、距金頂25華里,廟宇龐大,建造格調古老奇特,本寺的住持到解放前夕已達五十代。1968年因修區公所,部分主材被拆毀?,F有寺僧二人,近年自建有平房三間作佛事活動和居住用。
護國寺,位于梵凈山西部山腰,距金頂22華里,為西上金頂的必經之寺,宋代建炎年間所建。始建之初、名曰“天池寺”。元代改為“天池院”。清初改為“護國寺”。系明清時期山中最大的皇庵。清光緒九年(1883年),朝廷在此設“護國營署”,民間稱都司衙門(相當于現軍分區)。護國寺與都司衙門建筑規模龐大,宇棟數百間,山青水秀麗、平坦遼闊、視線開闊、僧侶最多時近六十人。該寺于1958年拆毀。1985年至1990年由當地善男信女集資復建有小型寺廟三間,供香客朝拜。1992年由省佛教協會捐資修有六間木質結構的小廟。
山王殿,位于梵凈山西部、在海拔二千米左右的薄刀嶺和棉絮嶺交界處,距金頂8華里,建于元大德年間。此地平緩,山澗有井水流出、可直視金頂奇景,為上山游客和信生小歇或夜宿之地。毀壞年代不詳、現僅有遺跡。
彌勒殿、釋迦殿,均在金頂。彌勒殿在左(梵凈山東南)、釋迦殿在右(梵凈山西北)。彌勒、釋迦二殿占地各約三十平方米,始建于明代,懸崖鑿石打樁,鐵索懸掛牽扶而上,攀援隙間。清康熙以前,彌勒、釋迦二殿、雖僅澗之隔,但過往艱難,搭以數根圓木為橋,山巔風緊霧重日久朽,雖朽復修、終難長久,最后只得隔岸燒香。清康熙年間有印江縣深溪坳以向、田、李姓為首的四十余姓眾紳募捐和投勞重新修建古廟和通往兩山的石拱橋,使得到彌勒、釋迦二殿的香客游人能安全過往。
觀音殿:位于金頂半山腰,倚山洞而砌,建于明萬歷間,是攀援金頂的必經之廟。
宋、元時期梵凈山麓留下遺址的廟宇計有二十余座,是梵凈山地區建廟的高峰時期。據《文史·釋道》記載:“百年之間,朝廷所以敬禮而尊信者,無所不用其至”。當時元朝統治者為了實現中國的統一,順應幅員遼闊、風俗各異、信仰有別的要求,對各地各民族的宗教信仰,一律實行保護政策。由于朝廷崇尚佛道,宗教勢力達到惡性膨脹的地步,特別是佛教的發展勢頭尤其驚人。宋天禧五年(1021年)北宋朝廷對全國僧尼作過一次不完全的統計,全數為四十五萬八千八百五十四人,宋末時為五十萬人,可是到元至正年間,全國的僧尼就已超過了一百萬人,廟宇超過了宋末時的十倍,造成了“國家經費,三分為率,僧尼二焉”的局面。在這種猛建寺廟的狂潮下,被尊為“佛教名勝”的梵凈山,得統治階級的倡導和保護,一時間尼多為半路出家,民間賦稅繁重,兵役頻繁,百姓不堪忍受,為尋安身立命之處而削發為僧或削發為尼。
到明代,僧侶出身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深知元代皇室過份崇尚佛道,導致皇室財政空虛、無力強國、走向滅亡的悲劇,歷數了宗教的種種弊端,下令對佛道二教進行全面整治,嚴禁宗教的狂熱發展,對繼續發展宗教社團活動者“為首者絞,為眾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終不為僧。”并對佛道的發展加以控制,把各府、州、縣(司)的僧尼人數、特別是年發展數加以嚴格限制,不得超越名額,皇室準許的庵堂一百人,府四十人,州三十人,縣二十人。同時在出家人的年齡上也加以限制,“男年非四十以上,女年非五十以上者,不得出家?!边€規定四十歲以下的僧尼一律返俗。經過整頓,全國的佛教徒在廟人數由元末的一百萬人減少到五萬七千二百人。
明代時梵凈山地處五屬,占了十多個府、州、廳、道、縣、長官司佛徒名額,故僧尼數沒有受到節制,反而有所增加,因此又擴建了一些廟宇。明代印江梵凈山境內所建的廟宇如下:
- 大興閣:位于太平寺南2華里,明萬歷元年(1573年)建。
- 白神廟:位于梵凈山北部,距天慶寺8華里,明崇禎二年(1629年)建。
- 白云寺:座落于梵凈山北部,距天慶寺4華里,建于崇禎四年(1631年) 。
- 回龍寺:位于梵凈山西北部,距護國寺10華里,明隆慶三年(1569年)建。
- 覺華寺:位于梵凈山西北部,距金頂35華里,明正德六年(1511年)建。
- 迎恩寺:位于梵凈山西北部,距金頂18華里,明永樂二年(1404年)建。
- 泰和寺:位于梵凈山西部,距護國寺8華里,明景泰三年(1452年)建。
- 太洞廟:位于梵凈山西部,距護國寺11華里,明永樂十一年(1413年)建。
- 鎮江寺:位于梵凈山西部,距護國寺12華里,明建文二年(1400年)建。
- 洞德寺:位于梵凈山西部,距護國寺8華里,明宣德元年(1426年)建。
- 鐘靈寺:位于梵凈山西部山腰,距金頂22華里,距護國寺8華里,建于明永樂十六年(1418年),為西上梵凈山必經之寺。據有關佛教專家和堪輿學家認定,此廟的地理位置和環境是梵凈山廟宇中最佳的一座,左右線開闊、可以遠眺印江縣城的“睡美人”,江口德旺鎮、印江的昔土壩、張家壩等數百里遠景,背負青山、地勢平緩,形成圈椅狀。廟的后院有一清泉涌出,古代為兵家宿營和首腦指揮場所,是過往游人和善男信女必歇之地,古今皆是西上梵凈山的主要憩歇地。相傳在鐘靈寺掛鐘擊鼓,峨嵋山也能清晰可聞。
- 閻王殿:位于梵凈山西部,距金頂15華里,明正統元年(1436年)建,為西上梵凈山的必經之廟。
- 引佛寺:位于梵凈山西部,明永樂元年(1403年)建,為西上梵凈山的必經之寺。
- 九皇殿:在新金頂與老金頂之間,距新金頂2華里 。
金頂1華里。明初建。為紀念傳說中的“九皇妃”在此修行,肉身成圣,白日飛升而立廟祭祀。是朝山時山頂諸殿宇中香火最盛的寺廟之一。有石砌殿宇兩進,頂蓋石板。解放后廢圯,頂蓋崩塌。近年加以修葺,又恢復了當年朝山時的概貌。
老街上下殿 老街上下殿亦稱上茶殿、下茶殿,是梵凈山八方游人和香客的集聚點,有兩座龐大的殿堂,供奉著若干菩薩。在殿堂附近設有旅館店鋪,商賈藥農和游人往來其間。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以后改為承恩寺,石枋上刻有“雙旨承恩”字樣。
圓通殿 位于金頂峰下,上茶殿至勅賜碑之間,重建于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
清順治年間(1644至1661年)清世祖福臨崇尚佛教,全國的廟宇僧侶有所增長,梵凈山諸廟的香客較前更加旺盛。由于西北部道路平緩,廟宇特別多,故晝夜有游人自西道而來。又傳說“信佛者,須取道于西才能取得真經,方可遇見活佛;求仙者,乃西山之道也?!卑ㄐ律浇痦敽屠仙皆趦鹊蔫髢羯轿鞅辈康貐^,屬當時的印江縣和朗溪蠻夷長官司管轄,平時分管界內的民、刑事事件,朝山之期則共同委任管山之人,名曰“領事”,統管諸廟事宜。當時,因山中廟宇林立,時有廟事糾紛,“一一統由領事親理”。清宣統元年(1909年)所委任的最后一任“領事”為張著潛(木黃玉泉寺人)。中華民國三年(1914年),張著潛處理梵凈山藥王會糾紛中被山中藥霸戴老滿暗殺。
清代在梵凈山西北部所建廟宇更加繁多,有的地方一里三廟,有“開門可聞鐘鼓,上路便遇僧尼”的說法,可見廟元年(1796年)。
- 水塘廟:位于梵凈山西部,距金頂35華里,清道光元年(1821年)建。
- 大坳寺:位于梵凈山西部,距金頂37華里,清順治十一年(1654年)建。
- 黑神廟:位于梵凈山北部,距金頂36華里,建于清康熙六十年(1721年)。
- 壩梅寺:位于梵凈山南部,距金頂34華里,建于清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
- 回香寺:位于梵凈山東南部,距金頂28華里,建于清嘉慶二年(1797年)。
- 白馬寺:位于梵凈山北部,距金頂31華里,建于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
- 土主廟:位于梵凈山西北部,距金頂30華里,建于清順治十三年(1656年)。
- 報恩寺:位于梵凈山西北部,距金頂5華里,清順治三年(1646年)建。
另外,在梵凈山西北部的不同方位上建有多個同一類型的廟宇,如火神廟有四個,觀音廟五個,回龍寺兩個,萬壽宮四個,太平寺兩個,水府廟兩個。距山體稍遠或靠近山體印江縣城附近、朗溪司司城附近,宋代建有三清觀、西巖寺、文昌宮、城隍廟、炎帝廟;明代建有文昌閣、真武觀、觀音廟、朝陽寺、龍津寺、青云寺;清代建有中山寺、龍興寺、黑神廟、山王廟、水府廟、火神廟、東岳廟、祖師廟、崇德廟、斗姥閣、玉皇閣、軒轅廟、萬壽宮、禹王廟、司主廟、關圣廟、梓潼閣、靈官廟等數十個。梵凈山西北部尚有若干廟宇遺址,無法考查其建筑年代和廟名,由此可見西北部是梵凈山佛教活動的主要地帶和活動中心。
印江梵凈山佛教會發展始末
肖忠民
印江梵凈山佛教會建立于清光緒十年(1884年)。清光緒元年至光緒六年,太平軍殘部劉盛所率余部數十人,在梵凈山地區從事反清活動,山中廟宇多為義軍宿營之用。后來清朝廷派兵進行多次清剿,將山中廟宇多數付之一炬。光緒六年岑毓英率部將和十余個團練,共一萬五千余人,利用當地熟悉山情、知道劉盛活動規律和習性的土著紳士廖云鵬作向導,經過長達半年之久的圍剿才鎮壓了這批義軍。事后,岑毓英稟奏朝廷,說梵凈山佛事活動頻繁,“山大林深,易匿匪藏盜”,請設“梵凈山都司營署”,得到朝廷應允?!岸妓緺I署”設在著名皇庵護國寺左側,俗稱“護國營署”。沿梵凈山環要隘處設立八汛,派駐汛兵。當時這帶老百姓的皇糧國稅都是由梵凈營署代收,充作軍糧、軍款。光緒九年委任四品頂戴李吉薩為把總,衙門鎮守吳月樓,今印江羅場人朱仲衡為營署總師爺。
由于護國寺旁住著官軍,隆參、信才、瓊善等住持僧相繼返回護國寺,陸續召回僧徒二十余人。隆參等與朱仲衡商議,籌備梵凈山佛教會,廣泛聯絡梵凈山周圍廟宇中的僧尼,吸收為會員,于清光緒十年(1884年)在梵凈山護國寺舉行隆重的成立大會。朱仲衡任名譽會長,信才、隆參任會長,有會員四百余人,理事三十余人,事務理事七人。梵凈山的佛事活動和朝山進香的游客又恢復成全盛時期,護國寺的廟宇很快得到了擴建。梵凈營署還在這里建了練兵場、跑馬樓,并有專作刑場的砍頭坡等。
梵凈山佛教會成立后,為弘揚梵凈山佛教文化作出了積極的貢獻。朱仲衡科甲出身,文才橫溢,又偏愛詩畫,梵凈山佛教會在朱仲衡的倡議下,先后組織過幾次“梵凈山詩、書筆會”,會址設在營署衙內。印江舉人進士中的柳元翹、戴錫之、廖保民、嚴寅亮、田慎修、鄢師竹,還有被稱為“戎馬書生”的廖云鵬等都留有作品,現尚存的有《田慎修梵凈山詩會集》、《廖云鵬梵凈山詩鈔》、《朱仲衡梵凈山詩鈔》等。
民國初年,隨著清王朝的滅亡,梵凈山護國營署被撤,梵凈山佛教會原有老會員不斷衰亡,雖未宣布解體,但活動大不如前。直到中華民國三年(1914年)田復宗任印江知事時,又重新組建梵凈山佛教會,田復宗任名譽會長,懋生和尚任副會長,首先由梵凈山佛教會派員募化、積累資金,下設財金會,用所積攢的資金來修理當道的廟宇,每年朝山之期組織善男信女砍修西北部的上山道路。
中華民國十六年(1927年)改各縣知事為縣長。劉象豫任印江縣長,梵凈山佛教會會長改由縣長劉象豫兼任。作為梵凈山佛教會活動中心的護國寺僧,仍然享受“免賦征、食積谷”的優越待遇,還由縣政府發給“印江梵凈山佛教會”印信,收取附近村莊的賦稅。護國寺廟田(亦為梵凈山佛教會田產)有五百余挑,轄制山中大小四十余座廟宇。此后梵凈山佛教會的名譽會長皆由縣長擔任,有關佛事活動需向縣政府報告,并加蓋佛教會印章。中華民國三十二年(1943年)縣長金成生不介與佛事,停止佛教會活動,以“查禁煙片、凈化民生”等事由,幾次到梵凈山明查暗訪,并多次動員僧尼返俗成家。其間,梵凈山地區廟宇中返俗僧尼計五十余人,不愿返俗的僧尼仍留廟中,朝山活動照常進行。
乃至中華民國三十四年(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后,梵凈山佛教會的活動又重新被提到議事日程。民國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八日,“中國佛教會貴州省印江梵凈山支會”以印佛字第三號,向印江縣參議會提出改選和增補梵凈山佛教會會員理事的議案。民國三十五年五月十三日,縣參議會議長李采書、副議長吳鈞鑒作了批復:“準予改選”。當年的九月一日在印江縣黨部禮堂召開梵凈山佛教會會員選舉大會,到會僧尼共二百五十四人,發展會員一百四十六人,會員理事十一人,即信才(僧)、古讓(僧)、肖銳、李采書、嚴仟肩、貴坤(僧)、智開(僧)、田應銳、陸啟賢、劉子然等十一人為理事。海昌、培參、秀峰、松會等人為候補理事。魏小庵、萬洪、楊西臺、通蓮等為監事。吳小仙、戴玫君、王明齋等三人為候補監事。肖澤逵為理事長,嚴仟肩、陸啟賢、古讓、信才為常務理事,劉子然為常務監事。
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六月十七日(1947年6月17日)“貴州省印江梵凈山佛教會護國寺佛字第十五號”呈文報印江縣政府、因朝山拜佛人員太多,秩序也十分混亂、要求縣政府派保警兵維持秩序,保證朝山期間的安全,以防意外。隨印江縣政府轉呈縣參議會,參議長李采書、副參議長吳小仙責成梵凈山佛教會和縣保警隊派員辦理。六月十八日縣政府傳護國寺住持僧傳興和德開進城,并召開梵凈山佛教會理事擴大會,商討有關朝山事宜:第一,審查梵凈山佛教會財金會募化經費和通報使用情況;第二,調整增補梵凈山佛教會會員理事;第三,確定朝山期間保警隊的派員問題和事宜。參加會議的人員有李采書、肖澤逵、吳小仙、童國鼎、田應銳、陸啟賢、嚴仔肩、戴玫君、趙新華、姜永華、王星樵、魏力中、楊原安、梁天培、田青云、張巨云、王顯高、戴植廷、王小泉、敖汝卿、吳仲玙、黃初、楊厚安、戴松柏、李椿林、陳汝璉、龍文珊、田景成、周耿光、嚴敬齋、黃仁恩、白遂之、張漢如、王煥卿、楊培澤、柳介藩、汪云儲、陳正常、楊西臺、肖澤安、王明齋、祝次堯、鄧瑞林、黎銳夫、張鳳池、張子玉、周積仁、祝繼韓、饒輔才、陳復藻、傳興、德開等。調整后的梵凈山佛教會由縣參議長李采書任會長,副參議長肖澤逵、護國寺住持僧傳興任副會長。上列人員中任理事、常務理事的有德開、戴玫君、陸啟賢,嚴仔肩、田應銳等。財金會總監事由田青云、王顯高、姜永華、貴坤、海昌擔任。原有僧人中,古讓去世、前人不能行走,不能繼續擔任常務理事。在印江梵凈山佛教會會長、副會長之下,另設監事會,不再設候補理事和候補監事。
印江梵凈山佛教會自清末建立以來,初期為軍隊介入,中后期都是從屬于地方政府機構,而且均為政府官員直接兼任會長,到后期還由一縣的最高權力機關縣參議會參議長兼任會長、副會長或名譽會長。印江梵凈山佛教會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活動中,為維持和鞏固梵凈山佛事活動,振興佛教文化做出了積極的努力,在梵凈山佛教史上有著重要的位置。
護國寺訪古
肖忠民
1994年6月14日,我等一行三人,為核實《梵凈山志》的部分資料,在搞完梵凈山團龍貢茶史跡調查之后來到護國寺。這里已經云集了許多香客,前堂后院、談笑風聲,悠揚的木魚聲伴隨鳥語,清澈的泉水在一條條木枧中穿流,流注在護國寺后院廚房的水池中。碧綠的青山上有零星的紅葉樹裝點,可謂萬綠叢中一點紅的真實美景,這美如畫境的地方,難怪被古代的封建王朝定為皇庵。
我們的到來,善男信女們把我們舉為上賓,為我們備了一桌豐盛的齋飯,還找來了幾位年高知情的當地鄉親為我們介紹護國寺的情況。晚飯后夜幕尚未降臨,出寺領賞風光。左看右顧,大家為這些殘垣斷壁,荒基廢屋而好奇。從
現存的遺址看,當年的護國寺,盛極一時,廟址規模龐大,五重大堂,中有通道,側為耳房,房外有寬厚堅實的圍墻。據當地老人介紹,護國寺右側的那片平闊的草坪,是清光緒八年以后護國營署的汛兵習武的地方,名叫跑馬場。護國寺左側便是岑毓英平定太平軍余部劉盛義軍以后,奏請朝廷在此設立的“護國營署”的都司衙門,沿山還設有八汛,這里是個軍事指揮中心。這個都司衙門仍有五重堂、殘碑斷碣、比比皆是,只是字跡多已風化,年代更久遠的只是一塊碑石,字跡已被歲月磨平,無法辨認,不知其內容。
夜間,廟中油燈懸掛。我們隨身所帶的幾包蠟燭派上了用場,這里蚊子和蒼蠅都很少,幾乎沒有見到。在油燈和蠟燭燈下聊天,別有一番情趣。老人們各抒己見、十分動人,使聽者仿佛就置身于當年的護國寺一般。
據年近七十的戴世學老人敘述,護國寺的正殿在道光年間著過火,那是因為堆放的香紙太多,燃紙的人沒有注意,把火苗引進了紙堆就燃起來了。幸好此時下起大雨來,在寺中的香客也多,后面又有水,救火的人得力,正殿只燒一半就被撲滅了。同治十三年(1874年)護國寺住持僧惺印貴和信士張啟明商議化緣,將所得的錢補修好了護國寺正殿,圍墻也加高了兩三尺。
護國寺、蘇家坡、團龍等縱橫一、二十里的山民都勇敢驃悍?!白o國營署”建在這里以后,頭領們為了吃肥缺,就把當地的青壯年編入薪冊,但不發薪餉。這些弊端,貴州巡撫已有所聞。有一次,貴州巡撫突然通知都司衙門的把總,將在冊的汛兵和衙役全部集中到鎮遠道去集訓。把總搞慌了,就假戲真唱,將那些“在冊”的當地山農,換上一件軍服鎮遠去集訓,以充數頂額。以后每年去一次,都是這些人,貴州巡撫便相信了,也就撥足了“護國營署”的軍費。過了四五年,有的當地汛兵不愿再去無償集訓,每當要集訓的時候,就跑到親戚家去躲藏。把總找不到人,大發脾氣,把家屬拉到都司衙門里捆綁吊打。把總用硬的又怕被告發、露相,后來每人每年發二兩銀子,參加的人才積極了。這些當地汛兵(當時也稱土?。┢綍r訓練很苦,除學會拼殺以外,還要學會打洋槍、洋炮,學會爬山涉水,快速爭奪陣地、搶占地形,扼守要隘。每隔十天要到都司衙門去小訓一次。早上爬山,由教官將裹上封條的一支支香點燃后,分發給土丁,規定在燃完一支香的時間內必須從護國寺跑上金頂,如果見香不冒煙了,就要挨軍棍。金頂上也有教頭等候,等土丁到地后,又另將一支裹印封條的香發給土丁,持香下山跑回護國寺衙門。相傳在護國寺附近有個叫王澤章的土兵,他的本領比訓練有素的清兵過硬得多,可以從三丈多高的樹丫上跳下繼續奔跑,夜間進屋聽不到聲響,讓人雙手緊握雞蛋,能用土槍打中雞蛋而不傷手,晚上在十五丈之內還能打中燃著的香尖。一支燃著的香,跑上金頂后還剩一寸多未燃盡。戴世學的外公叫游鶴亭,也當過土汛兵,受過都司衙門教頭集訓過,在二十丈遠可將人的草帽打落地上而不傷人。戴世學的叔父戴老林還見過游鶴亭,七十多歲了還可以打勝十來個小伙子。
蘇家坡在清光緒前有個叫蘇盛堂的大戶,在“黑地大王”劉盛未進山之前,是蘇家坡、大園子、大坳和護國寺一帶的山主,有七百多挑谷子的良田。劉盛進山以后,首先打大戶,他的積谷全部被搬上了鐘靈寺作軍糧,蘇盛堂有一漂亮女兒,名叫蘇世梅,也被劉盛搶去作了“山王妃子”。以后,雖然蘇家的性命沒有被害,但每年的糧食是定額交給劉盛,除自家生活所需外,沒有多少積存。清光緒四年(1878年)蘇家打算不守家業了,將七百余挑谷子的良田全部捐給護國寺、洞德寺和大坳寺,然后搬到思南府城居住去了。現在蘇家坡只有一戶人家姓蘇,但不是蘇盛堂的后裔,是民國時期才來這里上門的,和大水溪的蘇老毛、蘇老青、蘇老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民國時期,護國寺有和尚三十多人,長工二十人。后來由于每年都加重提成,交不起提成款就只好賣田。到民國三十六年的時候,護國寺的廟田只有十九挑了,香客也不多,經濟來源十分困難,有的只好離散,剩下的六七個和尚,每年也不夠吃,就上山挖蕨根。民國三十五年護國寺來了個叫李德開的和尚,真實姓名不詳,據說老家是四川綦江人,是個土匪頭子,連國民黨政府也在緝拿他。先是跑到楊柳樹,假稱是國民黨逃兵,經人介紹在楊柳樹上門,后因口角,跑到護國寺來當和尚,解放初期又勾結國民黨殘匪,危害一方,為殘匪送情報,后被人民政府鎮壓。
在李德開來之前還有個外地和尚,很有學問,能詩善畫,寫得一手好字,這個和尚叫梅西林。傳說他是西南工委派來黔東北的中共地下黨特派員,他過不多久又要去重慶一次,他與重慶是單線聯系。據說梵凈山解放初期的會剿地形圖就是由他繪制的。
1937年11月紅軍和國民黨軍隊打了一仗。護國寺、蘇家坡、大坳一帶到處都有槍炮聲,一直響了一天一夜。據說這是紅軍的一支游擊隊,由王師長帶領。戰斗結束后,國民黨軍隊又清了幾天的山。李成章部下有個叫董志新的營長,真是兇殘至極。董志新將四十多個被捉來的山民、游擊隊和紅軍傷病員一口氣就砍了,擺在地母坡(地母廟大溝)好幾天沒人掩埋。在國民黨軍隊清山清家的時候,只要見到有青壯年男子就捉走,這里的田老全被拉去當了十多年的兵才逃回來。
清末民初,據老人們回憶和聽他們的上輩所傳,護國寺這一帶老虎、豹子、豺狼特別多,都司衙門里頭的丫頭也被老虎刁去了好幾個。過去護國寺廟子是四合頭,正殿是“大雄寶殿”,共七間;下殿是玉皇殿,共四大間;上殿是關帝廟,共七間;對廳各三間;廂房十二間。有廟田九百挑,當彎的竹林后面還有一小廟。護國寺的長工都住在下廂房和對廳里。有一天,有個叫錢繼才的青年法徒在附近放牛割草,見三只老虎同時撲向一頭牛,很快被扯得稀爛。錢繼才不敢出聲,只好悄悄地爬上一棵松木樹,最后憑著氣味老虎還是發現了錢繼才。兩只老虎同時跳躍猛撲,終因枝丫密集沒有抓著。錢繼才拼命在樹上呼喊,驚動了寺僧,但寺僧也不敢輕意去救,只得撞鐘擊鼓,將老虎嚇跑。此后錢繼才堅決要求反俗,定居在馬槽河快場。現在錢繼才的兩個孫子都已六十來歲了,兩個孫子開了個鐵爐房,都是鐵匠。1958年護國寺附近千山嶺吳廷方家的兩頭架子豬和四個豬崽,被幾只老虎一夜之間全部吃掉。過不久,同寨的吳老國家一頭八十多斤重的架子豬,被老虎從豬圈頂端跳入,咬死后,刁著豬從豬圈頂跳出,拖到屋后土頭吃掉。當地群眾還說,1992年在護國寺附近的山林中還發現過老虎腳印。當年彭顯生和幾個人在洞德梵凈山的華南虎已經絕滅是沒有根據的。
這一帶的老人的確是梵凈山通,講不完的故事、敘不盡的歷史。老人們根據腦中的點滴記憶,還敘述了過去梵凈山金頂腳下老街一線四十八個藥攤子和梵凈山藥王會的情況。
據老人們回憶:過去每年農歷的五、六、七這三個月是朝山的高峰期,過去由于缺醫少藥,梵凈山這個醫藥金庫成了民間向往的地方,朝山的人總要帶上一點梵凈山中草藥回家,挖藥的人也就在這里設攤賣藥,藥農們便在這里成立了藥王會。
過去老街一帶繁華異常,晝夜有東西賣,印江梵凈山藥王會指定的四十八個藥攤不知起于何時,一直延續到民國年間,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理由是藥王大圣在其上,四十八菩薩在其間,山中即有四大皇庵、四十八覺庵,不得越仙界行事。另外,即使是加入藥王會的成員,不一定能排上藥攤的位置,攤主的承襲轉讓需經藥王會許可,否則要被砸攤。經過若干年的承襲轉讓,到1949年仍然還有四十八個藥攤。這四十八個藥攤的攤主是:陳家坡的陳老培,合水坪峨的陳素清,印江城內馮家寨的馮藥客(外號老岳公),老獅蓋的張先六(女),護國寺的戴老光、戴老二、戴老毛、徐先榮、戴明仁、戴明淵、李樹成、吳伯華、陳貴權、陳國軍、張思銀、羅漢章、王萬權、陳貴法、陳老和、張老三,大園子的田興漢、田毛二,蘇家坡的王老保、張著高、張著剛、羅炳芝(女)、楊妹仙(女),張家壩的彭老懷、彭先恩、戴貴臣、田先齊,大水溪的馮興云、馮三毛,茶園的廖前鼎、李繼成、黃云書,坪柳的田尚權、田吉新,昔土壩的戴老海、戴狗二、王興福、李世開,朗溪街上的傅萬章、傅萬華、楊孝五,羅家場的李明昌、梅華二、梅香略。一九四九年七月有老獅蓋的張先六(女)、蘇家坡的王老保先后在叫花洞附近被土匪搶劫后殺害,后變成了四十六個藥攤。(肖忠民)
太平寺
太平寺位于印江自治縣木黃鎮的建廠境內,相傳始建于明代。從幸存碑上梵凈山營署總兵楊光謙所作之記可知原叫觀音閣,由楊國彥等人募化,重建于康熙初年,內塑觀音菩薩及十二覺象。初建之閣規模不大,由于川黔邊數縣信徒多從此地上梵凈山朝拜,首先在此進香,閣中香火也就日漸旺盛起來,成為梵凈山佛地最大的覺庵。
據傳,其閣改稱“太平寺”的原因有二。一說自廣西來一異僧,征得當時戴發修行管理香煙的廖齋婆同意后在此掛褡,將所得募化用于擴修其閣,并改稱為太平寺。有人推測這個僧人為太平天國軍中將領,太平天國起義失敗后自廣西潛來隱身禪林,作保身之計,故暗以“太平”二字命寺以寄對天國的懷念。另一種說法是:清光緒元至六年劉盛大王率手下數十人據山抗清,后經貴州巡撫岑毓英親臨圍剿始平。兵禍中,原閣于光緒三年被毀。后異僧于光緒十二年重建大佛殿一幢,長五間,認為兵患既除,太平有望,因而命名曰太平寺。
佛殿修建不久其僧即圓寂。廖齋婆又繼續管理寺內香燈。之后,當地一個叫廖星保的人又組織募化,得朗溪土司官田景庠、邑梅司王鳳鳴、梵凈山一天門總司王上奎等重將及遠近香客集資,塑成燃燈古佛、釋迦佛、彌勒佛三尊大佛和十八羅漢象。光緒二十二年五月八日刻碑記載了募化塑象之事。
佛象塑成后廖姓將管理之權讓給田土司官。光緒二十五年,廖齋婆去世后,田土司即請官寨關帝廟中的宗福老和尚之徒傳月和尚(皆為女)到寺中任住持。光緒末年,印江城內的女子涂炳坤到寺中出家,拜傳月為師,法名萬炳。其姐涂桂蘭同時戴發修行,到寺中助理事務。僧徒日漸發展,以后又增加古清、古仁、古義、崇參、培參、福參、羅參諸僧徒,徒又招徒,全寺僧徒便有十六人了。這時太平寺的規模為:有田七十余畝,寺廟占地共二千六百余平方米。至民國十五年(1926年)炳坤任住持時又添修了觀音堂前左右廂房各一間,大佛殿前左右廂房各四間,山門一座。這時太平寺的布局與神佛象的放置是:大佛殿中堂的佛龕上,中為燃燈古佛,左為釋迦佛,右為彌勒佛;挨中堂的左間神龕上有文殊菩薩;挨中堂的右間神龕上為普賢菩薩;佛龕兩旁的半壁上各置有一神臺,左供二十四諸天象,右供十八羅漢象;龕前面的壁下則供韋陀尊者象,佛殿上置有大磬三個,為早晚進香所擊之用。中堂內設經桌一張,上置香爐木魚,僧徒早晚在此誦經。殿堂左角懸有一口大鐘,高約五尺,口徑長約八尺,為初一、十五早晚禮佛時用,佛殿階下置鐵足鼎(化錢爐)一座,高六尺。中堂的神龕頂上則雕萬重天。龕柱上皆雕二龍抱柱圖。大佛殿的門窗全為六合,明浮雕,雙鳳朝陽、麟吐玉書、鳳銜丹詔、龍馬負圖、神龜出洛等,雕技精湛無比。大佛殿的左側有光緒三年建的一小木房,三間,中堂塑赤腳盤坐觀音、凈瓶觀音、送子觀音共三尊像。山門外左右龕上供有傳奏功曹和山王地主神象。除此而外,觀音堂左右廂房為僧尼歇宿的禪房。大佛殿階下兩側之大廂房樓下共八間,除一間為會客室,一間為織毯房外,其余六間與樓上八間均為客人宿舍,可容客四百來人。四川的酉陽、秀山、黔江、彭水等縣香客信徒遠道而來朝禮梵凈山,皆先在此寺中進香,食宿一晚,次日黎明方出發到旄皇慶寺,再登山越嶺直至金頂;朝禮結束返回又到太平寺中歇宿,次日下山。
自民國十年(1921)至二十八年(1939)為太平寺香火的極盛時期,包括梵凈山諸寺廟在內的遠近寺廟皆不能與之相比。不僅香火旺盛,且寺中所織花棉線毯亦遐邇聞名,暢銷川湘黔不少縣??椞汗に囉杀ず蜕兄阃抗鹛m傳入,之后寺中僧尼皆學得高超織藝。線毯上的花紋主要有六耳結、蕺字、雙喜字形等六種;四邊以股線結成菱形方孔穗子,厚約一指;線毯邊緣為卍字格或卷草式。成品典雅樸素,為墊鋪陳設之佳品,大戶人家爭相搶購,有時供不應求。附近山民也多有到寺習藝者,充作家庭副業。
文革中太平寺成為破四舊對象,除觀音堂和左右廂房留給僧尼棲身之外,其余大佛殿、廂房和諸佛像或焚或拆,連和尚墳塔亦全被銷毀。寺中僧尼或擇它寺或圓寂,漸漸減少,最后僅剩三四個枯守觀音堂,不再從事佛事活動。
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太平寺被列為省級開放寺廟和省級開放寺廟和省級文物保護單位。這時,慧松和尚任住持,于一九八一年出席了佛教協會召開的會議,又于一九八五年被吸收為省佛協理事,現為貴州省佛教協會副會長。一九八八年省里撥款修復了大佛殿,又請來浙江藝人李某塑造佛像。大佛殿中堂塑釋迦像一尊,左右兩旁塑阿藍、伽藍二侍者像;左邊側殿塑文殊菩薩像一尊;右邊側殿塑普賢菩薩像一尊;左右旁殿塑十八羅漢像,共為二十三尊佛像。一九九〇年二月塑畢之后,彩色穿金,開光點像。一九九二年又修復左右兩棟廂房各三間。自此,到太平寺進香拜佛的遠近信徒又絡繹不絕,香火再次旺盛。加之太平寺處于“層山環拱,樹木陰森,集林泉之勝”之幽美境地,又得寺腳清澈的建廠溪錦上添花,是少有的避暑勝地,在寺中消暑不愁食宿,吸引不少中外游客。(孟學書)
天慶寺
梵凈山天慶寺原建在印江自治縣木黃鎮轄建廠境內的花溪左岸岸上。相傳始建于唐代。初建時規模不大。建寺日久,見距其寺約二、三里遠的九臺山地勢高曠,風景優美,遂在此處另建天慶寺廟一幢,為長五間,中間三間作佛殿,左右兩端的各一間為僧人禪房及廚房。中間佛殿上供有三尊大佛像,中為燃燈古佛,左為釋迦佛,右為彌勒佛。左邊側邊的佛殿里列羅漢諸神像。遷址之后。原建于金花溪岸的天慶寺遷建于九臺山腰之后,香火日益旺盛,明朝萬歷戊午年(1618)被朝廷封為皇庵。清順治年間,一翰林學士看破紅塵,隱退梵凈山,到天慶寺拜大方和尚為師,削發為僧,法名深持。康熙元年,思南府營都督府都督王平,捐銀三百六十兩,交深持和尚購買山場,擴建天慶寺廟宇。擴建之廟宇為九重堂佛殿。九重殿宇修成之后又延請高師,雕刻神象,供奉于九重佛殿之中:一進殿供糾察靈官;二進殿供桓侯大帝(張飛);三進殿供文昌帝君;四進殿供關圣帝君;五進殿供夏禹王及江西佛祖(許填),川主大帝(李冰)、十哲;六進殿供天官、地官、水官;七進殿供孔圣,旁供四配、釋迦和彌勒燃,左右兩邊供二十四諸天及十八羅漢。另外,大佛殿的對廳廊下供韋陀尊者坐像;大佛殿樓上的五皇閣中供五皇大帝像;山門外左側神龕供山門土地,右側神龕中供傳奏功曹像。廟宇建筑雄偉壯觀,門窗皆為精湛的浮雕裝飾。除大佛殿為長七間外,其余八重均為長五間,共有大小殿堂僧寮四十五間。其中左右兩端的兩間皆作僧人的禪房。大佛殿前面左右相對的廂房為僧人的齋房及膳食堂。其余八重殿前的左右廂房即為進香客人宿處。大佛殿階,下有一大天井壩,由大石板鋪就,最大的長八米,寬二點四米,厚零點一二米,最小的也長六米,寬二米,厚全為零點一二米。大佛殿階沿石最大的長六米,寬零點五米,厚零點四米。據傳這些石料都是韋陀率天上六丁六甲神將從開采工地上運來的。
康熙二年(1663),深持和尚又雇請工匠在九臺山將九皇娘原住的茅庵拆后重修成九皇觀。九皇觀共三進,一進殿供皇太子,二進殿供李國舅,三進殿供九皇娘。九皇觀比之天慶寺規模小得多,但為天慶寺恰到好處的點綴,到天慶寺進香拜佛者皆要到九皇觀中進香燃紙。
天慶寺建好擴后,深持即向康熙皇帝稟報擴建情況,康熙皇帝又于康熙五年(1666)加敕天慶寺為皇庵,并將深持領頭同時修成的壩梅寺、天馬寺、護國寺一道敕賜封為四大皇庵,命深持為四大皇庵首領,敕賜有鎮山皇印一枚,收納朝廷賜給的田糧租課和梵凈山各寺廟香火事宜。為了揚佛法,深持又不辭辛苦去了趟天竺,取來金剛經、大佛經、法華經各一藏,由金廠街上三步一拜迎來天慶寺中。并于天慶寺之后山高地上修建了藏經塔一座,將取來的真經藏于其中作鎮山之寶。
這時的天慶寺香火極為旺盛,寺內僧徒有四十八人。以后方圓百十里內陸續建成的寺廟里的家龕上幾乎都有“天慶堂上開山祖師深持老和尚之位”,可見其徒子徒孫遍及梵凈山環山各處。
清乾隆七年(1792),湖南人大量涌來天慶寺山場內盜開金礦,有損廟宇,有礙佛事活動。梵凈山內眾僧聯名上奏朝廷,請予保護。乾隆十年(1745)十月十五日,經總督部院張、貴陽分府閻、思南營總府王、朗溪司正、副土司長官等各級官員共同勘定了天慶寺山場的四至界址:東抵沙子坳沿嶺直上金頂為界,南至月鏡山沿嶺直下九皇觀、西至牛鼻洞沿嶺直下象鼻山、北至金廠大擂口沿嶺直上尖峰沙子坳,并豎有界碑一塊于山門前(現有王應元等人集資修復)。
清咸豐年間,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師過梵凈山,天慶寺僧眾積極支持,捐糧捐物。石達開為感其情,贈送天慶寺銅鐘一口。此鐘重約三百余斤,上鑄有“天下太平”四字,鐘聲響及數里之外。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天慶寺遭火災,九重殿宇及珍貴文物、佛經等全部化為灰燼。光緒三十一年(1905),印江舉人周以湘等人,倡募化緣,重新修復天慶寺,雖難恢復昔日規模,但仍有一定的佛事活動。民國時期,天慶寺仍有僧徒住持,香火不斷。解放后,天慶寺僧徒還俗,寺廟逐漸敗落。“文革”期間,天慶寺殘存的佛像、法器等被搗毀,寺廟被拆除,僅存遺址。
清末兵亂,天慶寺廟宇及藏經塔全部毀于兵燹,片瓦無存,香燈寂滅,寺中僧人只得另尋他處修行。以后就再也沒有恢復?,F天慶寺僅存七層六角攢尖頂式石墓塔四座。其中大方和尚墓塔通高四點四六米,碑文為:“陽命生于乙丑年九月二十五日戌時健生 東震卯龍 天慶堂傳臨濟正宗第三十四世 上大下方式和尚塔位 甲山庚向 限卒于辛酉五月十六日辰時于本山圓寂”;深持和尚墓塔通高四點四六米,碑文是:“乙山辛向 原命生于丁丑年八月初六日子時生長人氏 天慶堂傳臨濟正峙第三十五世 上深下持和尚塔位 康熙四十四年仲秋月望日吉旦嗣法門人敬立……”
如今雖然原九重殿、九皇觀等雄偉壯觀的建筑蕩然無存,僅有石壩、石階猶在,但天慶寺作為梵凈山佛地的皇庵之首,其遺址也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因而被印江自治縣人民政府公布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孟學書)
更新時間:2025-05-05 13:5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