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麟照雪

少年裴琰蜷縮在囚車下，眼睜睜看著父親被西戎彎刀挑破咽喉。"你要的江山。

"她推過詔書，虎符卻在袖中攥得生疼。裴琰滾鞍下馬，

帶著血腥氣的掌心覆住她手背："我要的是執棋人，不是棋子。"他扯開衣襟，

心口處的赤鱗紋竟在玉璽映照下化作鳳凰翎羽，"從你握住金錯刀那刻起，

這局棋就只能你我同下。"晨光刺破云層時，沈昭華在裴琰瞳仁里看見雙重倒影。

一個是龍椅上渾身抽搐的皇帝，

正被宦官灌下她調制的"千金方"；另一個是青銅面具人跪在鎮北王衣冠冢前，

將巫醫的骨笛生生折斷。鐘鼓司奏響新帝登基的雅樂，她突然輕笑出聲。

原來十五年前被篡改的從來不是史書，而是每個人眼里的光。

6 鳳凰劫祭天臺上的風扯得十二章服獵獵作響，沈昭華握著玉圭的手穩如磐石。

禮官唱誦聲里，她看見禁軍正在悄悄變換陣型。"...惟爾有神，

尚克相予..."羽林衛的刀出鞘時，沈昭華突然扯斷冕旒。明珠迸濺的脆響中，

她抽出藏在祭器下的軟劍，架住了從背后刺來的匕首。"皇叔等不及了？

"她轉身對上面具后陰鷙的眼，"可惜這把龍椅，蕭家人坐了十五年也該還了。

"臺下嘩變驟起，卻在裴琰的鐵騎涌入宮門時化作死寂。沈昭華挑開對方面具，

露出與畫像分毫不差的容顏。十五年來夜夜入夢的那場大火，終于有了清晰的縱火者。

"當年你用西戎死士假扮鎮北軍，今日也該嘗嘗被鷹犬反噬的滋味。"她將玉墜擲在地上，

蟠龍紋裂成兩半，"放心，黃泉路上有你親手喂大的狼崽子作伴。"雪粒子突然轉為暴雨，

沖刷著青銅面具人尸身旁的玉璽。沈昭華彎腰拾起時，

看見裴琰的刀尖在滴血——他斬落的叛將手腕上，赤鱗紋正褪成灰白。"巫醫的血咒解了。

"裴琰扯開衣襟，心口鳳凰翎羽灼灼生輝，"多虧陛下今晨賞的鴆酒。"他笑得恣意，

仿佛說的是情話而非生死。沈昭華指尖拂過刀身映出的白發。為騙過欽天監，

她將噬心蠱種入百會穴，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