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險象環生 庫玉祥 175439 字 2025-05-02 18: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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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

楊爽下班路過馮雙春的辦公室時,馮雙春從敞開的門處看見了楊爽,他叫了一聲:“楊爽,你進來下?!?/p>

楊爽走進辦公室說:“馮所長,你還沒走哪?”

“還沒呢,這不柯支隊下午找我,我剛從他那回來,見到你,想起有話要跟你說,你把門關上。”

楊爽轉身關嚴了門,心想啥事這么神秘?

楊爽坐在沙發上,馮雙春挨著他坐下問:“怎么樣最近?”

“還行,挺好的。”楊爽隨意地說。

“剛才柯支隊找我嘮了嘮,嘮的是這次機構改革的事,他讓我當監所科的科長,他說我歲數也挺大了,當所長挺勞累的,莫不如當個監所科科長還挺清閑。我琢磨著也是,就答應了。他跟我說了一件讓我沒想到的事,那就是讓你當監所科的副科長,我一聽這話,心里感到由衷地高興,咱倆在一起工作,肯定會很默契。小子,你別說,還真有你的,沒想到你平常不怎么言語,性子還挺急,可到了真章的時候,卻有套路子?!瘪T雙春拍了拍楊爽的肩膀說。

“我哪有什么路子啊,前段時間柯支隊告訴我讓我競聘監所科副科長,我也跟你現在一樣,頗感意外?!睏钏寡缘卣f。

“你真的沒做什么工作?”

“嘿,馮所長,別人不了解我,你應當了解我,就沖咱倆這關系,我要是找誰做工作了,你要是這么問我,我跟你說了就得了,至于這么隱瞞嗎?”

“難道支隊領導真的從客觀、公正的角度去看人?用人?也說不上,你楊爽自調看守所以來,工作挺不錯的,特別是偵破發生在公安醫院的‘9、28’嚴重暴力案件,你做了很多的工作,若把呂龍抓回來,案件徹底了結,我估計你起碼也得榮立個人二等功什么的。可能支隊從這件事上看出了你的能力和工作責任心,剛才柯支隊還說你年輕有為,他讓我轉告你在競聘前把群眾關系搞好,另外就是把競聘演講稿準備好?!瘪T雙春對楊爽的機遇,不知道這里邊的因由,他用自己的感悟推測說。

“競聘還得有多長時間?”楊爽想起自己還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不由地問。

“我聽柯支隊說,還能有半個月的時間……”

正說話間,楊爽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楊爽拿起手機一看電話號,見是謝蕓麗打來的,他不愿理會謝蕓麗,就把手機拿在手里沒有接聽。

“對了,楊爽,你要是把競聘材料寫好了,給我看看,咱倆都干同樣的活,你的材料我參謀參謀,怎么說我也得把材料整得像樣點,好讓群眾多投我幾票。最近聽說,局黨委做出規定,對競聘者,群眾投票不過半數的,將予以淘汰,所以說群眾的投票可不像以往想的,可有可無……”

“鈴,鈴……”楊爽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先接電話吧,說不上誰找你有急事?!瘪T雙春打住話說。

楊爽拿起手機,見仍是謝蕓麗打的,就只好接聽了電話:“喂?!?/p>

謝蕓麗在電話里約楊爽吃飯。楊爽拒絕了謝蕓麗的相約,他冷淡地說,你有什么事就在電話里說吧。謝蕓麗說我找你的事,只能面談,半小時后,我在瑪格麗特西餐廳門前等你。謝蕓麗說完這句話,沒容楊爽答應,就掛斷了電話。

“你有事,那就先走,現在已下班了,我也該走了?!瘪T雙春站起身說。

“其實也沒什么事?!睏钏蛑x蕓麗來的電話,打斷了馮雙春的談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話也說完了,我也沒別的事,走吧?!瘪T雙春拿起拎包欲往外走。

楊爽隨馮雙春走出了辦公室。

所里的通勤車已開走,馮雙春讓楊爽與自己一同坐桑塔納,被楊爽謝絕。

楊爽走出看守所大門時,一個男子在遠處若即若離地跟著他,這個人就是全勇。全勇不停地變換方式跟蹤楊爽已有段日子了。

楊爽在路上琢磨著自己是否應見謝蕓麗,今天謝蕓麗約自己該是什么事呢?自己雖對謝蕓麗有過好感,可那是以前的事了,前段時間自己與謝蕓麗接觸,那是為了工作,而今天又要與她單獨見面,難道自己還與她有那種縷不清的私情?如果沒有那種私情,與她見面屬朋友的正常交際,可謝蕓麗在抓捕席陽時的所為,她能做自己的朋友嗎?想到這,楊爽下意識地摸了摸被謝蕓麗用啤酒瓶砸傷過的頭部。

當楊爽走到一處公交車站點時,一輛開往瑪格麗特西餐廳方向的公交車停了下來,楊爽見到公交車,他心里忽然冒出個念頭,謝蕓麗說不上真的找我有要事,去見一下她又有何妨?這個念頭促使他在公交車即將啟動的霎那上了去。

2

楊爽沒有在瑪格麗特西餐廳門前等謝蕓麗,他走進了西餐廳里找了個靠街面窗戶的桌前坐下,這樣謝蕓麗來了,他能看得見。他覺得在外邊等謝蕓麗,若碰上熟人見他和謝蕓麗在一起,那樣會不太好。

五點半稍過了點,謝蕓麗從街對面走了過來,她在西餐廳門前左右張望著找楊爽,楊爽剛起身要到門口去接她,謝蕓麗的目光投向了西餐廳里邊,她見到了楊爽,笑著下沖楊爽擺擺手,走進了西餐廳。

楊爽望著充滿風采的謝蕓麗,不由的想,這么個漂亮的女人,若沒有好男人相伴,真是個缺憾。他這個想法冒出后,他又自責地告誡自己:楊爽,你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而又心猿意馬。

謝蕓麗在楊爽的對面站下說:“真不好意思來晚了,你等半天了吧?”

“我也是剛過來。”

謝蕓麗說:“我訂好單間了,走,咱倆到單間去?!?/p>

楊爽起身,和謝蕓麗向二樓的單間走去。

楊爽和謝蕓麗在單間坐下后,謝蕓麗把旁邊的服務員叫了來,點了幾樣西餐,要了一瓶干紅葡萄酒。

楊爽說:“你給我打電話時,我還沒答應你來不來,你就把電話掛斷了,要是我不來呢?”

“我相信你會來的?!?/p>

“是嗎?能告訴我你相信的因由嗎?”

“你還記得你們抓捕席陽時,我做出了瘋狂的舉動,給你一啤酒瓶子,當你們的領導要把我押起來時,是你說情,把我放過了。在你說情的那一刻,我驚呆了,你的舉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我傷害了你,你會仇視我,可你卻大度地寬容了我。那時,我看見了你臉上寫著的痛苦和無奈,你臉上的表情,似一把錐子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知道,你之所以沒有和我計較,是因我對你的傷害,并沒有完全消融你對我從小培養起來的感情。那以后,我的心始終處在自責和愧疚之中,我多次想找你談談,那樣我的心或許會釋然些,可我多次拿起電話,又多次放下,我沒有勇氣與你聯系。直到兩天前我聽到了一件關于你的事,兩者加到了一起,我才鼓足了勇氣給你打了手機,你接電話時,我怕你拒絕,便沒等你表態就掛斷了電話。我認為你能來的因由是,在你們抓捕席陽時,我做了那樣瘋狂的舉動,你都予以了寬容,今天我說有事找你楊爽,并一同吃頓飯,你又怎能會不來呢?”謝蕓麗動著感情坦誠地說。

謝蕓麗的話,使楊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還對謝蕓麗有著很深的情結。

楊爽默默地幫服務員把端上來的菜擺好,又手持干紅酒瓶把兩個酒杯斟滿。

“來,楊爽,干一杯,你雖然寬容過我,但我希望你還能寬恕我,這樣你才不會對我有太多的反感?!?/p>

“別干了,喝一口?!?/p>

“那好,你隨意,我干了?!敝x蕓麗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楊爽看著謝蕓麗干凈的酒杯,更注意到了她眼中噙著的淚水,此時的情景,迫使楊爽也把酒一飲而盡。

“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它好嗎?”謝蕓麗的表情,使楊爽動了憐愛之心,他勸慰地說。

謝蕓麗沒言語,她拿了張餐巾紙,低頭把眼睛溢出的淚水擦了擦。

楊爽為打破尷尬,問:“謝蕓麗,你剛才說聽到了一件關于我的事,是什么事?”

謝蕓麗緩了緩情緒,直了下身子說:“你是不是寫了封舉報信,舉報你們單位的教導員高臣?!?/p>

楊爽吃驚地看著謝蕓麗說:“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

“是聽高臣說的,你先告訴我,是不是有這碼事?”

楊爽想知道謝蕓麗說的詳情,只得點了點頭,算是對謝蕓麗的回答。

“那好吧,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高臣是我弟弟謝良的大舅哥,他和謝良關系處的挺好,無話不談。前幾天,高臣到我家,他和謝良喝酒時,我聽高臣說他單位有個叫楊爽的告他,我一聽楊爽兩字,就知道是你,高臣說如果你舉報他的信查屬實了,那他的后果會很不好,他說他家有個親戚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姓吳,他找吳廳長把事給擺平了。他還說,他要沒什么事,大家都好,他如有什么事,他也不能讓你好過,非得弄個魚死網破不可。我聽了高臣說的這話,很為你擔心,我想你舉報他,肯定是件大事?!?/p>

謝蕓麗的話,讓楊爽恍然大悟,怪不得高臣仍穩穩當當地坐著教導員的位置,看不見紀檢委對他有何舉動,怪不得柯志偉在自己面前只隨意地提了下舉報信的事,而說的言語并沒有牽扯到高臣,目的是在于敲打自己……

楊爽沮喪地端起謝蕓麗給他斟滿的紅酒一飲而盡,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又沉重地嘆了口氣。

“你跟高臣有過節嗎?”

“沒有什么過節?!?/p>

“那你為什么要舉報他?”

“難道有什么過節才能舉報嗎?我單位的有些事,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睏钏X得沒有必要跟謝蕓麗講高臣的事,即使自己跟她講了,只言片語的又怎能講清呢?

“你聽我說楊爽,有些事,對于你來講,是管不了的,也是沒有意義去管的。沒有意義管的事,你為什么還要去做呢?而且還給自己帶來了危險的隱患,你看到的事情,別人說不上也看到了,而別人為什么不去舉報呢………我看你還是隨波逐流的好?!?/p>

“謝謝你的開導,你說的話有些道理,但我問你一句話,你這是不是在幫高臣說話?!睏钏械?,周圍的一切都充滿著隔閡。

“楊爽,你誤解了我。高臣雖是我弟弟謝良的大舅哥,但跟我沒什么關系。我說的話,只是我的意思,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工作和生活?!敝x蕓麗的眼睛充滿關愛地注視著楊爽說。

楊爽沒有言語,但是他心中的隔閡,正被謝蕓麗柔情的目光所消融。

謝蕓麗隔著桌子,抓住楊爽的手,柔聲地說:“楊爽,我現在在匯利房地產開發公司工作,公司分給我一套房子;吃完飯,到我住處喝杯咖啡好嗎?”

一種久違的溫馨和沖動充溢著楊爽的身心,他對謝蕓麗難以自持,他把手翻轉過來,握著謝蕓麗纖細,柔軟的手指說:“好吧?!?/p>

在謝蕓麗的住處,楊爽和謝蕓麗在客廳里喝著咖啡,謝蕓麗凝視著楊爽說:“楊爽,你離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也該成立個家庭了?!?/p>

“對于成立家庭,我還暫時沒有考慮,再則我個人的條件也不好,我上有疾病纏身的父親,下有幼小的女兒?,F在的人都看的比較現實,就我這個條件,誰肯跟我在一起生活呢?”楊爽說得很坦誠。

謝蕓麗的心里感覺和她對楊爽積蓄已久的情感,使她脫口而出地說:“楊爽,其實經濟上的拮據算不了什么,你的個性和品質才是主要的;我希望在婚姻上你我能夠走到一起,忘卻過去,共同面向未來?!?/p>

謝蕓麗的話是真心的,她覺得自己和楊爽之間,都在真摯地對待著對方,如果說自己在以往的歲月中,在與楊爽的關系上,因某些原因失去了與楊爽相愛的機會,那么自己與楊爽的再次相逢,而且各自的生活又出現了重大變故,雙方都沒有生活伴侶的情況下,她是不愿再次失去機會的。她認為,與楊爽走到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楊爽卻沒有謝蕓麗的那種感覺,他聽了謝蕓麗的話,臉上掠過一絲漠然,他繼而說:“蕓麗,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咱倆相互之間的感覺也是很多年的積淀才形成的,不過我們畢竟有段時間沒有接觸,從現在的情形講,我還真沒有想到過咱倆在生活上能走到一起?!?/p>

楊爽避開了謝蕓麗的凝視,他拿起桌子上的煙和火,點燃一支煙,仰起頭,把目光落在了棚頂上。

棚頂的白瓷板上鑲嵌著一個圓形的淡粉色的吸頂燈,吸頂燈從里向外散發著柔和的光。楊爽望著精美的吸頂燈,他想,謝蕓麗何以能住上這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又何以把房子裝修得如此的華麗,她極有可能是以美艷的姿色和性感的身體換取的。謝蕓麗曾是黑道人物席陽的相好,她對席陽是很不錯的,據說她現在仍去看守所給一審已判處死刑的席陽訂盒飯票和送衣物,對于這樣的女人,怎么值得我去信任和愛呢?我作為一個警察,我若是跟她組成了家庭,別人又會怎樣看待我呢……

“唉,想啥呢?”謝蕓麗用刀削著蘋果問。

謝蕓麗的話打斷了楊爽的思緒,待楊爽把目光從棚頂移開,平視著謝蕓麗時,見謝蕓麗用牙簽插著塊蘋果遞到了自己的嘴邊。

“不,我不吃?!睏钏崃讼骂^說。

“俺不,俺非得給你遞到嘴里不可?!敝x蕓麗嬌嗔地說。

楊爽見拗不過謝蕓麗,只得張開了嘴。

謝蕓麗把蘋果放進了楊爽的嘴里,她笑了,笑得很燦爛。

楊爽看著謝蕓麗柔美可人的樣子,憶起與謝蕓麗第一次在瑪格麗特西餐廳門前見面時的那種歡喜和激動,接著他又想到了剛才從內心里對謝蕓麗的排斥,他思緒紛繁。

楊爽思考著謝蕓麗,思考得很累,他仰在沙發上,換了個話題說:“蕓麗,你母親的身體還好嗎?”

“還好,她跟我弟弟在一起,我弟媳生了個男孩,她整天的在家看孫子……”

謝蕓麗說話間,把外套脫了下來。脫下外套的謝蕓麗,露出了類似于紗面料的黑色緊身內衣,緊身內衣凸現出了她渾圓、緊挺的雙乳,雙乳沒有被胸罩遮擋的部分,透過溥內衣,若隱若現地展現在楊爽的眼前。

楊爽心跳在加快,咽喉有些干澀,他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往咽喉咽下了口唾液。

謝蕓麗曖昧地看了眼楊爽,從對面的沙發上起身說:“我去趟衛生間?!?/p>

楊爽從茶幾上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他想把精力集中在電視播的動畫片畫面上??伤木δ┑燃衅饋?,謝蕓麗走進客廳便在沙發后拿過楊爽手里的遙控器,把電視給閉了。

楊爽詫異地扭過頭看著謝蕓麗,謝蕓麗什么也沒說,只是把嘴唇貼在了楊爽的嘴上。

一股溫馨熾熱的氣浪涌遍了楊爽的全身,他木然地由謝蕓麗親吻著。

謝蕓麗親吻了會兒楊爽,又從沙發的側面繞到了楊爽的跟前,他趴在楊爽的身上,雙手摩挲著楊爽的前胸,喃喃地說:“楊爽,我很想你,我已想你10多年了。”

楊爽難以克制自己,他緊緊地摟著謝蕓麗。

謝蕓麗呢喃地說:“你抱我上床上好嗎!”

……

3

在謝蕓麗住房的樓下,停著一輛白色吉普車,呂龍仰坐在駕駛員的座位上,雙眼忽上忽下地緊盯著謝蕓麗住的三樓房間和樓下的門洞出口。兩個小時前,全勇把他叫到了這里,并向他交待了楊爽和一個女子所進的門洞和房間。呂龍覺得,在晚間這個寂靜的環境中,做掉楊爽是很好的機會,不過他在等待楊爽的過程中,心里仍像敲個鼓似的,緊張得不得了;他畢竟不同于常人,如果在等待楊爽的過程中遇到警察巡邏對他盤問的話,那就麻煩了。呂龍把車里的燈閉著,連煙都不敢抽,他這么做就是怕唯恐別人的注意。

一個男子走出了門洞。呂龍一搭眼,就認出這個男子是楊爽,他認為男子是楊爽的依據是,男子穿的白夾克衫,與全勇的形容相符。再一個他在看守所在押時見過楊爽,雖然看不清面龐,但憑印象感覺,應當沒錯。

呂龍啟動了車,向那男子開去。

待他離那男子有兩三米遠時,呂龍從車門探出頭叫了聲:“楊爽?!?/p>

男子回過了頭,呂龍確認無疑男子就是楊爽。

呂龍握方向盤的手有些顫抖,他兩眼一閉,油門踩到了底,向楊爽沖去。

楊爽壓根沒有料到危險的臨近,他感覺到了身后有汽車開了過來,他本能地往旁邊靠了靠。他聽到有人叫他,待他轉過頭時,猛地見一輛吉普車向他直沖過來,他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吉普車“嗵”地一聲把他撞出三、四米開外,他頭部重重地磕碰在馬路牙子上。

吉普車撞到人后沒有停下,而是偏了下方向,疾馳而去。

謝蕓麗站在三樓的窗前,正目送著楊爽的離去。她目睹了楊爽被害的過程,剛才還身心充滿愉悅的她,此時卻被嚇的面容失色、心驚肉跳地愣怔在了那。當她緩過神來,匆忙地下樓,到了楊爽的身邊時,楊爽早已不知死活。他眼睛微閉,面色蒼白,頭部不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路面上已形成了一個血洼。

謝蕓麗把楊爽抱起,呼喚著:“楊爽、楊爽?!?/p>

楊爽沒有回應,謝蕓麗把臉貼在楊爽的鼻孔處,她發現楊爽還有微弱的呼吸。

謝蕓麗掏出手機……

在刑警支隊值班的趙旭建領著李悅來到了醫院,在搶救室門口,趙旭建看著坐在椅子上抽涕的謝蕓麗,驚異地問:“謝蕓麗,是你報的案?”

謝蕓麗說“是我報的案?!?/p>

“你看見了楊爽被害時的情形?”

“是的,當時楊爽從我家出去被害的?!?/p>

“什么?他上了你家?”趙旭建說這話時,腦海中呈現出了自己和楊爽為抓席陽做謝蕓麗的工作,謝蕓麗那種冥頑的神態,以及抓獲席陽后,謝蕓麗不讓將席陽帶走,而拿啤酒瓶子襲擊楊爽的情景。

“對,他是去了我家?!敝x蕓麗低下頭說。

趙旭建覺得楊爽的被害,與謝蕓麗有直接的關系,很有可能楊爽搞“9、28”案件時抓捕席陽的過程中,謝蕓麗為此對楊爽的不滿,轉為了仇恨,楊爽現在的情形是她復仇的結果。趙旭建想到這,心里一激靈,如若如此的話,那謝蕓麗豈不是謀殺。

這時一個大夫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趙旭建問:“大夫,搶救的人怎么樣了?”

大夫說:“現在看,沒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險,不過他還沒有蘇醒過來。”

趙旭建聽完大夫的話,雙眼緊盯著謝蕓麗。謝蕓麗感覺到了趙旭建那如箭一般的眼神,她內心對楊爽的愧疚,使她忐忑不安地低下了頭。

趙旭建對李悅說:“找間辦公室,給謝蕓麗作份詢問筆錄。”

李悅也有趙旭建一樣的感覺,只不過沒有趙旭建那么強烈罷了,李悅指著不遠處的病房說:“那個病房空著?!?/p>

趙旭建對謝蕓麗說:“你跟我們過來?!?/p>

在空病房里,趙旭建問話,李悅作筆錄。

謝蕓麗敘述了約楊爽吃飯至目睹楊爽被害的經過。

趙旭建問:“你讓楊爽到你的住處,只是喝咖啡嗎?除了喝咖啡還做了什么?”

謝蕓麗看了一眼趙旭建,沒有回答。

趙旭建說:“你和楊爽發生性關系了吧?”

趙旭建的話,使謝蕓麗很不自然,她漲紅了臉說:“這跟楊爽的被害有關系嗎?”

趙旭建點燃一支煙說:“我想是有關系的?!?/p>

謝蕓麗躊躇了片刻說:“我跟他沒有發生性關系?!?/p>

謝蕓麗說這話時,她的表情已讓人看出,她在說假話。

趙旭建說:“你認為楊爽會因為什么被害?楊爽跟你說過什么嗎?”

“這……”謝蕓麗想起了楊爽因舉報高臣,高臣跟謝良說的要跟楊爽魚死網破的話,難道楊爽的被害與高臣有關系?謝蕓麗猶豫間剛想把這事說出來,病房的門被推了開。

高臣和馮雙春走進了病房,趙旭建和兩人握著手說:“你們知道的信兒還挺快?!?/p>

馮雙春說:“今天晚間我值班,接到你們刑警支隊給我們打的電話,我就開車接高臣一起過來了?!?/p>

高臣看見謝蕓麗說:“你怎么在這?”

謝蕓麗說:“楊爽出事時我看見了,他們找我了解情況?!?/p>

趙旭建對高臣說:“你倆認識呀?”

高臣說:“我倆有些親戚,她是我妹夫的姐姐?!?/p>

“啊、”趙旭建說:“我們找她了解些情況?!?/p>

馮雙春覺得自己和高臣在場,影響趙旭建他們的工作,于是說:“趙大隊你們忙吧,我和高臣看看楊爽去?!?/p>

臨出門時,高臣看著謝蕓麗說:“你要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以便查出楊爽出事的真相?!?/p>

馮雙春和高臣出了病房,趙旭建對謝蕓麗說:“接著講吧?!?/p>

此時的謝蕓麗已完全打消了想要說的話,高臣是看守所的教導員,和趙旭建等人都熟悉,即使自己說出了楊爽被害的可能原因,趙旭建能信嗎?他們有可能去查嗎?

謝蕓麗說:“我不知道楊爽因為什么被害,楊爽也沒跟我說過什么?!?/p>

謝蕓麗的欲言又止,更加深了趙旭建對謝蕓麗的懷疑,他沉下臉說:“謝蕓麗,你跟我們回刑警支隊接受調查?!?/p>

趙旭建回到單位后,又派人到案發現場和謝蕓麗的住處進行走訪調查。兩個小時后,外出的偵察員對趙旭建匯報說:“據案發現場附近牡丹商場的更夫講,謝蕓麗和楊爽走進門洞后,尾隨著就開過來一輛現代白色吉普車,吉普車停在了門洞的東側……另據對謝蕓麗的住處勘查,通過一些痕跡可以認定,謝蕓麗和楊爽發生過性關系……”

趙旭建聽著匯報,愈加認定謝蕓麗是以色誘的方法,將楊爽引到住處,從而達到復仇的目的。至于案發后謝蕓麗為何把楊爽送到醫院搶救和報警,無非是基于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欲蓋彌彰,以期讓別人認為自己與此案無關;另一方面就是良心發現。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是如何讓謝蕓麗交代出他的同伙。

趙旭建走進李悅的辦公室,他看了眼坐在審訊椅里的謝蕓麗,問李悅:“怎么樣?”

李悅搖了下頭,沒言語。

謝蕓麗有些神情恍惚地說:“楊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約他,他就不會出事。我找誰害的,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上午,謝蕓麗雖沒有說出讓警方滿意的口供,但她仍以殺人的嫌疑被押進了看守所。

中午,出差趕回單位的左同英,聽說楊爽出事后,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匆忙地趕到了醫院。在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窗前,大夫對左同英介紹著楊爽的情況:“這個病人因顱腦的損傷,目前還沒有蘇醒,我們擔心他會成為‘植物人’?!?/p>

左同英問:“如果他變成了‘植物人’,那日后將是一種怎么樣的情況?”

大夫說:“‘植物人’在國際醫學界通行的定義是‘持續性植物生存狀態’。所謂植物生存狀態,常常是因顱腦外傷或其他原因,如溺水、中風、窒息等大腦缺血缺氧、神經元退行性改變等導致的長期意識障礙,表現為病人對環境毫無反應;病人雖能吞咽食物、入睡和覺醒,但無黑夜白天之分,不能隨意移動肢體,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僅保留軀體生存的基本功能,如新陳代謝、生長發育?!?/p>

左同英滿臉沉郁地看著頭部纏滿繃帶的楊爽。

4

高臣領著謝母和謝良來到刑警支隊趙旭建的辦公室,趙旭建握了下高臣的手說:“高教導員可是稀客?!?/p>

高臣說:“趙大隊,我不是和謝蕓麗有親屬關系嗎,我領謝蕓麗的家人來,一方面向你反映真實的情況;另一角度,也是向你求情來了,如果能予以關照的話,還望趙大隊給行個方便?!?/p>

趙旭建說:“言重了,有什么事,你們盡管說,然后我們再考慮?!?/p>

謝母拉著趙旭建的手,焦慮地說:“趙大隊長啊,你可要明辨是非給我女兒做主呀!”

“大嬸你不要著急,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說?!壁w旭建把謝母扶坐在沙發上。

謝母坐在沙發上說:“我女兒可不是害楊爽的兇手??!我女兒可是從小就善良呀,再則說,我女兒從小就跟楊爽在一起,他不可能去做害楊爽的事情……”

“趙大隊,還有一個主要問題是,謝蕓麗精神不太好,她曾犯過一次??;她可能一遇見刺激的事情,會瞎說一氣?!备叱颊f:“謝良,你把你姐上回住院的病例拿過來給趙大隊看看?!?/p>

謝良把一個文件袋放到了趙旭建的辦公桌上。

“謝蕓麗有過精神病史,這我還不知道。”趙旭建打開文件袋,拿出病例,看著上面的日期說:“啊,謝蕓麗是上次抓席陽后,精神才有的毛病?!?/p>

謝母說:“在這之前,她精神也有過毛病,那是在離婚和她父親病危時,不過那時并不重,只是憂郁和急躁?!?/p>

高臣湊近趙旭建跟前小聲說:“趙大隊,你看她這種情況,若是你們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謝蕓麗與楊爽的被害有關系的話,先給她予以取保候審怎么樣?”

趙旭建說:“有些事情我們正在調查和核實,不過你說的話,我們會考慮的?!?/p>

“那麻煩你了趙大隊?!备叱颊f:“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走了?!?/p>

趙旭建說:“那好,我就不遠送了,我這邊有什么情況,會給你打電話?!?/p>

高臣等人走后,趙旭建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左同英的號碼說:“左同英,你把謝蕓麗的材料拿著,到我辦公室來?!?/p>

不一會兒,左同英拿著卷宗走了進來。他把卷宗放在趙旭建的辦公桌上,而后坐在沙發上說:“趙大隊,楊爽被害的案件出現新情況了嗎?”

“剛才高臣領著謝蕓麗的家人來了,他們拿了一份謝蕓麗得過精神病的病例,你看看?!壁w旭建說著,把謝蕓麗的病例推倒了桌角。

左同英拿過病例翻著說:“高臣怎么領謝蕓麗的家人來了?!?/p>

趙旭建說:“他和謝蕓麗有些親屬關系,謝蕓麗的弟弟是他的妹夫?!?/p>

“啊,原來是這樣?!?/p>

“你和李悅經過這幾天的工作,查到什么新情況了嗎?”

“沒有?!弊笸ⅹq豫了下說:“我覺得這案件咱們搞的不對頭,似乎偵察方向錯了?!?/p>

“咱們在看守所和監獄對楊爽所管理過的在押人員已查過了,沒有發現楊爽因工作上得罪人而遭人報復的可能,他在城西分局刑警大隊咱們也了解了一番,也沒縷出像樣的線索”趙旭建嘆口氣說:“這件案件似乎領導也不重視,案發后,丁局長讓把案件交由案發地東安分局處理,我考慮楊爽跟咱們熟悉,在搞‘9、28’案件時跟咱們還合作過,他是個敬業的警察,為人也不錯,基于這些,我就想把案件查清;再一個因謝蕓麗的關系。再一個因謝蕓麗的關系,我覺得這起案件或許跟‘9·28’案件有關系,所以我就沒有把案件交由東安分局處理?!?/p>

“這個案件領導不重視的原因,可能是楊爽和謝蕓麗之間的瓜葛,謝蕓麗畢竟是席陽的情婦,楊爽和謝蕓麗的曖昧關系,從單純角度看,肯定是很不合適和帶有負面影響的?!弊笸⒄f:“趙大隊,我剛才說咱們的偵察方向錯了,是在走訪的過程中,通過對對謝蕓麗性格的了解,總認為謝蕓麗不會干謀害楊爽的事?!?/p>

“你說的關于謝蕓麗的性格不可能對楊爽謀害的這點,謝蕓麗的母親也提到了?!壁w旭建說:“咱們雖然揣測謝蕓麗有報復楊爽的動機,可咱們對謝蕓麗性格的了解和收集到的相關的證據,都難以確定謝蕓麗與這起案件有關系,要不就給謝蕓麗辦理取保候審吧?”

“我看給謝蕓麗辦理取保候審可以,從目前的角度講,就是把案卷報到檢察院,檢察院也不會給謝蕓麗批捕的;再一個謝蕓麗若真有精神病,她在羈押期間再犯病,咱們也會遇到麻煩的?!?/p>

趙旭建思忖片刻說:“那好,我跟李支隊請示下,看看他是否同意給謝蕓麗辦理取保候審手續。在辦理取保候審手續前,你要到精神病防治院查一查謝蕓麗是否真的得過精神病。再一個,楊爽被害的案件要長久的查下去,這件案件我就交給你去辦了?!?/p>

從左同英和楊爽的感情來講,即使趙旭建不做特意的吩咐,他也會接著調查楊爽被害的案件。左同英把謝蕓麗的病例和楊爽被害案的卷宗放在一起,從沙發上站起身說:“趙大隊你放心,我會竭力把楊爽被害的案件搞清楚?!?/p>

幾天后,左同英和李悅來到了看守所,把謝蕓麗接了出來。

謝蕓麗上車后,第一句話就問:“楊爽被害的案件你們找到兇手了?”

“沒有?!弊笸⒃诟瘪{駛座位上回過頭說:“送你倒什么地方。”

謝蕓麗說:“送我倒我住的地方?!?/p>

李悅開車出了監管支隊,向謝蕓麗的住處駛去。

謝蕓麗接著問:“那你們為什么把我放了?”

“因為我們經過調查,排除了你作案的嫌疑?!弊笸⒄f:“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協助我們,把楊爽的被害案搞清楚?!?/p>

謝蕓麗沒有言語,她腦海中浮現出高臣和謝良喝酒時咒罵楊爽的情景。片刻,謝蕓麗說:“楊爽怎么樣了?”

左同英說:“楊爽雖被搶救了過來,沒了生命危險,但他卻成為了植物人。他的家人難以承受醫院昂貴的費用,已把他接回了家里?!?/p>

謝蕓麗聽了左同英的話,眼淚汩汩地流了出來,她哽咽地說:“左大隊長,你們一定要把楊爽被害的案件破了,決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呀!”

左同英受謝蕓麗情緒的感染,他的眼睛也濕潤了起來,他說:“謝蕓麗,楊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該怎么去做……”

桑塔納警車到了謝蕓麗的住處后,謝蕓麗下了車,她猶豫了下對左同英說:“你下車來,我有話要跟你說?!?/p>

左同英有些疑惑地下了車,謝蕓麗壓低聲音說:“我懷疑害楊爽的是看守所的教導員高臣……”

左同英聽了謝蕓麗的話,大吃一驚!

更新時間:2025-05-02 18: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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