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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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苑里。

果然見到了夫人。

只是她如同撞鬼一般，嗖地后退，瞪大眼睛問：「貴妃娘娘？你怎么回來了。」

這反應，倒是不奇怪。

爹令天師造假一事，是瞞著府里上下的。

我這個水厄女，如今「聲名在外」，難怪她對我生懼。

沒一會，輕歌也來了。

她倒是不怕我，無論夫人怎么拉扯她袖子，依舊恭敬地上前行禮。

「爹不是在朝堂上告假了嗎？怎么這會又不在家了。」

輕歌答道：「爹這幾日一直忙著在外頭走動，還真不知道何時回來?！?/p>

我頓住一會，卻不想立即回宮，便要去我爹書房里等。

可知曉我的去向之后，青銅倏而提高聲調，喊道：「貴妃姐姐，爹的書房是不許人隨便進去的?！?/p>

我沒停下來，只是我帶來的宮婢回過頭去瞪了一眼，后邊才消了動靜。

我從午時候到日入時分，終于聽到腳步聲。

那時我正在端看著書房里還沒來得及上呈的奏疏。

等腳步聲越來越近，便果決地將奏疏藏進袖子里。

爹進來后，立即和我說了一通外面的情勢。

勢頭依舊不妙。

他臉上愁容也漸濃。

只是還來安慰我：「輕語，你別著急，爹在想辦法了。」

可我卻忽然岔開話頭，直截了當地問上一句：「輕歌也喜歡謝家七郎嗎？」

謝渝安，便是在皇室中排行第七。

爹愣住了。

半晌，他語氣促狹道：「輕歌喜歡他沒錯，當初我想讓她替你去，是抱有成全她的心思也沒錯，在當初那種情形下，既全了她心愿，也能保存你。」

「輕語，爹也是為你打算過的，否則也不會冒著欺君之罪設下卦局?！?/p>

「我明白了，」我的聲音很穩，像冰封的湖面，「都是手心手背上的肉，爹同時為兩個女兒打算也無可厚非?！?/p>

爹悵然地點了點頭。

從書房里出來，夜已深了。

而送我出來的人，已趕在宮門落鎖前先行回去，得是明日才能來接我。

我回到從前的閨房里安置下來。

卻一直沒合眼。

奏疏悄悄從袖子里滑落出來。

燭光下，上頭的字墨清晰可見：

「天災頻仍，星象示警，小女命格兇煞，致蒼生蒙難，臣痛徹心扉，始知婦人之仁乃誤國之源。伏惟陛下，準齊氏飲鴆于宗祠，留其全尸......」

也正是因為提前看到奏疏，剛剛在書房里才要追著舊事問。

舊惑新疑一塊解，便明白爹如今算到哪一步了。

天師已死，死無對證，要想保住整個齊家，只能把我推出去平息民怒。

雖絕情，卻能一了百了。

道理我都能想通。

但不甘。

可容我籌算的時間不多了。

明日一早，他就會發現奏疏已經不在書房里。

是誰拿走的，不用查也知道。

更新時間：2025-04-09 18: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