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雖有些生疏,但無論是和輕歌,還是她的沈姨娘,都沒起過什么爭執。
放眼京城,后宅少有這樣平靜的。
可這靜水,如今一朝就被攪亂了。
爹從宮里回來后,直奔輕歌而去,溫聲撫慰:「輕歌,長幼為先,你就幫幫阿姐,可好?」
還沒等輕歌點頭,那稟明命煞的奏章突然被打了回來。
上有朱批,是無稽之談之幾個字。
我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可等他緩過神,竟又生出一絲慶幸。
對我說:「雖廢了天師之言,卻沒駁讓你妹妹進宮的提議。」
爹正要松一口氣,突然聽到外頭有些動靜。
是御前的人來了。
還笑吟吟地對我爹說道:「恭喜相爺,恭喜大小姐,好好準備準備,便出去接旨吧。」
大小姐......?
那便還是我。
我爹怔住了。
等御前的人走后,他轉身看著我,懊惱說道:
「要是早知道那位這么鍥而不舍,便不拖著你親事了,唉,果然難有兩全法?!?/p>
2
我爹提及之人,就是新帝謝渝安。
因幼時進宮給公主當伴讀的緣故,我和他結識多年了。
他還是王爺的時候,也曾來登門議過親。
被我爹婉拒之后,他以丟失隨身佩戴的瓔珞為由,將我院里人遣去搜找,而后走進我房間,隔著屏風問:「輕語,你是中意別人了嗎?」
我低頭看著繡歪了的手帕,久久不語。
帕上的墨竹,和他袖子上的織紋十分相似。
是我刻意仿過的。
可惜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說我只是不愿意嫁人。
這就是我此前提到,拒掉的那樁皇親。
那次之后,我沒再見過謝渝安。
沒想到他登基后,仍屬意我為妃。
更沒想到,連我爹織造的讖語卦言,謝渝安也沒放在眼里。
是了,他得登帝位,正是春風得意之際,根本不會把這些個赤腳天師放在眼里。
天機?天意?都不如圣諭。
終究還是接下了冊封圣旨。
我要進宮當貴妃。
3
剛進宮那段時日,謝渝安還端著架子,并不和我親近。
畢竟這門婚事被相府三推四阻過,他心里也不痛快。
納我進宮是一碼事,可等我進宮之后同我鬧脾氣又是另一碼事。
但有自幼一同長大的情分在,又在年少時互通過心意,怎會有隔夜的怨懟。
我一連數日的低語問寒,笑縱嬌嗔,便就又好上了。
和從前一樣好。
連我蘸墨在他手臂上畫畫也不生氣,只把袖子翻下來,便上朝去了。
更別提下朝之后,日復一日的朱筆問膳,獨擅椒房。
可心里那塊懸石始終立著。
前有謝渝安親口寄愿過我能生下長子。
后見宮婢在我胃口不適突發惡心時,臉上掠過的一抹驚喜。
只是隨著太醫的前來,那驚喜就落了空。
更新時間:2025-04-09 18: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