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兩家走得近，我和蘇婷從小就在一起玩，一起去河里洗澡，撫摸過彼此的身體。有一次，母親在圩日幫我買了個油餅，村里比我大兩歲的扁毛（綽號）饞得流口水，問我能不能分半個油餅給他吃，他可以讓我搞一下他的妹妹。我答應了。

扁毛叫上他的妹妹，我們三個人走進玉米地里。我分了半個油餅給扁毛，他又分了自己的一半給他妹妹。她拿到那四分之一后，就脫了自己的褲子，躺在地上。我一邊吃著剩下的半個油餅，一邊撫摸著她那還沒發育的身體，突然想撒尿，由于膨脹的緣故，怎么也尿不出來。半個油餅已給了他們，不能反悔。若干年后，扁毛和他妹妹開了一家路邊飯店，她是服務員之一。在警方的一次掃黃大行動中，倆兄妹被抓，法院以組織賣淫罪判了他五年有期徒刑，妹妹判了緩刑。

我和蘇婷經常去山塘里游泳，上小學后兩人又在一個班，如果我和別人打架，她就會上來幫忙，反之也如此。進入初中，兩個人又在一個班。我不在乎什么娃娃親，只把蘇婷當作親人，而她早知道了娃娃親的涵義。

我和蘇婷相互喜歡，但我們從未表白過。其實她更喜歡的是隔壁班的一個帥氣男生。她主動找那個男生說話，自己瞬間羞紅了臉，但那個男生從不主動，讓她很失望。在學校，她和我非常親近，眾人以為我們是姐弟關系，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是娃娃親。

但我倆的未來婚姻并沒有就此注定。那時候很多女同學讀著讀著就輟學去廣東打工，后來就嫁在了外面，根本不聽父母的勸告。我們的兩個母親在閑聊時也曾討論過，說未來的變數很大，兩個孩子如果能在一起當然好，如果沒有在一起也不要緊，兩家仍然是親人。

那時候，港臺的流行風吹進了桂東北的大山深處，很多人喜歡抄寫港臺歌詞。我和蘇婷擁有一個共同的筆記本，上面抄滿了歌詞，以此表達各自那說不清、道不明、朦朧的愛情渴望。

當你越走越遠

思念卻越陷越深

……

當我決定不再見你

那是什么樣的一種堅定

當你轉身離我而去

那是什么樣的兩種心情

你一定以為我沒有真的在意

你一定埋怨我把愛情當作游戲（詞作者陳芷涵）

……

這些都是歌詞，并不是情書，所以誰也不用為這些文字負責，但它們卻能起到傳情達意的效果。

我的愛情渴望是有明確目標的，我的眼中只有顧老師。自從踏入初中校門那一刻起，我就被顧珊珊深深地吸引了。除了她那傲人的身材，圓圓的臉，白晰的皮膚，那略帶沙啞的聲音，以及她對我的關愛，對我構成了致命的誘惑，讓我魂牽夢繞。

但這種暗戀并沒有影響我的學習成績，特別是英語科，經常能拿到滿分，這使得顧老師對我另眼相看。因為成績較好，班主任唐老師任命我為學習委員，我的信心在逐漸增長，比以前更愛說話了。

有幾個男生在追求蘇婷，給她寫情書，但不是她喜歡的那個隔壁男生，所以她沒有回信。她和我一起到校外的草坪上研究別人寫給她的情書。我讀著那些肉麻、幼稚、天真的文字，哈哈大笑，這是我們非常開心的時刻。

她問我為什么不給她寫情書？

我愣了一下，笑著說你也沒給我寫情書。

哪有女孩給男孩寫情書的？

……

我沒有膽量去向顧老師表白，蘇婷非常喜歡的那個男生也一直沒有反應。于是，我們兩人默認彼此為情感縱深地帶。就像當年抗日戰爭時期，國民政府將四川盆地作為戰略縱深，蘇聯在二戰時以莫斯科東面的廣大平原為戰略縱深那樣。擁有戰略縱深才會感到安全，情感世界也是如此。

我與蘇婷互相慰籍，保持著一種外人無從察覺的親密，但我們沒有肌膚之親。直到發現顧老師在柑子林里的那天晚上，我的內心在焦躁中燃燒，難受得要命，于是約蘇婷到校外散步，從身后抱住了她。她沒有反抗，我把手伸進她的衣服。“好有彈性，”我說。她伸展了一下身體，以便我能完全握住。但我卻在想著柑子樹花瓣飄落到顧老師身上的場景。想到這里，我把手抽了出來。

我告訴蘇婷，我喜歡顧老師。

那又怎么樣，我也喜歡顧老師。

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不一樣。

……

你不可能和顧珊珊在一起的。

真掃興，她說我不應該告訴她自己喜歡顧老師，如果我不說出來而是藏在心底，她就會讓我們更進一步。但惱火的是我說出來了，如果她還繼續讓我那樣，我就有可能瞧不起她，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主動的我，所以我得負責，但拒絕的權利在她手上。我要充當追求者的角色，一旦發出追求的信號，等同于一份要約，我就要受到這份要約的規制，而她可以選擇答應，或直接拒絕，但如果我發出了要約，卻同時聲明不受這個要約的規制，那就不行了。

但我們的親密關系并沒有破裂，仍然是無所不談的朋友。畢業前的一天晚上，我們擁抱在一起，她說她在無眠的夜里會想起我的那雙手，想念我說的那句“好有彈性”，無奈之下她只好放空自我，直到精疲力盡。

初中畢業后，蘇婷沒有再讀高中。又過了幾年，因為她的叔叔在省直機關擔任領導，掌管著一些大項目的審批權，縣領導為爭取資金而巴結他，給他的侄女在鎮政府安排了一個工勤編，也不負責什么事，平時就打打牌，按月領工資。但在叔叔退居二線后，鎮領導將很多繁瑣的工作壓給了她，一年比一年多，直到有一天她大發雷霆，將工作資料摔了一地，鎮長才給她重新做了調整。她結了三次婚，沒有一個是她理想中的男人，只有一個女兒陪著她。但女兒遠沒有她漂亮。

我考入龍嶺縣高中，在那里我遇到了盧艷梅——我終身難忘的貴人。

更新時間：2025-05-05 08:0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