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陷害危機，自證清白

我攥著瓷瓶的手還沒松開，院門就被砸得哐當作響。

趙德那柄藥鋤直接劈開窗栓，卷著雪粒子砸在我腳邊："霜丫頭，機密庫的《九幽圖》丟了。"

孫小虎從老頭身后探出頭，袖口沾著新鮮墨跡："方才巡邏時，有人看見你亥時三刻往西閣去——那可是禁地！"

我踢開藥鋤，故意讓寒毒逼出兩分顫音："管事若不信，大可帶我去現場驗明。"指尖蹭過桌角的機關暗格，三枚暖玉碎片滑進袖袋——方才星圖顯示的陣眼，與機密庫方位重疊。

禁地石階結著薄冰，我踉蹌著扶住青銅獸首。

孫小虎立刻嚷起來："看！

這賤人想破壞門鎖！"他指著獸首獠牙上的新劃痕，卻不知那痕跡是逆著機關紋路刻的。

"這劃痕..."我故意停頓，在眾人圍上來時突然扳動獸首左眼。

機關轉動的咔嗒聲里，整面石墻突然翻轉，露出藏在夾層里的密道——本該存放《九幽圖》的玄鐵匣空空如也，匣底卻黏著半片魚鱗。

陳二狗突然從人群里擠出來："昨夜我親眼見霜姑娘往密道塞東西！"他舉著塊帶機關零件碎片的布帛，那布料分明是今早我替趙德補過的藥囊。

我蹲下身撿起魚鱗，借著掌心血紋的溫度，鱗片突然映出機關密道的全貌。

昨夜血影黏液繪制的星圖在腦海中浮現，與鱗片投影重疊時，某處機關齒輪的咬合聲突然變得刺耳。

"孫師兄腰間掛的什么？"我猛地扯下他新換的乾坤袋，三根金蠶絲正纏在袋口暗扣上——那是我上月替陳二狗修傀儡時特制的暗鎖。

趙德的藥鋤突然橫在我頸間："丫頭，解釋清楚。"

"管事不妨看看密道第三塊地磚。"我咬破舌尖將血抹在魚鱗上，星圖紋路突然投射到墻面。

陳二狗布置的假機關在光影下現了形——那些齒輪咬合方向全是反的，真正精通機關術的人絕不會犯這種錯。

孫小虎的冷笑僵在嘴角，因為我正用帶血的指尖勾住他衣領暗紋。

那里沾著墨魚汁的腥氣，與《九幽圖》封印用的東海墨如出一轍。

"趙管事，勞駕您聞聞孫師兄袖口的味道。"我將沾血的鱗片按在陳二狗掌心，"再摸摸陳師兄右手虎口的老繭——用慣傀儡線的人，可不會在掌心留這么厚的刀繭。"

夜風突然卷著雪沫灌進來，我藏在袖中的暖玉碎片突然發燙。

當陳二狗袖口抖落的金粉飄到星圖投影上時，本該靜止的陣眼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這根本不是《九幽圖》失竊案，而是有人要重啟誅神陣！

陳二狗掌心突然騰起青煙，魚鱗在血紋灼燒下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我順勢將沾著金粉的袖角甩向星圖，那些順時針旋轉的陣紋突然在墻面上炸開細小的火花。

"真正的機關師都知曉——"我抬腳碾碎滾到鞋邊的齒輪殘片，金屬斷裂聲驚得孫小虎后退半步，"金鱗粉遇誅神陣的離火陣紋，會燒成灰白色。"

趙德藥鋤上的靈光忽明忽暗，他布滿老繭的手突然掐住陳二狗腕脈："三個月前藥廬失竊的朱砂，是你右手虎口的灼傷治好的？"

雪粒子撲在陳二狗煞白的臉上，他袖中突然彈出半截傀儡線。

我藏在背后的左手猛然收緊，昨夜嵌進密道墻縫的暖玉碎片應聲爆開。

機關觸動的轟鳴聲中，三根纏著金蠶絲的銀針從梁上墜落，正釘住他翻飛的衣擺。

"孫師兄的新香囊挺別致。"我扯下他腰間繡著并蒂蓮的錦囊，當眾抖落出半塊墨錠，"東海墨混著西閣特供的龍涎香，這味道倒與《九幽圖》封印盒上的印記..."

"你血口噴人！"孫小虎的劍剛出鞘半寸，我早先布在石階下的寒冰陣突然發動。

他靴底瞬間結出冰晶，整個人踉蹌著撞向那面仍在轉動的星圖墻。

暗格里的機關獸首突然張開巨口，將他昨夜偷塞進去的假圖卷吐了個滿懷。

趙德藥鋤重重砸在地磚上，震得密道頂部落下簌簌灰塵："三個月前靈草園被毀，上個月煉器房走水——都是你們的手筆？"

"管事明鑒。"我捂著心口劇烈咳嗽，順勢將喉間涌上的毒血抹在袖口暗紋，"那日替陳師兄修補藥囊時，發現他夾層里藏著半張誅神陣的陣圖。"染血的絹帕抖開的瞬間，昨夜用血影黏液拓印的陣紋在雪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孫小虎突然暴起，劍鋒直指我咽喉："這妖女才是奸細！

她頸后的..."話音未落，他脖頸突然浮現出蛛網狀的血痕——是青崖種在我發簪里的噬心蠱發作了。

我裝作驚慌后退，后腰抵住機關獸首的銅鈴。

清脆的鈴音蕩開時，密道深處傳來齒輪錯位的咔咔聲。

眾人驚惶四顧的瞬間，我貼著墻根將最后一塊暖玉碎片塞進陣眼。

整面星圖墻轟然崩塌，露出后面真正的機密庫。

玄鐵匣安然躺在千年寒玉臺上，匣蓋機關鎖的凹槽里，還卡著半片孫小虎的玉佩。

"趙管事不妨查驗。"我指尖拂過寒玉臺邊緣的冰霜，"兩個時辰前，孫師兄用這玉佩沾著東海墨開鎖時，應該沒想到冰魄寒氣會讓玉佩脆化。"

陳二狗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慘笑，他右手突然爆開一團黑霧。

我早有預料地甩出袖中機關鳥，鐵翅精準叼住他欲彈向窗外的傳訊符。

符紙燃燒的瞬間，顯露出半枚血色狼頭印記——那是北淵魔宗死士的標識。

"押入水牢，廢去修為。"趙德的聲音像淬了冰，藥鋤尖端突然長出帶倒刺的藤蔓，將兩人捆成血葫蘆，"霜丫頭，明日去藥廬領三株赤炎草。"

我垂首行禮時，藏在睫毛下的冷笑快要壓不住。

孫小虎被拖過身側時，我故意讓寒毒發作的手擦過他染血的衣角——方才暗中種下的追蹤蠱，正順著血腥味往他心脈里鉆。

暮色染紅西窗時，我蹲在灶房擦拭藥鋤。

柴火噼啪聲里，突然聽見趙德沉重的腳步聲混著陌生人的氣息。

"王謀士要見你。"老頭扔來塊玄鐵令牌，砸在砧板上震落三片霜花，"即刻去天機閣頂樓。"

我握著藥鋤的手驟然收緊，指節在爐火映照下白得發青。

灶膛里蹦出的火星子落在我裙擺，燒出個焦黑的洞——就像三年前那場大火里，母親將我塞進密道時，她袖口燃著的火蝴蝶。

更新時間：2025-05-05 07:5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