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顧銘起床,看到趙宣蜷縮在正屋角落,憔悴,卻睡得深沉。
他穿好衣服簡單收拾了下,而后走到趙宣身前,故意放大了腳步也沒能將其吵醒。
“啪!啪!啪!”
沒辦法,他只好上手拍打趙宣的臉:“醒醒,該去救你爹了?!?/p>
趙宣迷迷糊糊醒來,等看到顧銘的臉,趕忙一抹嘴角口水起身,卻因為太過緊張差點撞到顧銘懷中。
離開客棧,
在趙宣的領路下,兩人朝亨通堂去。
“那人是不是昨天打死亨通堂的人那個?”
“應該是,他身邊那個好像是趙丫頭!怎么穿著男子衣服?”
“看這樣子....好像是往亨通錢莊去的?。∵@不是去找死嘛!”
“我看不一定,你們沒聽說嗎?昨晚時偉都被這人卸了條手,那可是知州大人兒子,據說還是亨通堂背后的人?!?/p>
“有這事?我得去看看!”
“走走走,我也去......”
剛上街沒多遠,有人認出了顧銘,好奇的跟上了二人。
越往前走,后面跟來的百姓越來越多,都想看看這個敢卸時偉一條手的人要干什么。
很快,顧銘便跟著趙宣來到了一個掛著“亨通堂”招牌的錢莊。
錢莊就在潁州府對街,門臉比府庭還要氣派些。
“贖人!”
進入錢莊,顧銘將一錠金子拍在了柜臺。
柜臺后的男子看到金子,眼神一亮,可等透過顧銘看到外面大批圍觀的百姓,臉色頓時就凝重了起來,當即走出了柜臺往后面而去。
沒多久,一個儒雅中年人走出。
中年人先是朝顧銘拱了拱手,然后客氣到:“鄙人是時府的管家崔元,要是沒猜錯,你就是斷我家少爺一只手的人吧!”
“怎么?打了小的來老的?”
“小友誤會了!”崔元擺手,“我家少爺不懂事,要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我家老爺已經訓斥過少爺了,還讓我在這兒候著,免得小友來興師問罪的時候有個招待?!?/p>
“客套話就不要說了,我是來贖人的!”顧銘將柜臺上的金子,移動到了朝著崔元的方向。
“不急不急!”崔元繼續笑道:“能不能問下,小友是從何而來!”
聞言,顧銘瞬間明白了對方客氣的原因。
原來是摸不準他的背景。
他道:“不用試探,我不是什么世家權貴子弟,就單純是個武夫而已。沒有什么背景,我的背景,只有我自己。”
“這么說來,”崔元的笑容逐漸收斂,語氣也硬朗了起來:“那你昨夜說什么皇子也不放在眼中,不過是你口無遮攔的狂言?”
“磨磨唧唧!你就說人給不給贖?”
“要是不給,你能如何?”
崔元一個手勢,后庭涌出十多個精壯男子,全是三五品的武者,甚至還有個七品。
面對涌進來的大批武者,顧銘沒有動手,而是走向了門口。
這種時候,說什么都只會是蒼白的,遠不如亮手腕來的實際。
他隔望對街潁州府門庭,運力一掌。
一掌打出,掌風如颶。
“轟!嘩啦!”
一聲巨響,對街門庭轟然崩塌,掀起漫天煙塵。
隨著宏偉門庭變成一地廢墟。
圍觀的百姓驚了,崔元驚了,趙宣更是張大了嘴巴。
但最驚訝的,還是一眾對峙顧銘的武者。
外行看熱鬧,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更清楚顧銘這一掌意味著什么。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疑問:這人到底是誰?竟隔街一掌轟碎州府門庭,天神下凡嗎?
“現在....”一眾的驚愕中,顧銘回到了崔元面前,道:“現在,能贖人了嗎?”
“這......”
崔元透過大門,看了看對街煙塵中的廢墟,又看向了那位七品武者。
那眼神好似在說:能搞不?能搞我就硬剛,搞不過給個提示我好認慫。
見那武者跟死了一樣,沒有半點回應,崔元只好朝顧銘拱了拱手:“此事我做不了主,能不能容我回府稟告老爺.......”
言語未畢,重踏青磚的悶響自長街兩端碾來。
不多時,街道兩頭涌現浩浩蕩蕩的城衛軍。
軍隊的出現,大街上行人躲避,店鋪閉門,亨通堂外圍觀百姓也是陷入一陣恐慌。
城衛軍逼近,將錢莊連同圍觀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
前排近百位弓箭手搭箭嚴陣以待,嚇得百姓們紛紛蹲地抱頭。
對峙間,有馬蹄聲來。
等城衛軍讓開一條通道,一輛馬車直接行駛到了錢莊門前。
待駕車馬夫掀開車簾,里面是時偉。
只是此刻時偉已不如昨日生龍活虎,面色蒼白,一只袖子飄擺。
看到時偉,崔元幾乎是小跑而迎:“少爺,你的傷還沒好怎么跑這來了,有老仆在呢!老仆........”
“滾!”
崔元本想去扶時偉,還沒靠近車頭,就被時偉一聲斥喝定在原地。
隨后時偉扶門而出,并未下車,而是站在了車頭。
他看向鋪中,咬牙切齒叫道:“就算你是九品武者,今日老子也要你的命,你再厲害,擋得住我這八百大軍嗎?”
不等顧銘回應什么,崔元臉都黑了,硬著頭皮走到了車頭下,朝對街弱弱一指,壓著聲音道:“少爺,可別說了,你看看那邊吧?!?/p>
時偉扭頭。
剛才在車中他還沒注意,這一看,先是一愣,接著震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拆州府門庭,你這是藐視朝廷,你這是謀逆!”
本來時偉還擔心擅調城衛會被老爹罵,這下好了,個人恩怨成了朝廷鎮壓叛逆武夫,他不僅無過,更是大功一件。
崔元臉更黑了:“不是拆,是一掌......”
“別說了!”
聽到崔元的話,時偉有種即將建功立業卻被人拽著后腿的感覺。
他一腳踹在了崔元面門上:“叫你滾聽不見?”
這一腳,崔元被踹的當場就昏了過去。
而鋪中,顧銘掃視周圍對峙武者,笑問道:“打嗎?”
那個七品武者聞言,手中的刀往地上一甩,朝著顧銘就抱拳到:“還請兄臺息怒,我就是拿錢辦事,實在是沒想到.......”
既然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顧銘也懶得聽下去,道:“滾!”
“得嘞!”
七品武者聞言,當即就想撿刀離去,手伸一半想想還是算了,朝著后門大步而去。
開始還是走,幾步之后,步伐一下變成了狂奔,那速度,腳都掄出殘影了。
七品武者開溜,其他武者皆是手中刀劍一拋,爭先恐后朝著后門涌去。
轉瞬之間,屋中就剩下了顧銘和趙宣。
等人全部離去,顧銘走到了門外。
他是真沒想到,這世上會有時偉這種....也不是知道是狂還是蠢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
這種人生來自詡高人一等,飛揚跋扈慣了,早已經缺失了基本的自我判斷。
但凡有點自知之明,昨晚就他斷時偉一臂展示的身法,就應該明白他不是一個能惹的人。
看到顧銘走出錢莊,時偉抬起獨臂一揮下令:“給我射死他?!?/p>
更新時間:2025-04-24 11:5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