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偉一聲令下,
箭矢如雨般漫過圍觀百姓頭頂,齊刷刷的射向錢莊門前。
面對無數箭頭射來,顧銘負手,抬腳一跺。
磅礴真氣迸發,似一道漣漪,以他為起點呈扇形激蕩開去。
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間分崩離析,化作大片粉末頃泄。
“噠噠噠~~~”
就在第二輪箭雨即將頃泄之際,急促的馬蹄奔疾聲從兩邊街道傳來。
左邊街道,來人手持令牌聘行,口中大喊:“見太子令如太子親臨,速速讓開!”
呼聲中,城衛軍火速讓開出一條道。
另一邊街道,謝必安行馬隊伍前,踏馬而起,一個飛身,越過了大批城衛軍落在了包圍之中,大步走向顧銘。
行至時偉所站馬車與顧銘中間,謝必安掏出令牌朝時偉一亮:“二殿下有令,今日誰敢對顧先生不敬,格殺勿論?!?/p>
斥喝完,
謝必安趕忙對顧銘抱劍一禮,道:“顧先生,來晚了還請見諒,我家殿下聽聞顧先生遭人為難,特派在下連夜奔襲而來。”
謝必安收禮,看向車門頭上的時偉又道:“時知州呢?”
看著謝必安手中令牌,時偉聲音都有些哆嗦:“我.....我我,這就去叫!”
可不等他動手,另一邊馮孝約騎馬抵近,持令朝時偉亮聲:“東宮侍衛馮孝約,受太子之命來此,你就是時偉吧?”
如果說見到謝必安是驚嚇,那此刻看到太子令,時偉則是驚喜,甚至是感動。
他爹是太子麾下,與二皇子算敵對政黨,所以二皇子的人出現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目前來看,很可能顧銘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這是保人來了。
好在,太子令出現了。
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么面對二皇子的人。
此時此刻,他心中生出一種慶幸,慶幸老爹沒有站錯隊。
太子果然是一位明主,竟然為了他動用了太子令。
“叩見太子令!”
時偉很激動,就地跪在了車頭,他磕了個頭,這才開始回答馮孝約的問題:“我是時偉,家父知州時占全?!?/p>
馮孝約淡淡道:“把時知州叫來吧!”
“我這就去叫?!?/p>
時偉跳下車頭,卻震到了斷臂傷口,疼的他瞬間滿頭大汗齜牙咧嘴,但他沒敢耽誤,強忍劇痛親自去叫人。
時偉離去,
馮孝約下馬朝顧銘走近,只是還沒等抱拳,謝必安叫到:“馮侍衛這是來給時家父子站臺來了?”
馮孝約看向謝必安:“謝兄何出此言?”
“時知州是太子門下,連太子令都帶來了,這是想硬保時家父子??!”
謝必安說完,又對顧銘道:“顧先生可能不知道,那時知州為求雨,大興土木修建龍王廟收取求雨稅,交不上錢的,只有到時偉手下的錢莊借錢,這父子倆,一個要錢一個借錢,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搞得潁州烏煙瘴氣?!?/p>
馮孝約接話到:“我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此事殿下也是剛剛得知,所以命我連夜前來處理?!?/p>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顧銘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他對于二人的出現沒有感到意外,畢竟他這一路并沒有隱匿行蹤。
甚至,不光是太子和李承澤,怕是很多大人物都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不同于他的平靜,他身后的趙宣,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是誰?竟然能讓兩位皇子如此慎重?
還有周圍聞聲的百姓,那無不是懸心而起。
都在暢想,太子令來了,二皇子的人也來了,潁州的毒瘤,今日要除了嗎?
...........
街對面,州府。
時偉強忍斷臂劇痛,穿過門庭廢墟,一路小跑,等進入老爹辦公的房間,已經是渾身被汗水濕透。
進入屋中,
他看到父親時占全坐在案臺之后,手中捧著封信,宛如泥塑。
來到案臺前,時偉低聲道:“爹!你不出去看看嗎?”
他有些疑惑,外面這么大動靜,連門庭都給人拆了,為何老爹還這般若無其事。
時占全聞言,看向時偉張了張嘴,胡須都在抖動,可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將信往前推了推。
等時偉拿起信,時占全才道:“我不是不出去,是不敢??!這是京都傳來的信,你看看,你看看你惹的是什么人!”
作為一州知州,時占全密切關注著京都局勢。
然而畢竟距離遙遠,有些事并不能第一時間傳到潁州。
就像京都大宗師出宮的消息,他就是剛剛才收到。
時偉看著信,嘴唇更加蒼白。
看了片刻,他將信拍在案臺,不甘到:“不對爹,就算那人是大宗師,但他可是殺了皇后,與太子有殺母之仇,咱們可是太子的人.....太子可是派了人來,還拿著太子令,就在外面?!?/p>
聽到太子令,時占全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嘆氣到:“你個傻孩子,你在想什么?那是大宗師,就算是太子.....你以為太子是來救你的?那是來要你命的!
你娘死得早,我又公務繁忙對你向來放縱,今天的局面說到底,我有責任?!?/p>
“為什么?太子為什么會要我命?”
時偉很不解,再次瞥了一眼案上的信,終于轉過了彎來。
太子這是要舍棄他們父子,大宗師真有那么了不起嗎?竟然讓一國儲君放下殺母之仇也要討好。
想到這,他憤怒不已:“可我們是在為太子做事?。槭裁唇埻鯊R?那不是........”
“住嘴!“
時占全猛拍桌子起身,吼到:“醒醒吧!沒有希望了,我們父子已經陷入了絕境,你,我,我們一家老小,搞不好都得死!”
“不不不,一定還有機會,一定還有什么辦法.....”
時偉嚇得不斷后退。
突然,他想到了一切的根源,猛地前移,單手支撐在案臺,朝時占全湊近半個身子:“爹,我去求那人,我去求他放過我,只要能放過我........”
“啪!”
時占全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時偉臉上:“事到如今,你還在幻想,你當大宗師是什么?那是能一人震國的存在。
先不說如今局面二皇子會揪著我們不放,就是太子,為了這位大宗師,只能舍車保帥,只能將我們趕盡殺絕劃清界限?!?/p>
“不,還有個辦法,還有一個!爹,我死,只要我死,你就說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干的,把一切都推給我,他們都是大人物,那么多百姓看著,他們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時偉已經癲狂了。
他的斷臂不斷浸出殷紅,鮮血打濕了衣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見時占全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方案,或許能行。
“不行.......”
等時占全回過神來再想說什么,已是為時已晚。
只見是偉一個猛沖,撞在了房柱之上。
心之決絕,整個房間都為之一震。
等時占全闌珊走出案桌,時偉已倒在了血泊中,撞散的腦漿順著頭骨裂隙不斷往地上淌。
更新時間:2025-04-24 11:5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