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響了。
蘇綰盯著手中微微震顫的青銅鈴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聲音很輕,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卻清晰得刺痛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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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這次伴隨著一縷金色星塵從鈴身裂縫中飄出,在空中盤旋片刻,然后飄向窗外。
蘇綰顧不上整理衣衫,抓起懷表和鈴鐺就追了出去。金色星塵在晨光中幾乎不可見,只有當她瞇起眼睛,才能捕捉到那細微的閃光。它引領她穿過清晨的街道,繞過早市上熙攘的人群,最后停在一家古董店門前。
這家店蘇綰從未注意過,夾在裁縫鋪和藥房之間,門面窄小得幾乎會被錯過。招牌上寫著"古今齋"三個褪色的字,門楣上掛著一串風鈴,卻不是常見的金屬或陶瓷材質,而是七個小巧的青銅鈴鐺,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樣。
蘇綰的心跳加速了。她推開門,風鈴聲清脆悅耳,店內的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檀香和舊紙張的氣味。
"有人嗎?"她輕聲問道。
沒有回應。店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古董:瓷器、銅器、木雕、字畫,全都蒙著一層薄灰,似乎很久無人問津。金色星塵飄向店鋪深處,蘇綰跟隨著,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懷表光滑的表面。
店鋪最里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鏡框雕刻著繁復的藤蔓花紋。金色星塵飄到鏡前,突然加速旋轉,然后"嗖"地鉆進了鏡面。
蘇綰倒吸一口冷氣。鏡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場景——看起來像某個實驗室,墻上掛滿了鐘表和奇怪的機械裝置。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人背對著鏡子,正在擺弄桌上的某種儀器。
最詭異的是,當那個女人轉過身時,蘇綰看到了自己的臉。
不,不完全相同。鏡中人的五官與她如出一轍,但氣質截然不同——眼神銳利如刀,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冷笑,左眼角下多了一顆淚痣。她手中拿著一個青銅鈴鐺,正對著燈光仔細檢查。
"終于找到你了,第七號。"鏡中人突然開口,聲音透過鏡面傳來,帶著奇異的回音,"我是蘇琬,第六時空的'器'。"
蘇綰的喉嚨發緊:"你...你是誰?"
"我說了,我是你。"鏡中的蘇琬走近,手指貼上鏡面,"或者說,是六號容器的覺醒形態??磥砟銈冞@個時空的輪回還沒完全崩潰,你連基本認知都沒恢復。"
蘇綰后退一步,腳跟撞上某個硬物。她低頭一看,是個雕花木凳,上面放著一本打開的賬簿。奇怪的是,賬簿上的字跡在不斷變化,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紙面上蠕動重組。
"別害怕,我花了大價錢才打通這條通道。"蘇琬的聲音帶著不耐煩,"聽著,時間有限。你已經見過'芯'了對吧?那個裝嫩的老太婆。"
蘇綰想起白色空間中那個自稱"芯"的金眼女孩:"她說要我找齊七個鈴鐺..."
"沒錯,但順序很重要。"蘇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金色的液體,"首先你得找到'記憶之鈴',它在..."
鏡面突然泛起漣漪,蘇琬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她臉色一變,快速說了句什么,但蘇綰只捕捉到幾個零散的詞:"...茶館地下室...老板娘不是..."
漣漪越來越劇烈,蘇琬的身影開始扭曲。在完全消失前,她突然將手伸向鏡面——那只手竟然穿透了鏡面,伸到了蘇綰這一邊!蘇琬的手指間夾著一張紙條,她迅速將其塞進蘇綰的衣領,然后縮了回去。
鏡面恢復平靜,重新映出蘇綰蒼白的臉和驚恐的眼睛。
"找到有趣的東西了嗎,小姐?"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蘇綰幾乎跳起來。她轉身看到一位白發老人站在不遠處,身穿藏青色長衫,眼睛小而亮,像是兩顆黑豆。
"您是...店主?"
老人點點頭,慢悠悠地走到柜臺后:"老朽姓陳,經營這古今齋四十余年了。"他的目光落在蘇綰手中的鈴鐺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那是個稀罕物啊。"
蘇綰下意識地將鈴鐺藏到身后:"只是個普通鈴鐺。"
"普通?"陳老板笑了,露出幾顆黃牙,"七個'弒神之器'之一的'終'字鈴,可不普通。"
蘇綰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您知道這是什么?"
"略知一二。"陳老板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是紅色絨布,上面整齊排列著六個凹槽,其中五個空著,最后一個放著一枚銅鑰匙,"每過七十七年,就會有一位手持青銅鈴鐺的姑娘找到我這里。算上你,正好七位。"
蘇綰走近柜臺,心跳如鼓:"前六位...她們都什么樣?"
"面容一模一樣,氣質卻各不相同。"陳老板瞇起眼睛,仿佛在回憶,"第一位最是凄慘,渾身是血,鈴鐺都裂了半邊;第二位冷若冰霜,問三句答一句;第三位..."
"她們都去哪了?"蘇綰打斷他。
陳老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去找下一個鈴鐺,或者..."他指了指天花板,"往生了。"
蘇綰這才注意到天花板上畫著奇怪的圖案——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樹干上纏著七條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拴著一個鈴鐺。正是她在金色光柱中看到的景象。
"這是什么?"
"往生樹與七鈴鎖神圖。"陳老板從柜臺下取出一本古舊的冊子,封面上寫著《七器志》,"傳說上古有神墮天,其神格碎裂為七,被七位弒神者用青銅鈴鐺封印。每只鈴鐺對應一種力量:生、死、時、空、記憶、情感,以及..."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蘇綰的鈴鐺:"終結。"
蘇綰低頭看手中的鈴鐺,那個已經消失的"終"字位置,隱約可見細微的凹痕:"所以我的鈴鐺是..."
"終結之器,七鈴之首。"陳老板的聲音突然變得肅穆,"唯有'終'字鈴能喚醒其余六鈴,也唯有它能徹底摧毀神格。"
蘇琬塞給她的紙條在衣領里發燙,蘇綰強忍著沒有去掏:"其他六個鈴鐺在哪里?"
"問得好。"陳老板突然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平復,"第一位姑娘帶走了'生',第二位取走'死',第三位...咳咳...總之,現在店里只剩這個。"
他打開柜臺抽屜,取出一個小巧的懷表。這懷表與守鐘人給蘇綰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表蓋上刻的不是符文,而是一個小小的"憶"字。
"記憶之鈴?"蘇綰想起蘇琬的話,"但它看起來像懷表..."
"形態不重要,本質才關鍵。"陳老板將懷表推到她面前,"要試試嗎?"
蘇綰猶豫了。這一切太過詭異,從鏡中的另一個自己,到知曉鈴鐺秘密的古董店主,都像是精心設計的陷阱。但金色星塵指引她來到這里,而蘇琬也提到了"記憶之鈴"...
她伸手觸碰懷表。
世界在瞬間分崩離析。
無數畫面如利刃般刺入她的腦海:她站在往生樹下,銀白的枝條刺入她的手腕;她將匕首刺入鬼嬰胸口,金色的血濺在她臉上;她在某個黑暗的空間里蜷縮著,周圍是六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最可怕的是那些情感——每一次殺戮帶來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重的罪孽感;每一次輪回開始時的絕望;無數次發現自己被欺騙后的憤怒...
"?。?蘇綰猛地縮回手,懷表"啪"地掉在柜臺上。她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柜臺才沒有跪倒。
陳老板平靜地看著她:"記憶很痛苦,但總比無知強。"
蘇綰的呼吸急促,額頭上布滿冷汗:"這些都是...我的記憶?"
"是所有'你'的記憶。"陳老板拾起懷表,輕輕擦拭,"七個時空,七次輪回,七段被刻意封存的過去。"
蘇綰突然想起什么:"您剛才說,加上我正好七位。那是不是意味著..."
"你是最后一個。"陳老板點點頭,"也是最有希望打破輪回的一個。"
他從柜臺下取出一個信封:"這是前一位留給你的。她說你會需要這個。"
蘇綰接過信封,觸手冰涼。她拆開后發現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面標注著七個紅點,其中一個就在茶館位置,旁邊寫著"生"字。
"'生'字鈴在茶館?"蘇綰困惑地問,"但我住在那里很久,從沒見過..."
"或許不在表面。"陳老板意有所指,"你那位老板娘,可不太簡單。"
蘇琬的警告在蘇綰腦海中回響。她將地圖和懷表收好,突然想起衣領里的紙條:"陳老板,您認識一個叫'守鐘人'的男子嗎?"
老人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高個子,黑衣,琥珀色眼睛?"
"對!他是什么人?"
"時間守護者,至少表面上是。"陳老板轉身整理架子上的物品,背對著蘇綰,"但你要記住,小姐,在這個游戲里,沒有誰是純粹的朋友或敵人。守鐘人幫助你可能另有目的,就像芯引導你也未必出于善意。"
蘇綰想起白色空間中那個金眼女孩天真的笑容,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您知道芯?"
"知道一點。"陳老板轉過身,表情嚴肅,"她是神格的核心碎片,也是最危險的一個。她渴望完整,為此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你,包括其他六個容器。"
蘇綰正想追問,店門突然被撞開。一陣狂風卷入,吹得滿室物品嘩啦作響。陳老板臉色大變,一把抓住蘇綰的手腕:"他們找到你了!從后門走,快!"
"誰?"
"系統的清理者!"陳老板推著她往后門方向去,"帶著記憶懷表去找'生'字鈴,別回頭!"
蘇綰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前廳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和一種詭異的、如同液體流動的聲響——和鐘樓里聽到的一模一樣。
陳老板塞給她一把銅鑰匙:"這是開地下室的。茶館酒窖下面還有一層,地圖上有標記?,F在走!"
蘇綰被推到后門處,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陳老板站在通往前廳的過道中,身形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影子在墻上延伸、變形,成了某種多足的怪物形狀。
"記住,"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有力,"當你集齊三個鈴鐺,就能看到真正的往生樹!"
然后蘇綰就被推出了門外,后門在她身后砰地關上。她站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中,懷中抱著記憶懷表、地圖和銅鑰匙,鈴鐺在口袋里發燙。
巷子兩端都傳來那種液體流動的聲音,越來越近。蘇綰四下張望,發現墻邊有個下水道入口,蓋子半開著。她毫不猶豫地掀開蓋子,爬了下去。
下水道里陰暗潮濕,但至少暫時安全。蘇綰借著記憶懷表發出的微光前行,每走一步都濺起骯臟的水花。她掏出蘇琬塞給她的紙條,就著微光閱讀:
"不要相信守鐘人,他是第一個容器。"
紙條背面還有一行小字:"老板娘是'生'字鈴的守護者,也是我們的姐妹。"
蘇綰的思緒一片混亂。守鐘人是第一個容器?老板娘是姐妹?這一切與她所知的信息完全矛盾。她想起守鐘人警告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而蘇琬則直接說不要相信守鐘人。
誰在說真話?誰在撒謊?
下水道前方出現微光,蘇綰加快腳步,發現那是一處通向地面的鐵梯。她爬上去,推開沉重的鐵柵欄,發現自己來到了茶館后巷——距離她今早出發的地方不過百米。
天色已近黃昏,她竟然在古董店里待了一整天。蘇綰整理了一下衣服,確認鈴鐺、懷表和地圖都藏好了,才走向茶館后門。
后門虛掩著,這在平時很罕見。老板娘一向注重安全,總是鎖好每扇門窗。蘇綰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廚房里一片漆黑,沒有往常準備晚餐的熱鬧景象。
"老板娘?"她輕聲呼喚。
沒有回應。整棟房子安靜得可怕,連鐘表的滴答聲都沒有。蘇綰摸索著找到油燈,點亮后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廚房。案板上放著切到一半的蔬菜,刀還插在蘿卜上,仿佛做飯的人突然被什么事情打斷了。
蘇綰取下刀握在手中,雖然不確定它能對"系統的清理者"起什么作用。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廳,每走一步地板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茶館前廳同樣空無一人。桌椅整齊地擺放著,幾杯沒喝完的茶還在桌上,冒著微弱的熱氣。最奇怪的是柜臺上的留聲機正在運轉,長針摩擦著唱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綰走近留聲機,發現唱片上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文字。她伸手想抬起唱針,突然——
叮鈴。
鈴鐺響了。不是她口袋里的那個,而是來自地下。聲音很微弱,但確鑿無疑。蘇綰想起陳老板的話和地圖上的標記,心跳加速。
地下酒窖。那里有通往下一層的入口,而"生"字鈴就在下面。
蘇綰找到酒窖的活板門,平時這里總是上鎖,現在鎖卻開著,掛在門環上搖晃。她深吸一口氣,掀開活板門,一股冷風從下方涌上來,夾雜著某種草藥的氣味。
木制樓梯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酒窖里堆滿了酒桶和陶罐,角落里有個架子,上面擺著各種調料和腌菜。根據地圖標記,機關應該在架子后面。
蘇綰挪開架子,露出后面的磚墻。乍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當她用手指輕觸磚塊時,發現其中一塊可以按動。按下后,墻壁無聲地滑開,露出向下的螺旋樓梯。
樓梯盡頭是一扇鐵門,門上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個小小的鎖孔。蘇綰掏出陳老板給的銅鑰匙,插入鎖孔時,鑰匙自動調整形狀以適應內部機關。
咔噠。
門開了。
里面的空間比想象中寬敞,像個小型的實驗室。墻上掛滿了各式鐘表,中央是一張手術臺般的金屬桌子,桌上擺著各種瓶瓶罐罐,里面浸泡著難以名狀的器官和組織。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盡頭的一個玻璃展示柜,里面懸浮著一個小小的青銅鈴鐺,鈴身刻著"生"字。鈴鐺周圍環繞著淡綠色的光暈,像是被某種力場保護著。
蘇綰剛要上前,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她迅速躲到一臺大型設備后面,屏住呼吸。
老板娘走了進來,但她的樣子完全變了——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睛是全黑的,沒有眼白和瞳孔之分。她手中拿著一把銀色的手術刀,刀尖滴著某種暗色液體。
"我知道你在這里,七號。"老板娘的聲音帶著多重回聲,"出來吧,我們沒必要這樣。"
蘇綰握緊手中的刀,沒有動彈。
老板娘嘆了口氣,走向展示柜:"你想要'生'字鈴?給你就是。"她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玻璃柜應聲而開,"反正它本來就是你的。"
蘇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說,它本來就是你的。"老板娘轉過身,黑眼睛直視蘇綰躲藏的方向,"我們七個容器分別保管七種力量,而你是終結之器的持有者,有權收回它們。"
蘇綰慢慢走出來,仍然保持警惕:"你是...容器之一?"
"一號容器,'生'之守護者。"老板娘——或者說一號容器——微微一笑,"也是最失敗的一個。我太早覺醒,又太軟弱,不敢反抗系統。所以他們讓我當了看守,監視后續容器的表現。"
蘇綰想起紙條上的話:"蘇琬說你是我們的姐妹..."
"六號?"老板娘的笑容擴大了,"她總是這么浪漫。我們不是姐妹,蘇綰,我們就是同一個人。只是被分割在了不同的時空和角色中。"
她取下"生"字鈴,遞給蘇綰:"拿著吧。但記住,每收回一種力量,你離真正的覺醒就近一步,系統對你的清除指令也會更優先。"
蘇綰遲疑地接過鈴鐺。當"生"字鈴觸碰到她的手時,兩個鈴鐺同時震動起來,發出和諧的共鳴聲。一縷綠色的能量從"生"字鈴流向"終"字鈴,后者表面的裂縫微微愈合了一些。
"這是..."
"力量在融合。"老板娘注視著這一過程,"當你集齊三個鈴鐺,就能短暫地喚醒往生樹;集齊五個,可以對抗系統維護者;集齊全部七個..."
她突然停下,黑眼睛望向門口:"他們來了??熳?!"
蘇綰聽到樓上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和那種熟悉的液體流動聲。老板娘推著她往房間另一頭去:"那邊有暗道,直通城外。去找三號容器,她保管著'時'字鈴!"
"等等,"蘇綰抓緊老板娘的手,"你怎么辦?"
老板娘的黑眼睛閃過一絲柔和:"別擔心我,七號。我們本就不該存在。"她將一張照片塞進蘇綰手中,"這是三號的地址。現在走!"
蘇綰被推入一條狹窄的隧道,身后的門隨即關閉。在最后一眼中,她看到老板娘的身體開始變形,皮膚下浮現出金屬般的光澤,手指延長成利爪...
隧道里一片漆黑,蘇綰只能摸著墻壁前行。她將兩個鈴鐺和記憶懷表貼身收好,手指碰到了那張照片。借著懷表發出的微光,她看到照片上是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子,面容與她如出一轍,背景是某家醫院的門口。
照片背面寫著:"圣瑪麗療養院,三樓盡頭的病房。小心,三號已經瘋了。"
隧道盡頭是一口枯井,蘇綰爬上去,發現自己置身于城郊的樹林中。遠處,茶館的方向升起一縷黑煙,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她掏出兩個鈴鐺,它們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終"字鈴上的裂縫確實變小了,而"生"字鈴則顯得黯淡了一些。
蘇綰想起老板娘的話——每收回一種力量,就離覺醒更近一步,也離危險更近一步。
她望向遠處火光,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圣瑪麗療養院在三十里外,那里有第三個鈴鐺,也有第三個"自己"在等待。
懷表的指針突然開始飛速旋轉,蘇綰知道,這是時間紊亂的標志。她邁步向樹林深處走去,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無數個重疊的身影。
更新時間:2025-04-09 19:3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