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之地,力量融合
我攥緊阿強被冰蠱啃噬得血肉模糊的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肩胛骨的鷹隼圖騰里。
那些青銅鈴音震得人牙根發酸,冰層深處透出的暖風裹挾著鐵銹味,倒像是誰用生銹的鎖鏈在撕扯我的天靈蓋。
"待在這兒別動。"我把剩下的半株冰魄玄參塞進他嘴里,紫色汁液染得虎口發燙。
頭頂毒蜂群還在轟擊屏障,冰棱簌簌落在頸后像極了當年祠堂坍塌時墜落的瓦礫。
循著汁液繪制的路線摸進黑暗時,神紋突然在腕骨炸開灼痛。
我踉蹌著扶住洞壁,指尖傳來凹凸不平的刻痕——是蘇氏工匠最擅長的連山紋,那些本該被滅門者焚毀的族徽,此刻正在我掌心蜿蜒成河。
轉過第三個冰棱倒懸的彎道,青銅鈴音驟然化作尖嘯。
眼前豁然開闊的冰窟里,三十六盞骨燈圍成環形,中央懸浮的符文陣正流淌著暗金色光芒。
那些紋路像極了祖父教我認的千機鎖,可每一道凹槽里都浸著凝固的血痂。
神紋突然在胸腔爆開,我跪倒在地嘔出帶冰渣的血。
冰魄玄參的清香與符文陣的腥氣絞成一團,恍惚間聽見母親臨終前撕心裂肺的喊聲:"月兒快跑!
去祠堂找......"
骨燈突然齊齊轉向,符陣中央浮起半卷焦黃的《千機譜》。
我盯著書頁上熟悉的批注淚流滿面——那歪歪扭扭的"燼"字分明是七歲那年,我偷拿父親朱砂筆涂鴉的痕跡。
"蘇氏罪血,也配碰天工引?"虛空里炸開的冷笑驚得骨燈亂顫。
我反手將染血的玄參汁抹在神紋上,劇痛中看見符陣裂開道縫隙,有銀絲般的光流纏住我腳踝。
那些光絲順著神紋游走時,我忽然想起二叔教我的傀儡術。
當年他握著我被凍僵的手指穿針引線:"月兒記住,機關要順著靈氣紋路走,就像順著仇人的血脈下刀。"
符陣突然化作萬千金針刺入百骸,我在劇痛中咬破舌尖。
鮮血滴在《千機譜》上的瞬間,整座冰窟響起齒輪轉動的轟鳴。
神紋突然脫離控制,在皮膚下游走出全新的脈絡,像是有人握著我的脊骨作筆,在虛空勾畫失傳百年的機關圖。
"錯了!"我嘶吼著撕開左臂皮肉,任由神紋吸食鮮血后暴長三寸。
那些躁動的金針突然溫順下來,化作細流匯入重新繪制的紋路。
當最后一筆落在膻中穴時,冰窟頂端突然墜下塊巨冰——
碎冰里浮現的青銅傀儡抬起腐朽的面龐,它空洞的眼眶中飄出朵冰晶蓮臺。
我鬼使神差地咬破食指按在蓮心,整座符陣突然坍縮成光繭,將我與傀儡裹進粘稠的金色霧靄中。
金光像蛛絲般勒進我的眼眶,傀儡腐朽的指節突然扣住我天靈蓋。
劇痛炸開的瞬間,我聽見自己骨骼發出齒輪咬合的咔嗒聲——神紋正沿著經絡吞噬那些金針,如同二叔的傀儡蠶食著提線。
"順著仇人的血脈下刀..."我嘶吼著撕開另一條手臂,讓噴涌的鮮血澆灌在冰晶蓮臺上。
傀儡突然發出齒輪卡殼的悲鳴,眼眶里的冰蓮竟生出猩紅根須,順著神紋的紋路鉆進我血肉。
兩種力量在骨髓里撕咬的剎那,我猛地咬碎藏在臼齒間的冰魄玄參。
寒毒與灼痛對沖的瞬間,眼前突然浮現母親臨終前掐訣的手勢——那根本不是逃命的法咒,而是蘇氏嫡系才能繼承的《千機引》起手式!
"原來如此!"我發狠將傀儡的青銅手指插進膻中穴,劇痛讓神紋爆發出刺目血光。
那些躁動的金針突然化作液態,與冰蓮根須在丹田處絞成陰陽魚。
當第一縷融合的靈力沖破任脈時,我聽見自己喉間發出非人的長嘯。
冰窟頂端的鐘乳石簌簌墜落,砸在金色光繭上卻碎成齏粉。
傀儡的青銅身軀正在我掌心跳動,每道裂紋都滲出暗金色的粘稠液體。
這些液體接觸神紋的瞬間,皮膚下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機關圖譜——正是當年父親不讓我進的書房墻上,那些被火燒毀的《天工百解》殘頁!
"月兒要記住,機關術不是殺人技。"父親握著我凍僵的手呵氣,炭盆映得他鬢角霜雪泛紅,"是讓破碎的東西...咳咳...重新咬合成新的模樣..."
我發狠扯斷傀儡左臂,斷裂處噴出的金液在空中凝成鎖鏈形狀。
神紋突然自發游走起來,在虛空中勾勒出與石壁上相似的連山紋。
當最后一筆落成時,整座光繭轟然炸開,金色霧氣竟在冰面上蝕刻出大段銘文。
"蘇氏罪血..."我摩挲著冰面上熟悉的字跡冷笑,指尖撫過那些被刻意刮花的段落。
當年祠堂地磚也刻著這樣的古篆,只是彼時看不懂"涅槃"與"弒神"之間被抹去的三個字,此刻在冰晶折射下顯出端倪——
簌簌。
一滴融化的冰水砸在后頸,我猛地轉身。
方才蝕刻銘文的冰面正在龜裂,裂縫中滲出漆黑的黏液。
那些黏液觸及金霧的瞬間,整座冰窟突然發出類似骨骼錯位的脆響。
"阿強!"我揮袖震開墜落的冰錐,卻發現來時的甬道早已被血霜封死。
神紋新生的脈絡在皮下突突跳動,丹田處融合的力量竟與冰窟產生詭異共鳴。
當第二波震動傳來時,我眼睜睜看著《千機譜》殘頁上的朱砂"燼"字滲出血珠...
冰窟穹頂突然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三十六盞骨燈接連爆成磷火。
那些漆黑的黏液像是有生命般朝著《千機譜》匯聚,而神紋正在我脊柱上燙出全新的圖騰——與傀儡胸前剝落的銅銹下,漸漸顯露的族徽一模一樣。
更新時間:2025-05-05 07:5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