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太醫只是例行問脈,診得不深,也就沒有察出我的隱疾,只簡單囑咐我該如何調理。
我一面點頭,一面卻有隱約的失落。
剛才即便是太醫診出來,我也認了。
省得我總是懸心。
可爹反復囑咐過我,還是先瞞著。
人總有僥幸心的。
萬一只是當年的大夫太過武斷,才把話說絕了。
又或許這些年謹慎養著,徹底養好了呢。
不必急著到謝渝安跟前示弱。
況且這可不是尋常的病癥。
別是憐憫求不來,就被收走貴妃的位置了。
除開這層,我爹還有一個顧慮。
他不想謝渝安去追究我為何會在冬日墜雪湖。
畢竟與我母親有關。
她臨終前,有陣子是神志不清的。
而我,是被她錯手推下去的。
也說不清她為何會推我的。
因為當時妹妹輕歌也在場。
我爹曾支吾地猜測:「別是她把你看成了輕歌.....」
「爹,不說這個了?!刮液鋈淮驍嗨?。
我爹嘆了口氣,終是止住了話頭。
但這事怎么也不能裝作沒發生過的。
因在那之后,我的癸水足足停了一年。
所以在后來的日子,時時不忘進補養身,因此才生出些僥幸。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這樣過著。
至于相府那邊,也沒再弄出什么聲響。
倒是我爹,把沈姨娘扶正了。
母親已過世幾年,相府需得有一位能重新主持家事的了。
爹既然已定奪,我不好插手,得先顧著眼前的。
4
然而沒有萬一。
半年過去,始終不見喜訊。
反而接連有兇信,傳到謝渝安手中的奏折上。
一西一東,各有地方突遭天災。
一邊是缺水大旱,收成銳減,以至路有干枯骨。
而江東是發了大澇,沖毀土地民屋無數。
這種陣勢已有許多年不曾見過了。
好在朝廷應對得宜,立刻就把人組起來,前去賑災。
可發澇災的那邊,大雨終日不停,連河壩都固不起來,情況愈發嚴重。
朝堂憋悶久了,有些急躁的臣子便要尋個宣泄口。
幾乎一夜間,流言如沸——
「相府嫡千金齊輕語,也就是宮里那位風頭無兩的貴妃,其實是個招惹災禍的水厄女?!?/p>
我爹坐不住了。
任由水厄一說盛傳,于我,于齊府,最后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何況那流言,還添油加醋了許多。
畢竟當日天師只說與本家相沖,如今卻一味地把天下之運也栽我頭上。
大有推我出去祭天之意。
所以,爹必須要找到當日那位共謀的天師。
再一同到金鑾殿上認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可那位天師來去無蹤,怎么都找不到。
我不信邪。
也派人去找。
還仔細畫了像。
素白長袍,腰間懸著桃木葫蘆,看似沉著,卻千萬不要往老道去找,那人最奇的就是年紀,弱冠之年,卻很會裝神弄鬼。
更新時間:2025-04-09 18: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