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打完針,鐘魚扶著陳平在醫院過道來來回回的走著,天南海北的胡扯著。
第二天,大中午秦川吃完飯往醫院趕。到的時候,這兩個人又在斗嘴,秦川看著陳平手腳并用,像條八爪魚一下纏著鐘魚,要親要抱要關注,還要喂飯。
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著他故意的把水不小心的潑在自己肚子上,硬是要鐘魚給他換衣服。
這這這,無賴,他竟然在出賣肉體。他一時忘了敲門。
鐘魚在旁邊不敢亂動,笑得無奈又寵溺。她根本沒法拒絕,只能陳平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秦川處于莫大的震驚中,一動不動。這個男人私下這樣子的嗎?像只黏人的不要臉的大狗。
師兄幾人來的時候,他還站在門邊上,在自我消化。心里不由的想,自己還是太端著了,當初就應該這樣---不要臉。
幾個人看著秦川,一臉的不可置信,周身的矜貴自持,帥的與眾不同。
這該不會就是鐘魚那個合伙人吧?
幾個人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病房里面,昨天知道自家師弟是狗以后,一臉麻木,內心吐槽。
本著不驚擾里面那條裝狗的原則,幾人對秦川做了個“你來”的手勢。
秦川一下就懂了,這是他師門的師兄弟姐妹。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們走了。
那邊,開拓進取、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豪言壯志。
這邊,歲月靜好、你儂我儂。
到了大下午,兩人都沒等到人來,陳平問他們怎么回事,那邊嫌棄的說,病人就該休息,有女朋友就去明秀暗秀,其他的事他們來。
陳平麻了,被排擠了。
鐘魚過去給他梳頭,扎小辮子,玩得不亦樂乎。
病理切片檢驗報告也出來了,良性的,沒有任何影響。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秦川和他們聊很久,也大概了解了情況,只是需要更多的材料,帶回去做市場調查,分析評估。
加了微信,互換了聯系方式,當晚就又出國了。真是忙起來不要命。
接下來幾天陳平偶爾調戲一下鐘魚,鐘魚時?;負粢幌?。兩人斗斗嘴,相互調戲,散一下步……日子也一天一天的過。
就是每天給陳平擦身體的時候,都會被按在墻上或者是坐在洗漱臺上。
鐘魚現在也是臉皮更厚了,會故意夸他
“小哥哥好強壯呀,好喜歡的呀~好會親,親得我好舒服呀~~~。”
“親愛的~親愛噠~我有一條小裙子,等哪天……我再穿給你看。”
“親愛噠~舒服嗎?雖然我手臟了,但是以后你會更舒服的哦?!?/p>
“親愛噠~親愛噠~哥哥~哥哥~老公~腦公~”
叫的很花,也很山路十八彎。
…………
陳平經常被她刺激得想霸王硬上弓,又覺得自己活該,自己明里暗里的撩撥,把自己撩撥進去,還無可奈何。
每次,被撩得不行了,他都會咬鐘魚的鎖骨,泄恨。鐘魚會咬回去,往往他的肩膀會有深深的咬痕,而鐘魚除了紅印子,什么都沒留下。
小沒良心的,你是真咬??!
鐘魚跟著醫生護士指示帶著陳平換藥、做后續檢查。
傷口也愈合了,恢復良好,沒有發炎、感染的跡象,前天拆了引流管。醫生說明天可以出院啦。
鐘魚會逗他,明天就出院啦,我得回家啦,畢竟我的種菜大計還沒有實現,你自己在這里慢慢熬吧。
陳平就會仗著自己脖子有傷口,讓鐘魚不敢亂動,不能反抗。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壓在床上,嘴唇封著她的嘴唇,雙手做亂。
鐘魚上半身完全不敢動,但手能動,抓住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讓他僵住。
然后把他緩緩的推倒在床上,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給他蓋好被子“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去收拾了。”
陳平只能毫無辦法的,躺著……
突然手機微信一直響個不停,鐘魚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多行情。
一看,鐘魚發現是以前學生和同事發的信息,都在分享同一件事情,同一種喜悅。
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那群學生在學校里堅強的后盾,能保護他們、教導他們;更以為自己是那根矛,可攻可防可守,不讓他們受到傷害、荼毒。
可是她都沒有做到,反而把自己的前途搭上了。
現在她看著那些信息,熱淚盈眶。發現這群小孩才是利器。
學生們夠給力,結合家長,合力把各項證據報教育局。他們把鐘魚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做了,了卻鐘魚的一件心事。
鐘魚不清楚這件事有沒有她父母的手筆,畢竟他們除了把晚自習教室班長被拉扯的視頻和那個老師當時在全校師生面前道歉的一幕,都被人完整的錄了下來;
還有當時那個學生出事后,一些領導不露臉,要她出面填坑的一些音頻資料;一些老師和學生出面錄的作證材料。
雖然被打了碼,但是鐘魚還是能隱約認出那些人是誰。
幾份視頻和一些音頻直接報給了教育局,體育老師被剔除出教育系統,永不錄用,并通報全市。相關領導被降職,又委派了新領導過來。
她并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宣揚鐘魚的,她還接到新校長的電話,希望鐘魚可以繼續回校任教,聯手打造美好校園,杜絕不公。還安慰她,她的編制、檔案都還在教育局,當然也可以隨時調走。至于之前說要辭職的事只當她是不舒服請假了。
至于之前鐘魚所受的不公平待遇,都會得到交代,那些人也被處理了。
劉慧慧對她說,只希望鐘魚開心,快樂,健康。如果不想回來,就找關系走,如果想回來,大家都歡迎。不要有心理負擔,那孩子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今天的結果,也可以安心了。
鐘魚哭得稀里嘩啦,又笑得花枝亂顫。
又哭又笑的,陳平陪著她,他的寶貝,這兩年耿耿于懷的事情終于得到了宣泄的窗口,正義不會不來,可能只是塞了個車,但從未缺席。當然,報應也是。
鐘魚覺得自己之前所作所為沒有愧對父母的教養,老師的教育,更沒有拖陳平的后腿。
還好她堅定的信任自己的學生,站在自己學生的身前身后。
她相信她的一些作為那個孩子也會舉雙手雙腳贊同。畢竟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出現了,除了血糊糊的影子,他真的好久沒有出現了。
今天的一切,有些人的結局、同事和學生的態度,更加佐證了,她的堅持沒有錯,她的作為沒有錯。
她努力的安撫自己,平復自己。抱著陳平,“我好愛這些人,他們怎么這么勇?我當時就是個逃兵啊,還覺得自己一往無前,給別人遮風擋雨,結果并沒有真正的抗爭。以為讓人道個歉就是正義了,正義個屁,按死害群之馬才對,讓他不能再禍害好幾個群體。”
又安靜的抱了陳平一會。陳平揉著她的頭發,細細密密的親著額頭。
堅定溫和的聲音傳來“鐘魚,每個人都有她能做到某件事的能力、契機、手段、人脈關系。
在當時你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抗衡了,沒有求助父母,是因為不想把父母卷進來,不是無能;在自己驚恐萬分的時候還要努力的把學生護在身后,不讓他們接觸危險,這是你作為老師對學生真心實意的愛護。
你說你沒有親手把那個老師按死,只是讓他當眾道歉,實際上也是想給他一次機會,讓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在學校里,他動手的始末人盡皆知,真相擺在眼前,容不得他抵賴。
對他來說也已經是莫大的羞辱了,畢竟一人一口口水都可以淹死他了。你只是讓他在另一個層面接受了懲罰,殺人誅心。
這怎么是逃兵?怎么是沒有在另一個層面按死,在學校也算臭名昭著了。傻子,你真的是有點傻?!?/p>
她有點恍惚的問陳平“我應該回去嗎?我還是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p>
陳平寵溺摸著她的臉,溫柔的說“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用顧慮我,如果你回去,我會想辦法過去的。如果你不回去,我還是那句話,你在哪我去哪。天地之大,歲月悠悠,總會光芒四射。”
她和陳平商量,如果真的回去,宿舍是沒辦法住了,在學校附近買房吧。不然她得嚇死自己。
陳平說如果決定回去上班,那到時候他請假和她一起去看房。
情緒就這樣慢慢被平復了,那里有她很要好的朋友,一直幫助她;也有可愛的學生,一起成長。
雖然她一直嘴硬自己沒病,但是她知道自己那叫應激后綜合癥。她和陳平說,我考慮一下吧,過兩天再給他答復吧。
鐘魚笑呵呵的去收拾行李,嘴里還哼著歌。雖然五音不全,但是陳平喜歡,陳平私心里不希望鐘魚回去那個環境,一旦應激,病情加重。她又不樂意去醫院,他又在學校,他不敢想會出什么事。
所以他又委婉的勸導“寶寶,也許離開那個環境,去別的學校,會有更好的成績呢?更開心呢?家里人更放心哦?!?/p>
她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最終才會辭職。
她想還是讓父母幫忙,把她弄去其他學校吧!她真的還是想教書育人,她想把學生的那份也一起學了。
她放下手里的衣服堅定的說“我決定了,我要回去當老師,但是不回去原來的學校。”
她撲閃撲閃著她的大眼睛,夾著嗓子,抱著陳平的腰,“我回去學校,你就吃不到我種的菜了呀,哥哥~親愛噠~這算不算打臉呀?不算的吧,這頂多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吧?是不是嘛?我偉大的種菜計劃擱淺了喔。會不會不大好?”
陳平失笑“嗯。計劃趕不上變化,偉大的種菜計劃就交給阿姨們吧,你可以出錢,技術幫扶,比如無人機灌溉,快、準、狠。怎么不算親力親為了呢?”
鐘魚佩服于陳平的無賴,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收拾得差不多,提議給陳平洗頭,畢竟是油頭,今天洗,明天就油。
她去找護士要了兩床被單,又拿了兩套住院服,把床單墊在床尾,衣服圍在陳平脖子處,又圍了兩條毛巾。
打了熱水,拿了洗發液,讓陳平把上半身躺在床尾這邊,一只手扶著頭,另外一只手倒水。頭發濕了以后,那只手繼續弄洗發液,慢慢的搓洗著。
洗完以后,滿地的水,還有泡泡,神奇的是床上不濕、陳平脖子、耳朵、眼睛都沒碰到水。
給陳平洗完頭,又開始收拾地板。
忙完給她爹發了條信息,“親愛的爸爸,能幫我把檔案轉到別的學校嗎?我想回去教書育人。我一定會努力,不惹事,會聽話照顧好自己的。最愛爸爸了?!?/p>
鐘爸爸回信息說“你決定好了,我去處理。早點做決定,不是早就解決了嗎?傻孩子。不要什么都自己去承擔,父母都在你身后。”
躺在床上,陳平抱著她。聽著她感慨“注定是要啃老、啃對象了??孔约嚎坎蛔“?。還好我父母理解我,你尊重我。”
她給校長打了電話,明確表示自己有心理疾病,沒法回校任教,怕耽誤工作。給婉拒了。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夢了,今晚她又看到那個小孩,站在床邊陰森森的看著她。她整個人僵住,動不了,喊不出聲音,喘氣困難。
她聽見那孩子說“老師,老師,老師,你要走嗎?不回去嗎?”
陳平感覺到她的掙扎,輕拍她的背,哄著“不怕,我在,那是夢。”
鐘魚慢慢有了點意識,哭了出來?!霸趺崔k?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很久沒做夢了,怎么又夢到?他問我是不是要走,是不是不回去了?!?/p>
陳平知道她因為今天的事應激了,心里慶幸還好拒絕了,不然以后怎么辦?
陳平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安慰她“不怕,寶寶。咱以后不去想、不去接觸、不去聽那邊的事,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鐘魚喘著粗氣,陳平給她倒了溫水,所有燈都開了起來。喂她喝了點水,又抱著她,像哄小孩一樣哄她睡覺。
陳平現在除了脖子不能大幅度動作、用力、不能碰水、按時換藥,定期拆線,問題不大。
兩個人去辦了出院,師兄弟姐妹來了好幾個人,大家幫著拿著行李出了院,回了酒店。
鐘爸爸讓鐘魚這兩天回去,決定要回去上班,要回去把體檢那些做了。
鐘魚決定明天就回去了。
陳平看出鐘魚的迫不及待和不舍了,他極盡溫柔的親著他的寶貝,鐘魚固定著他的頭,努力的回應。
陳平由著她親,看著她親,雖然不舍得,但是要支持、要放手,這不是個布娃娃,是想努力、向上的鐘魚。
“你安心回去吧。這里一堆師兄弟姐妹,師門有同門,宿舍有舍友,還有老師。我也不會亂動、亂跑、亂來。寶寶,我永遠追隨你?!?/p>
鐘魚沒有矯情,當即訂了票。兩個人,這天晚上都極盡溫柔的滿足對方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
在即將分別的前一天,極致糾纏,抵死纏綿。
要回家了,同門又來了,拿行李的拿行李,打趣的打趣。鐘魚誠懇的感謝他們的幫助、照顧,又像托付小孩的老母親一樣,和他的同門、同學托付陳平。
還寫了一張注意事項,飲食明細。陳平在旁邊,無比激動,那是一種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真好。
鐘魚又鄭重的給大家行了個感謝禮。行色匆匆的踏上了新的征程。
更新時間:2025-05-04 20:5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