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它自動掛斷，才看見通知欄里彈出的消息：“小柔說她懷孕了，我們以后別聯系了。
”雨又下起來了，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響。林夏摸出病歷單，胎停育的診斷書被攥得發皺，
日期欄里的“4月20日”洇著水漬，像朵正在枯萎的花。他想起今天是4月23日，
許言的生日，原本想送他一塊刻著名字的腕表，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了?！傲窒壬?/p>
需要幫忙嗎？”護士推著治療車經過，目光落在他泛白的指節上。林夏搖搖頭，
將病歷單折成小塊，塞進垃圾桶最深處。葉酸片緊隨其后，瓶身撞擊垃圾桶的聲響很輕，
卻像敲響了某扇門的喪鐘。他摸出許言送的銀質項鏈，鏈子在指尖繞了兩圈，然后狠狠扯斷，
吊墜掉進旁邊的花盆里，埋進潮濕的泥土。走出醫院時，暴雨傾盆。林夏站在屋檐下，
看許言的奔馳車從面前疾馳而過，副駕駛的女人正探身替他整理領帶，鉆戒在雨幕中閃了閃，
刺得人眼眶生疼。他摸出兜里的小熊鑰匙扣，木頭小熊的眼睛被磨得發亮，
像極了許言笑時彎起的眼角。手機再次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謝謝你的葉酸，
寶寶很健康～”配圖里，許言發妻的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腕間戴著林夏送的珍珠手鏈，
背景是堆成小山的嬰兒用品，其中有個小熊圖案的安撫奶嘴，和他手里的鑰匙扣一模一樣。
雨珠順著屋檐滴落，砸在小熊鑰匙扣上，沖走了最后一絲溫度。林夏抬起頭，
任由雨水混著淚水滑進嘴里，咸得發苦。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他知道，有些東西，
已經死在了這個潮濕的春天。第三章：過期的情人節禮物情人節的霓虹把城市染成病態的粉，
林夏站在公司樓下，盯著玻璃幕墻里倒映的自己——白襯衫第二顆紐扣松了，
露出鎖骨下方淡淡的吻痕，那是許言三天前留的，說“像朵小櫻花”。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部門群的消息：“今晚團建，慶祝許總升職！”配圖里，許言穿著筆挺的西裝，
站在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端著杯紅酒，身后的博古架上擺著林夏送的青瓷茶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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