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里的青梅誓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觸到他掌心的老繭，“我想看你說的十二盞羊角燈，

掛在八抬大轎上的模樣?！鳖櫝幹。鋈恍Τ雎晛?，像少年時偷喝了蜜酒般暢快。

他指尖掠過她手背，輕輕替她攏好被晨風吹亂的鬢發：“會有的。等找出真兇，

等你爹的罪名洗清，我便用紅綢扎滿整條燈籠巷，讓全京城的人都看見，

任瑤枝該配怎樣的燈籠。”霜露在羊角燈上凝成細珠，遠處傳來更夫收梆的聲音。

任瑤枝望著他鎧甲上晃動的玉佩流蘇，忽然覺得，這十年風雪路，終是朝著有光的方向，

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玉門關的風卷著沙礫打在驛站窗紙上，任瑤枝望著顧硯之展開的輿圖，

指尖劃過“黑風峽”三個字。那里是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也是當年軍糧記錄里的“錯處”。

“老周的兒子說，那年冬天有隊商隊雇了二十輛朱漆大車?！鳖櫝幹闹讣馔Ｔ谳泩D褶皺處，

“車轍印里嵌著碎玉——與你爹那塊玉佩同料?！比维幹o帕子，

帕角繡著的玉蘭花正是顧夫人的閨中紋樣。她忽然想起舅父曾說，外祖家在西域有商隊，

而父親入獄前，舅父常往府里送“西域葡萄干”，裝在朱漆描金箱里。“去黑風峽。

”她抬頭，撞見顧硯之灼灼目光，仿佛又看見八歲那年他舉著糖塊說“我保護你”的模樣。

3 峽谷迷蹤黑風峽的石壁上，顧硯之用佩刀刮下一層浮土，

露出底下斑駁的朱漆——正是朱漆大車的殘跡。任瑤枝蹲下身，指尖觸到半片碎玉，

邊緣有火燒痕跡：“是父親當年常賞給我的和田玉。”忽有鷹哨聲劃破長空，

顧硯之猛地將她護在身后，暗衛們已挺劍迎向峽谷深處的黑衣人。刀光映著砂礫，

任瑤枝看見為首者袖口繡著銀線卷云紋——正是三年前在祠堂見過的，舅父幕僚的服飾紋樣。

“任瑤枝，你父親欠我們的，該由你還了。”黑衣人揮刀劈來，

刃口泛著與驛館夜襲相同的幽藍。顧硯之的鎧甲與敵刃相擊，火星濺在任瑤枝發間。

她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玉佩，想起祠堂梁上暗格里的血書：“糧冊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