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過期作廢

袖口滑落露出黑色護腕邊緣的醫用膠布。小滿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第二關節有顆小痣，

像她昨夜調色盤上凝固的赭石顏料。風突然轉了向，櫻花暴雨般墜落。

周嶼川下意識傾身遮擋，衛衣下擺掃過小滿發燙的耳尖。

這個過分親密的姿態讓兩人同時僵住，她數清他睫毛上沾著的三瓣櫻花，

他看見她右耳垂的胎記在碎發間忽隱忽現。"周二決賽來看嗎？"周嶼川退后時，

一枚銀扣從他褲袋滑落，咕嚕滾到小滿腳邊。

撿起的瞬間她觸到扣面刻著的日期——2018.4.7，正是去年櫻花初遇那天。

上課鈴刺破晨霧時，小滿把攥得溫熱的銀扣放回少年掌心。

那片見證秘密的櫻花被她夾進素描本第三十二頁，后來成為周母交給她的診斷書里，

最疼痛的書簽。3 賽場下的秘密蘇晴咬斷水彩筆帽時，

孔雀藍的顏料濺在兩人中間的畫架上。林小滿筆尖一顫，

嶼川的球鞋鞋帶突然多出一截不合邏輯的陰影——那是體育館頂棚鋼架在她視網膜上的重影。

"你調色盤里的群青要結塊了。"蘇晴用刮刀戳了戳凝固的顏料，

金屬與玻璃的碰撞聲混著遠處籃球砸地的悶響。林小滿盯著畫紙上少年凸起的頸椎骨，

那里被她用4B鉛筆反復疊涂出石膏像的光澤，

卻始終調不出那天在醫務室看見的、滲著冷汗的蒼白色。

體育館突然爆發的聲浪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

解說員拖長的"周——嶼——川——"穿過三層樓的距離，

在畫室斑駁的墻面上撞碎成細密的回音。林小滿的橡皮擦滾到畫架底部，蘇晴彎腰去撿時，

彩虹發夾突然脫落，露出夾層里折疊成星形的診療單。"聽說陳浩準備了慶功噴彩。

"蘇晴用畫刀挑起發卡，診療單的邊角迅速消失在劉海陰影里。

林小滿注意到她指甲新涂的芥末黃正在剝落，那是上周在校醫室垃圾桶瞥見的藥瓶標簽顏色。

畫紙上的鞋帶被擦出毛邊時，林小滿終于想起那種雪色的既視感來自何處。

去年平安夜陪蘇晴去校醫室開感冒藥，撞見周嶼川蜷在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