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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剩雖得了賀宜臼的話,卻根本沒相信。

為了防止惡毒夫郎又出去找那個奸夫,他將屋門和院門都給鎖上了,這才放心離去。

賀宜臼的胸廓劇烈起伏著,看得直想要揍人。

他大爺的!這死貨是什么意思?

是把他當犯人看管嗎?!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別生氣動怒。

現在身子差,好不容易重生,因為一個傻貨把自己給氣壞了那是一點也不值當的。

賀宜臼平復了心情,就在他暈乎乎地準備躺尸等大夫來的時候。

卻猛地想到等會兒大夫來或許會檢查自己的傷處。

他瞬間一陣羞惱涌上頭。

啊啊啊啊賊老天何苦讓他受這難堪的爛罪!

一番天人交戰,為了那寥寥無幾的面子,賀宜臼最終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扶著腰,姿勢怪異地來到門邊。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這才想起屋門被李狗剩那狗貨給鎖上了。

差點沒把他給氣厥。

待看見窗子,賀宜臼頓時雙眸一亮,又忍不住罵李狗剩果真是個大傻叉,鎖了門又怎樣,他還能翻窗!

打開窗戶,冷涼的風撲面而來。

賀宜臼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窗臺不高,剛好齊他腰。

只是他如今這副身子骨,翻起來屬實困難。

他手腳并用地往外面翻,卻因為身體虛軟使不上太大的力氣,直接朝窗外摔了個大馬趴。

賀宜臼痛得倒吸氣,眼前陣陣發黑。

衣服、手上和臉上都沾滿了濕泥,他整個人狼狽至極。

“啊啊啊啊,賊老天存心搞我是不是!”

“他爺爺的,就是見不得我一點好!!”

“老子偏偏不如你的意!!!”

賀宜臼趴在地上痛聲叫罵,恨恨地瞪著灰蒙蒙的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扶著墻壁緩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腰一瘸一拐地鉆進廚房。

見鐵鍋內溫著熱水,他慢騰騰地給自己打了一盆熱水,一邊憤恨地qing理,一邊把李狗剩那傻缺給罵得狗血淋頭。

等又艱難地翻窗回到屋內,賀宜臼額頭冷汗直冒,感覺自己全身跟快要散架了似的,痛得不行。

他強撐著給自己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便病歪歪地躺回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可剛躺下沒多久,他又皺起了眉頭。

一把抓過皺巴巴的被子湊到鼻尖,只是輕輕一嗅,立即就被濃重的汗腥味兒與*香味兒交合在一起的味道給熏得頭暈。

他瞬間臉色大變,一臉嫌惡將手中的被子甩開。

似是想到了什么,昏暗床帳內他那張瓷潤稠麗的面龐快速的陰沉下來。

纖長秀美的指節將一截被子緊緊地攥在手中,骨節顫抖發白。

賀宜臼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瘋狂躁動,一股怨氣與怒氣噌的一下直沖腦門,他氣得身體發顫、牙齒咯咯作響。

下一秒,他直接一把將這臟臭了的被子給薅到地上。

看著床上的斑駁,他猶如被雷劈了似的,臉色愈發蒼白,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起來。

“李狗剩我淦你大爺的!”

“啊啊啊——!”他神經質地發狂尖叫,死死地抓揉著頭發。

前世遭受的所有惡心事兒,就跟蝕骨之蛆一樣密密麻麻地爬滿他全身。

叫他甩不脫、忘不掉!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血肉。

“都該死!都該死!”

“李狗剩你這傻叉狗玩意兒,就應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他猩紅著眼一邊瘋狂地咒罵,一邊忍著傷痛下床,把礙眼的床單被褥統統給扒拉到地上。

每一樣都叫他惡心不已!

他本就受熱燒得頭昏腦漲。

如今這般情緒劇烈波動,酸痛的身體也愈發的痛了起來。

賀宜臼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面前的景物都扭曲在一起,眩暈感撲面而來。

“砰”的一聲,他直接砸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混沌的意識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賀宜臼想要睜眼查看,卻覺得身子沉得緊,絲毫動彈不得。

“傻后生,你家是被洗劫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疑惑地問著。

“哼,肯定是惡毒夫郎又發瘋了?!?/p>

“他總是這樣,一點也不乖!”

“唉,算了,還是先給你夫郎看病要緊,人都暈倒了?!?/p>

聲音逐漸消失,只余下輕微搬移物體的聲音。

李狗剩?。?!

聽出說話之人是誰,賀宜臼瞬間呼吸急促起來。

這狗東西竟說他發瘋?

真是他爹的笑話,他自己的家愛怎么瘋就怎么瘋!

哪里就輪得到這個傻冒置喙!

給他一點顏色,還真就蹬鼻子上臉了!

此時,正坐在床頭把脈的老大夫,面色凝重。

“師父,怎么了?”小藥童湊到跟前好奇地問著。

張大夫捋了捋胡須沒有說話。

李狗剩見狀,撓了撓頭問道:“張大夫,我家夫郎怎么了?”

張大夫收回手,看著眼前的傻大個,眼中透著一些埋怨,隨即又無奈地嘆息。

他剛才查看了少年的傷處,簡直是慘不忍睹。

一個傻子不知分寸,下手沒輕沒重的,反倒是折磨慘了這少年。

不好生將養,只怕會加重病情。

瞧著昏睡的漂亮少年他也不禁深感同情與惋惜。

雖然男男結契的事兒在坊間也不是沒有。

可這樣的事兒并不隨主流,甚至遭人鄙夷。

除了那些高門權貴養著小倌兒嘗鮮玩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娶一個男人回家,自斷香火。

這小少年淪落到與這傻子結契,恐怕也是身世坎坷,被逼無奈。

“你夫郎外感風寒,這些時日都得好生修養,多吃一些滋補之物,勿要劇烈運動,拉扯傷口?!?/p>

張大夫又語重心長地說著:“這期間你萬不可再逼迫你夫郎行房,不然傷處定會惡化,你得好生照顧他,多順著他來?!?/p>

“這是涂抹傷口的藥,早晚各一次?!迸氯寺牪欢?,張大夫又仔細教了人上藥的方式。

然后又開了張驅除風寒的藥方,“早些將藥抓來給你夫郎煎來吃?!?/p>

李狗剩乖乖地點頭應著,“我知道了張大夫?!?/p>

張大夫微微嘆氣,收了人五十文錢,便提著藥箱帶著小藥童走了。

聽到腳步聲遠去,早已經蘇醒了的賀宜臼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

他一張臉火燒火燎的,全程聽著那老大夫的話,他真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藏著。

這種屈辱的事兒發生在他這么個大男人的身上,這叫他如何見人??!

越想賀宜臼又愈發后悔起來了,自己就不應該叫什么大夫,上輩子熬一熬不也挺過去了。

這輩子只要報了仇,再想辦法除掉李狗剩這傻叉玩意兒,他拿著錢去另一個地方生活,改名換姓就不會有人知曉他的過往。

如今好了,又多了兩人知道此事兒了!!

李狗剩送走了大夫,回到屋內,就見惡毒夫郎正咬牙切齒地盯著床帳,一副羞憤難當的模樣。

他一臉戒備地看著人,語氣生硬地道:“你生病了,這幾日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休養,我暫且就不讓你干活做飯了?!?/p>

“什么!你還想讓我干活?!”聽見此話,賀宜臼不顧身上疼痛,噌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抓起身旁的枕頭就朝人砸去。

“狗東西,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吃的穿的喝的住的,哪一樣不都是老子提供的!你竟敢讓我去干活?。?!淦你祖宗的,做夢去吧??!”

李狗剩將砸過來的枕頭一拳打飛回床上,賀宜臼躲避不及,直接被枕頭砸中了臉。

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就聽那狗東西語氣不善地道:“惡毒夫郎,你又打我兇我了!我就知道你不可信!”

“你要是再不乖,我就欺負得你下不了床?!?/p>

“直到乖了為止?!?/p>

更新時間:2025-04-18 21: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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