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機涅槃 輕聲落筆 107249 字 2025-05-05 07: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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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亡之路,危機四伏

銅環上的銹跡蹭得指節生疼。

我數著假山外第七片紫藤葉落進泥里時,黑虎的刀尖正巧挑斷那串花枝。

"那病秧子中了寒毒跑不遠。"他靴底碾碎半塊蓮花酥的聲音刺得耳膜發痛,"三長老喉管里卡著機關碎片——這賤人裝得倒像。"

我盯著石縫里滲出的血珠。

方才倉促間掰斷的千機鎖碎片還扎在掌心,祖母綠戒面倒映著練武場熊熊燃燒的牌匾。

原來大長老每次夸我復原機關有天分時,慈祥褶子里藏的都是砒霜。

"少主,東墻根有血跡!"

黑虎的佩刀發出龍吟。

我屏息將寒毒往心脈壓了三分,脊背神紋突然灼燒出青蓮圖騰。

冰裂紋自腳踝漫上裙裾,連睫毛都凝了層薄霜——這要感謝大長老十年如一日喂給我的"補藥"。

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時,枯井里的鐵鏈聲又響了三下。

我數到第二十四個心跳,忽聽見花墻后傳來細碎的銀鈴聲。

"小姐!"小翠撲過來時發間沾著金創藥粉,她袖口殘留著母親妝匣的沉香味,"后門全是北淵的魔修,我知道祠堂密道......"

我按住她發抖的手。

那枚本該戴在她腕上的翡翠鐲子,此刻正硌在我袖袋里——今晨她端藥來時,這鐲子碰瓷碗的聲響比平日輕了半調。

"西角門石獅第三枚牙齒。"我捻起她裙擺沾的紫磷砂,這是父親書房暗格獨有的機關塵,"轉動兩圈半會露出狗洞,對吧?"

小翠瞳孔猛地收縮。

我笑著替她扶正歪掉的絹花,指尖拂過她后頸時摸到未愈的鞭痕——和上月偷點心的粗使丫鬟受的刑一模一樣。

夜風卷著血腥味從回廊拐角撲來時,我拽著小翠閃進竹林。

她繡鞋踩著去年我埋機關鼠的淺坑,發間銀鈴在戌時三刻準時輕顫——那是母親訓練暗衛的示警暗號。

"小姐快看!"她突然指著池塘對岸驚叫。

水面倒映的星空被火把撕碎,我卻在漣漪里看清她袖中滑出的玄鐵鏢正對準我后心。

我裝作踉蹌撞歪她的手腕,冰裂紋悄無聲息纏上她腳踝。

寒毒漫過她繡著并蒂蓮的鞋面時,我貼著她耳畔輕嘆:"大長老許諾給你弟弟解蠱了?"

她手中地圖飄落在去年我埋機關匣的位置。

我踩住那片染血的羊皮紙,神紋突然在肩胛骨燒出灼痛——東南方古槐第七根枝椏上,黑虎的箭鏃正泛著幽藍毒光。

"蹲下!"

我拽著小翠滾進石橋下的暗渠。

箭矢釘入她方才站立的青磚時,我袖中千機鎖碎片精準卡住了機關鼠的尾椎——三年前我親手埋下的傀儡獸破土而出,叼著黑虎的箭筒撞向祠堂殘垣。

爆炸聲里,小翠的絹花落在我染血的襟口。

她脖頸處鞭痕滲出的血珠,混著大長老特制的松煙墨香——和那晚端給我"解藥"的婢女熏香分毫不差。

"走水了!"我指著突然燃起的藏書閣大喊。

趁黑虎分神的剎那,抓把紫磷砂抹在小翠袖口:"去后山找青崖,他知道怎么處理追蹤蝶。"

她轉身時銀鈴響得亂了節拍。

我數著她第七步踏碎枯枝的聲響,反手將翡翠鐲子嵌進石縫機關——去年埋在此處的火藥線,此刻正嘶嘶爬向黑虎立足的屋檐。

小翠的銀鈴聲融進東南方爆開的火光時,我數著掌心冰裂紋蔓延的速度正好遮住脈象。

黑虎的咒罵聲貼著屋脊追來,我故意踩碎廊下第三塊空心地磚——去年埋在這里的毒蒺藜應聲彈起,扎穿兩個追兵的腳筋。

"東廂房!那賤人往東邊跑了!"

我聽著身后此起彼伏的慘叫,反手扯斷垂在額前的冰棱。

寒毒在喉間凝成細針,每呼吸一次都像咽下淬火的鐵砂。

轉過月洞門時,竹影里突然刺出三柄彎刀,刀刃泛著大長老最愛的鶴頂紅光澤。

"小姐快走!"我推了小翠一把,她踉蹌著撞歪西南角的石燈籠。

機關轉動的咔嗒聲里,我旋身將寒毒凝在指尖,冰晶順著偷襲者的刀柄爬上他們驚愕的眼珠。

黑虎的獰笑震落瓦片上的積雪:"蘇姑娘好算計,連貼身丫鬟都舍得當餌?"他佩刀挑起的火星落在我腳邊,恰好引燃埋在枯葉下的磷粉。

沖天火光中,我瞥見小翠袖口的紫磷砂正在褪色——果然摻了追蹤蝶的鱗粉。

"比不上大長老拿親孫女試藥狠絕。"我借著熱浪退到梧桐樹下,靴跟重重碾過樹根凸起的樹瘤。

去年埋在此處的鐵蒺藜網嘩啦展開,兜頭罩住五個撲來的殺手。

他們掙扎時扯斷的銀絲,正是我及笄禮上被剪斷的瓔珞。

黑虎的刀風削斷我半截發帶,冰裂紋突然在頸側燒出青蓮印記。

地磚下的傀儡獸感應到神紋震動,叼著毒箭筒撞向祠堂殘骸。

爆炸掀起的氣浪里,我順勢滾進垂花門后的陰影,卻撞上一堵浸著沉水香的胸膛。

"找到你了。"

玄鐵護腕掐住我咽喉的瞬間,我屈指彈碎腰間玉玨。

冰晶裹著機關鼠躥上他手臂,去年嵌在鼠尾的毒針扎進他曲池穴。

黑虎吃痛松手時,我反手將染血的發帶纏上他刀柄——那上面浸著母親生前調制的蝕骨香。

"追!她往地窖跑了!"

我聽著身后雜亂的腳步聲,故意讓冰裂紋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跡。

地窖腐木門上的銅鎖還掛著三年前我系的紅繩,鎖芯里卡著的機關棋子硌得掌心發疼——那是弟弟失蹤前與我下的最后一盤殘局。

跳進黑暗的剎那,寒毒在脊背燒出灼目青蓮。

腐朽霉味里混著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這味道在父親書房暗格最深處的密函上聞到過。

黑虎的咆哮在地窖口炸響:"放箭!

給老子把這老鼠洞射成篩子!"

箭雨釘入木架的悶響中,我摸到墻根濕滑的苔蘚突然呈直線分布。

指尖順著冰裂紋指引的方向,觸到條藏在霉斑下的細縫。

神紋突然在腕間發燙,青蓮光影里照見石縫中嵌著半枚青銅鑰匙——紋路與父親臨終前攥著的族徽完全吻合。

"少主,要不要扔火把?"

"蠢貨!主上要活的!"

我貼著滲水的石壁挪動,寒毒凝成的冰棱在掌心聚成棱鏡。

當第七支箭擦過耳際時,折射的月光恰好照亮頭頂橫梁的榫卯結構——那是我八歲那年親手拆裝過的魯班鎖樣式。

冰裂紋順著腳底爬上潮濕的磚墻,在東南角燒出蛛網狀的青紋。

我數著心跳將最后半片千機鎖碎片卡進墻縫,腐朽的磚石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呻吟。

更新時間:2025-05-05 07: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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