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看向天師,露出一抹笑容,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能請得起你的人來了?!?/p>
我頓了頓,「只是,他現在可能在氣頭上,未必會聽你我的話。」
「誰???」天師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循聲看過去。
直至他意識到,正注視著的方向,亦是那巍峨宮宇的方向時,瞬間就不鎮定了:「你們這些貴人相爭,可別再把我卷進去了。」
「你不露面也行,那就留下字。兩百兩,可好?」
他的態度松動了些:「你......想要什么?」
「再圓一個謊?!?/p>
天師看著我,神色復雜:「什么叫再啊,我何時扯過謊?!?/p>
「好好好,依你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這種收了錢而變卦的昧心事,是不好嚷嚷出來。
他接著問:「齊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仍舊笑了笑。
只是透過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一雙眸子早已凝成不見底的寒潭:
「齊府嫡女,難道只我一個人嗎?」
9
馬蹄停在跟前時,天師已不見蹤影。
「你好大的膽子啊?!?/p>
謝渝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只是在瞥見河岸邊的那些貴物,又看了看我赤著的雙足之后,他忽然嘆了口氣,聲音也平靜下來:「帶回去禁足?!?/p>
可我依舊屈膝跪著,低聲說道:「臣妾,有要事稟明?!?/p>
謝渝安翻身下馬,側耳而聽。
言盡時,他的眉頭倏然舒展開來。
雖沒再說什么,卻在回宮之后,立即召見了我爹。
我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怎么一覺醒來,那個命格帶煞的水厄女怎么由我變成了輕歌。
他連連搖頭,總想辯駁。
卻幾番被謝渝安的眼神震懾住。
最后也只能啞口無言。
他大概也已經明白過來——
無論真相如何,在謝渝安這里,只能由青銅成為那個不祥之人。
而我爹的心有不甘,卻也不是無理的。
輕歌沾了她生母的光,得了個嫡女名分不假,可這套偷梁換柱的說辭漏洞也不小。
只能說,是謝渝安愿意相信罷了。
他相信的,就是真相。
眼見著輕歌要步入我本來的命運,夫人也慌了,一遍遍地磕頭求我,把頭給磕破了,臉上的血和淚水混在一起,一聲聲地哀求我放過她的女兒。
我沒說什么,讓人把她送回去。
此人雖受寵了多年,卻是有許多事都不知道的。
磋磨她也無用。
我只把輕歌喊了來。
我正經地嚇過她,哄她憶起雪湖一事。
輕歌哭著告訴我,她從無害我之心,當日只是想嚇唬我,才假裝要推我,可她沒碰到我,只是作作勢,卻被我母親瞧見,才激了她,再后來,爹也不許她再提此事。
我看著她,又想了想爹。
忽然發覺心底竟靜得一絲波瀾也沒有。
更新時間:2025-04-09 18: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