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機涅槃 輕聲落筆 107249 字 2025-05-05 07: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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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出絕境,復仇覺醒

指尖扎進冰裂紋的瞬間,寒毒突然在骨髓里炸開。

我死死咬住發顫的牙關,把慘白的手掌按在青銅鑰匙上——父親咽氣時攥著的那半枚族徽正在我掌心發燙,血跡混著青苔滲進鎖眼。

"咔嗒。"

墻縫里傳來機括咬合的聲響,潮濕的磚石突然塌陷成四十五度斜坡。

我順著霉斑滑進甬道時,三支弩箭擦著后頸釘在青磚上,箭尾的流蘇沾著我被削斷的半截頭發。

"是千機閣的九曲連環鎖!"黑虎的咆哮震落頭頂蛛網,"都給我下地窖!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蜷在不足三尺寬的夾層里,后背緊貼著冰冷石壁。

地底暗河的水汽在膝頭結成冰渣,混著不知道是血還是汗的液體往下淌。

被寒毒燒穿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在裙裾上暈開一朵朵青蓮。

"阿月,記住蘇家機關術的要訣。"八歲生辰那日,父親握著我的手拆解魯班鎖,"活路永遠藏在死局七寸處。"

指甲摳進石縫的瞬間,我忽然想起父親書房那盞永遠朝西的青銅燈。

當第七只毒蝎爬過手背時,我摸到了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紋路——是蘇家暗衛傳遞密報用的點陣圖。

"東南,巽位......"

我數著心跳往左側翻滾,發間的銀簪在石壁上刮出火星。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被什么機關困在了九宮迷陣里。

有溫熱的血順著石壁淌下來,滴在我被毒蟲咬破的腳踝上。

當月光再次照進瞳孔時,我已經卡在了祠堂供奉臺的夾層里。

三叔公牌位后的暗格里,靜靜躺著母親留給我的玄鐵匕首——刀刃上淬著能凍住經脈的寒毒。

祠堂外的火把連成赤練蛇,我聽見黑虎在踹翻香爐:"掘地三尺也要......"

后面的話被夜梟啼叫撕碎。

我縮在先祖靈位投下的陰影里,用牙齒撕開裙擺裹住流血的小腿。

祠堂梁柱上雕刻的云雷紋突然開始流動,在月光下組成父親教過我的星宿圖。

"天璇位有暗門......"

當我從排水渠爬出來時,后山亂葬崗的磷火正在樹梢跳躍。

沾著尸油的野草纏住腳踝,我踉蹌著撲進腐葉堆,卻摸到塊刻著蘇氏族徽的斷碑——是兩年前暴斃的堂兄蘇明玨之墓。

追兵的呼喝聲突然逼近,我反手將玄鐵匕首扎進墳塋裂縫。

當寒毒順著墓碑上的銘文蔓延時,青苔覆蓋的墓門突然洞開,露出里面閃著幽光的密道。

"原來你在這啊。"

沙啞的男聲在背后炸響的剎那,我猛地將匕首擲向聲源。

淬毒刀刃擦著來人的喉結飛過,釘在百年槐樹上時,整棵樹瞬間凝結成冰雕。

借著月光,我看見黑虎臉上的刀疤在抽搐。

他手里的連環弩對準我心臟,箭鏃上淬著的正是蘇家獨門鶴頂紅。

"主上說得對,你們蘇家人都是......"

弩箭破空的瞬間,我撲向墓碑后的陰影。

寒毒在掌心凝成冰棱鏡,將月光折射到追兵瞳孔上——這是上元節那晚,我躲在房梁上看二叔對付刺客的招式。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我踩著結冰的草葉滑向密道。

背后傳來血肉凍結的咔咔聲,黑虎暴怒的咆哮震落松枝上的積雪:"放信號煙!

她往斷魂崖......"

最后幾個字被呼嘯的山風吞沒。

當我從密道另一頭鉆出來時,蘇家最高的瞭望塔正在身后坍塌,沖天火光里,我望見母親繡樓窗欞上掛著的琉璃風鈴——十六歲生辰禮還染著血。

掌心突然灼痛。

低頭看見神紋在腕間游走成青蓮,花瓣末端指向北方星野。

那里沉睡著千機閣禁地,藏著能讓整個修真界震顫的秘密。

身后傳來狼犬的嗚咽,我握緊撿來的斷箭在樹干刻下記號。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時,我已經用寒毒凍住了所有傷口。

貼著懸崖爬過鐵索橋的瞬間,聽見地窖方向傳來黑虎的嘶吼,像困獸撞翻了整片松林。

腐葉堆里的青銅鑰匙突然發燙,神紋在瞳孔深處燒出星圖。

我知道那些射進地窖的毒箭此刻正插在蘇氏族譜上,而黑虎很快會發現,他放走的不是待宰羔羊——是終將撕碎他咽喉的羅剎女。

黑虎的腳步聲在甬道里炸起回音時,我正把最后半截斷箭插進祠堂門檻的凹槽。

沾血的銀簪在月光下劃出殘影,檐角垂落的青銅鈴突然齊聲震顫——這是祖父生前布下的十八連環扣,此刻成了最好的絆馬索。

"小賤人!"

男人暴喝聲里裹著碎石,我翻身滾過供桌下的暗格,寒毒凝成的冰棱恰好卡住翻板機關。

追在最前面的殺手半個身子陷進地坑,慘叫聲被毒蝎爬滿喉嚨的聲音蓋過。

黑虎的刀鋒削斷我三根發絲時,我摸到了母親臨終前縫在裙襠里的火藥囊。

"蘇家機關術第七式,星火燎原。"

我貼著墻根將火折子甩向浸滿尸油的帷幔,爆燃的火光里瞥見黑虎左耳缺失的豁口——那是三年前他潛入蘇家盜取機關圖時,被二哥用弩箭射穿的舊傷。

濃煙遮蔽視線的瞬間,我撞開了神龕后的暗門。

腐臭的冷風灌進喉嚨,父親臨終前塞給我的青銅鑰匙突然在掌心發燙。

暗河倒映著穹頂裂隙漏下的月光,我看見自己瞳孔里的青蓮花紋正在瘋長。

"別讓她碰水閘!"黑虎的咆哮震落鐘乳石,"主上要的是活......"

后半句被轟鳴的水聲淹沒。

我咬破舌尖將寒毒逼到指尖,染血的掌紋按上青銅閘門的花鳥紋。

當刺骨寒意順著鐵鏈爬上齒輪,塵封百年的機關終于發出垂死的呻吟。

黑虎劈開最后一道石門的剎那,我踩著浮冰躍入暗河。

刺骨寒水裹著碎冰灌進傷口,卻壓不住腕間神紋灼燒的劇痛。

當追兵的慘叫聲被暴漲的河水吞沒時,我抓住巖縫里垂落的鐵索,指甲在銹跡斑斑的鏈子上刮出帶血的刻痕。

爬出排水口時,東天已泛起魚肚白。

蘇家最高的瞭望塔正在身后坍塌,飛濺的琉璃瓦擦過我耳畔,在頸側劃出細長的血線。

母親繡樓窗前的風鈴碎片扎進掌心,十六歲生辰那夜,她就是用這雙手教我穿針引線。

"在那里!"

追兵的呼喝驚起寒鴉。

我反手將染血的碎瓷片甩向聲源,聽見有人捂著喉嚨栽進荷花池。

池底沉睡的食人鯧聞血而動,翻涌的水花很快染成胭脂色。

當黑虎的刀鋒劈開垂花門時,我正蜷在父親書房倒塌的梁柱下。

斷成兩截的狼毫筆滾到腳邊,墨汁在雪地上洇出猙獰的圖騰——是去年除夕,沈燼教我辨認的北淵古文字。

"你逃不掉的。"黑虎的靴底碾碎青玉鎮紙,那是兄長及冠時親手雕的松鶴延年圖,"主上早就在......"

我猛地掀開暗格里的火藥桶。

火星迸濺的瞬間,父親書房暗藏的千機弩突然自動上弦,淬毒的箭雨將追兵釘在朱漆廊柱上。

黑虎的刀鋒離我咽喉只剩半寸時,寒毒終于順著傷口爬上他經脈。

"蘇家人......"他臉上的刀疤扭曲成蜈蚣,瞳孔里映出我腕間游走的神紋,"原來你才是......"

我沒讓他說完。

玄鐵匕首穿透喉結的瞬間,寒毒將未盡的話語凍成冰碴。

他轟然倒地時,我扯下他腰間染血的令牌——背面蝕刻的九頭蛇圖騰,和上月死在二哥劍下的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樣。

晨光刺破濃霧時,我終于踩上蘇家大門外的斷龍石。

回頭望見祠堂方向升起的黑煙,突然想起昨夜父親咽氣前,用帶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畫的符咒——此刻正與神紋重疊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山風卷著血腥味掠過耳際,我撕下染血的袖口纏住傷口。

掌心青銅鑰匙突然發出蜂鳴,神紋指引的方向,北淵魔宗地界的瘴氣正在天邊翻涌。

那里沉睡著千機閣禁地,也藏著能讓整個修真界天翻地覆的......

狼犬的嗚咽突然從枯樹林傳來。

我握緊從黑虎尸體上摸來的霹靂彈,踩著結冰的溪面滑向亂葬崗。

當追兵的火把照亮身后山崖時,我縱身躍入腐葉掩埋的盜洞——十年前偷溜出府玩耍發現的密道,此刻成了修羅場最后的生門。

地底陰風卷著磷火掠過面頰,腕間神紋突然灼亮如星。

在絕對黑暗降臨前,我聽見自己喉間溢出的冷笑,比寒毒凝成的冰棱還要刺骨。

更新時間:2025-05-05 07: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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