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如細密的刀刃,撲打在皇莊的高墻上,發出低沉的嗚咽,像是天地間壓抑的嘆息。墻頭插滿破舊的旗幟,布面被風撕扯得獵獵作響,五百名親衛裹著單薄的破棉襖,手握長刀,刀鞘與板甲碰撞的聲響在風雪中時隱時現,宛如一曲斷續的戰歌,將這片荒涼之地鎖得如鐵桶般嚴實。莊內的制鹽工坊已初具雛形,十幾間泥瓦房圍成一個方正的院落,屋檐下掛著冰棱,院中幾口大鐵鍋架在柴火上,火光跳躍,熱氣蒸騰,夾雜著粗鹽淡淡的咸腥味,彌漫在寒冷的空氣中。墻角堆放的粗鹽麻袋上覆著一層薄霜,灰白的鹽粒中夾雜著砂礫,在昏黃的燈火下顯得粗糙而低賤。
工坊內,流民們被分成三班,每班八小時輪換,日夜不停地忙碌著。 此刻正值白班,穿著單薄粗布衣的流民在親衛粗啞的吆喝下搬運粗鹽、添柴加水,腳步匆匆卻井然有序。 凍得發紅的手指在麻袋間顫抖,汗水混著熱氣從額頭淌下,偶爾有人低聲咒罵這鬼天氣,卻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計。 夜班的流民剛下工,裹著破布擠在屋角取暖,喝著稀薄的熱湯,眼神疲憊卻帶著一絲滿足——八小時的輪班雖累,總比從前沒日沒夜地干活強。親衛們守在院外,刀光映著雪光,冷冷地盯著這群干活的泥腿子,確保工坊的秩序不亂。
院中央,李恪站得筆直,身披一件打了數塊補丁的灰棉袍,袍角沾著干涸的泥污和雪漬,風吹過時微微翻卷,露出靴子上磨得發白的皮面。 他手里拄著一根粗糙的木杖,杖頭已被磨得光滑,目光冷冽如刀,緩緩掃過院內的忙碌景象。 寒風刺得他鼻尖泛紅,臉頰微微發僵,但他眉宇間的那股威嚴卻絲毫不減。 身旁站著呂先,這粗豪漢子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刀,滿臉絡腮胡被風吹得凌亂,板甲肩鎧泛著冷光,透出一股久經沙場的殺氣。他哈出一團白氣,低聲嘀咕:“王爺,這幫流民笨手笨腳,連柴火都添不齊整,能煉出您說的雪花鹽?別糟蹋了孫家那幫狗東西送來的粗鹽!”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獨眼掃過院內,像是看一群沒用的泥腿子。
李恪冷哼一聲,木杖輕輕杵地,發出低沉的悶響,沉聲道:“笨也得練出來!青州缺人,這些流民就是本王的根基。工坊三班輪倒,八小時一班,累不死也得干出活兒。孫家的粗鹽送來了,本王親自教他們,煉不好,扣他們的糧,讓他們餓著肚子學!”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呂先咧嘴一笑,拍了拍刀鞘,低吼道:“王爺這話硬氣!餓幾天,準保他們麻利起來!三班倒也好,總算有點章法?!彼D身朝流民吆喝了一聲:“動作快點,別磨蹭,王爺盯著呢!”白班的流民聞言,動作加快了幾分,低頭不敢吱聲,粗鹽碰撞的沙沙聲混著風聲,顯得格外刺耳。
李恪走進一間泥瓦房,屋內熱氣撲鼻,幾口大鐵鍋架在柴火上,火苗竄起,噼啪作響,鍋底已被熏得烏黑。屋角堆著剛搬進來的粗鹽麻袋,袋口敞開,露出灰白的鹽粒,夾雜著泥沙和細小的石子。幾個流民站在一旁,個個瘦得像柴火棍,低頭搓著凍得發紫的手指,眼神畏縮不敢吭聲——他們是白班的骨干,剛從夜班手中接過活計,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疲憊。其中兩人格外顯眼——陳三和李四。陳三是流民中的老鐵匠,也是他們的頭目之一,左腿瘸了,拄著一根粗糙的拐杖,滿臉皺紋如刀刻,手掌龜裂如老樹皮,腰間別著一把破舊的錘子,眼神倔強如鐵。前些日子,他幫李恪改進了鐵匠鋪的淬火法子,用桐油淬刀刃,還弄了高爐煉鋼,頗得賞識。李四是個木匠,同樣是流民中的骨干,壯實的身板裹著破棉襖,臉頰被風吹得通紅,眼底透著一股機靈和樂觀,手上攥著一把磨得發亮的木鑿。前陣子,他在李恪的帶領下和流民改制水車,讓李恪刮目相看。這兩人是被李恪從流民中挑出來的,如今點了名來學煉鹽。
李恪走到鍋前,抓起一把粗鹽,灰白中夾著砂粒和泥渣,指尖一搓,沙沙作響,帶著股刺鼻的土腥味。他朗聲道:“陳三,李四,過來!這粗鹽是孫氏送來的,雜質多,成色差,本王教你們怎么把它變成雪花鹽。聽好了,煉不好,餓三天!”陳三杵著拐杖上前,皺眉道:“王爺,俺打鐵、改刀刃還行,這鹽咋弄?跟鐵不一樣?。 彼穆曇羯硢?,帶著幾分疑惑,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拐杖。李四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豪氣道:“王爺,俺搭水車麻利,這鹽俺也試試,準行!不就是個新活兒嘛!”他眼底閃著光,語氣輕松,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李恪冷哼一聲,木杖一指鐵鍋,沉聲道:“打鐵懂火候,水車會拼裝,煉鹽不過是換個路子!三班輪倒,你們白班學好了,工錢給你們算一天兩斤糧。少廢話,聽本王指揮!”兩人對視一眼,陳三皺眉不吭聲,低頭杵著拐杖,像是在琢磨這話的可行性。李四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忙點頭道:“王爺說咋弄,俺就咋弄,準沒錯!”陳三也低聲道:“俺也聽王爺的,干活不含糊!”李恪嗯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抖開后露出幾頁泛黃的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字跡,墨跡斑駁,有些地方已模糊不清。這是他從晶核中抄來的《天工開物》片段,雖不完整,卻是他煉鹽的依仗。他攤開紙張,指著其中一行,低聲道:“粗鹽變雪花鹽,關鍵在三步:溶、濾、蒸。陳三,你管火,李四,你管濾,聽明白了再動手!”
屋內炭火燒得更旺,陶釜里的水已沸騰,咕嘟作響,水面翻起細小的泡沫。 李恪抓起一捧粗鹽扔進釜中,沉聲道:“第一步,化鹽去雜。 陳三,用木勺攪拌,化開為止!”陳三杵著拐杖,抓起一根粗木勺,顫巍巍伸進釜中,粗鹽一入沸水,緩緩溶解,水面泛起渾濁的灰白色,像一鍋煮沸的泥漿。 他皺眉道:“王爺,這水跟泥漿似的,能行?”語氣里帶著懷疑,粗糙的手指攥緊木勺,指節發白。李恪冷笑,從屋角抓起一小包皂角灰,抖進釜中,沉聲道:“加皂角灰,鎂雜質沉下去,泥沙也跟著掉!”皂角灰一入水,鹽鹵翻騰片刻,漸漸沉淀出一層灰白渣子,吸附著泥沙,緩緩沉底,水面清了幾分。 陳三瞪大眼,低聲道:“王爺,這…… 這灰真邪乎,跟打鐵加炭似的!”他眼底閃過一絲驚奇,像是頭一次見識這種法子。
李恪冷聲道:“靜置兩小時,沉干凈再動!白班盯著,夜班接手,別出錯!”他轉身抓起一把粗鹽,又從袖中掏出一小撮雪花鹽,對比著扔到陳三和李四面前,說道:“看清楚!粗鹽夾沙帶泥,私鹽商的狗玩意兒;雪花鹽白如雪,這一步,雜質全去!”陳三盯著兩堆鹽,眼眶一紅,杵著拐杖撲通跪下,嘶聲道:“王爺,俺們吃了幾十年摻沙的鹽,鹽商那幫狗東西害得俺娘瞎了眼,您這法子……俺這條命給您了!”他的聲音顫抖,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淌下,滴在凍土上,洇出一小片濕痕。李四也瞪大眼,喃喃道:“真白啊,比雪還干凈!俺娘要是活著,準高興……”他眼底閃著光,粗糙的手指攥緊木鑿,像攥住了一絲希望。
兩小時后,陶釜里的鹽鹵沉靜如鏡,上清液透著微黃,下層滿是灰黑的沉淀。白班的活計到此結束,夜班的流民接手,李恪冷聲道:“第二步,濾沙澄凈。李四,把細麻布架在竹架上,慢倒!”李四從屋角拖來一塊細麻布——前日他帶著流民捶打半宿才弄得密實——鋪在竹架上,咧嘴道:“王爺,這布密得針都扎不透,準行!”他和陳三一起,小心翼翼舀起上層鹽鹵,緩緩倒進麻布。渾水穿過布面,滴滴答答落進下方陶盆,泥沙和沉淀被截留,麻布上堆起一層黑灰渣子。李四抓起一桶清水,沖洗麻布表面,殘渣沖凈,濾出的鹽鹵清亮如水,宛如山泉。圍觀的流民驚呼四起:“這水咋這么干凈!”“跟井水似的!”陳三抹了把淚,低吼:“鹽商害人,天殺的!”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壓抑多年的恨意。
李恪滿意地點點頭,指著淺底陶盆道:“第三步,熬煮結晶。陳三,文火燒,李四,盯著鹽花!夜班接手,別懈??!”陳三杵著拐杖添炭,火勢緩而穩,濾凈的鹽鹵倒進陶盆,熱氣蒸騰,水面漸漸濃縮。半小時后,盆底浮現細小的鹽花,如雪粒般晶瑩。李恪冷聲道:“武火收干,快!”陳三猛添炭火,火焰竄起,鹽鹵迅速蒸干,盆底析出一層粗結晶。李四抓起竹片,趁熱刮下鹽粒,咧嘴道:“王爺,這鹽白得發亮,跟刀刃似的!”陳三湊近一看,低聲道:“比俺打的刀還干凈,硬氣!”
李恪抓起一把粗結晶,淡然道:“還沒完!第四步,窖藏提質。”他指著屋角的釉面陶甕,沉聲道:“把鹽裝進去,李四,倒飽和鹽鹵,封好!交給下一班,盯緊了!”李四壯實的身子一轉,將鹽粒裝進陶甕,陳三從旁舀來一桶濃鹽鹵——前日熬制的,濃度剛好——緩緩注入。甕口用濕泥封死,搬進地窖。李恪冷聲道:“藏五日,取出陰干,就是雪花鹽!”他的語氣平靜,眼底卻閃過一絲期待,這法子雖來自晶核前世的方法,卻是他重塑青州的基石。
五日后,風雪漸歇,陶甕被抬出地窖,開啟時一股淡淡的咸香撲鼻。 鹽粒表面覆著一層透明鹽霜,色白如雪,晶瑩剔透,宛如冬日里的冰花。 陳三捧著鹽,眼淚滾落,嘶聲道:“王爺,這鹽…… 俺們流民有救了!”他的聲音哽咽,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捧起鹽粒,像捧著救命的寶貝。李四咧嘴傻笑,拍手道:“王爺,您真是神人!這鹽賣出去,俺們也能吃上白米了!”圍觀的流民低聲議論,眼神里多了幾分生氣,像是從無邊的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光亮。
青州的雪夜靜得瘆人,寒風裹著雪粒子拍打在泥墻上,發出低沉的嗚咽,仿佛天地在低語著什么。 工坊內的火光已熄了大半,只剩幾盞油燈搖曳,映得院落昏黃一片。 雪花鹽的成功讓流民們臉上多了幾分血色,院角堆著幾筐剛陰干的鹽粒,白得刺眼,與地上的積雪交相輝映。 五百親衛依舊裹著破棉襖,刀鞘碰撞板甲的聲響在風中時隱時現,守得皇莊如鐵桶一般。 遠處,孫二麻子的牛車早已遠去,車轍印被新雪掩埋,只剩幾粒粗鹽渣散在凍土上,訴說著白日的喧囂。
經過小半月的不懈努力,陳三和李四在學習制鹽的同時武器工坊的生產也沒有落下。交付出了二十套板甲以及鋼刀,開始工匠不熟練,改成流水線后效率大大提升,工匠也從原本的手生變的逐漸熟練起來。
李恪站在工坊門口,身披那件補丁灰袍,手里拄著粗木杖,目光冷冽地掃過院內。他胸口隱隱作痛,忍不住咳嗽幾聲,寒氣鉆進肺里,刺得他眉頭微皺。身后,屋內傳來陳三低沉的嘀咕:“王爺這鹽救命,俺們得加把勁!三班倒也累不死人,干得值!”李四則咧嘴應和:“對頭!再熬幾鍋,俺們也能吃上白米!”兩人忙著收拾陶甕,粗手粗腳卻透著一股干勁,熱氣熏得他們滿頭大汗,臉上卻帶著笑。
屋內,張滿貴佝僂著背,坐在角落的小凳上,手里捧著一碗熱粥,呼哧呼哧地喝著。 這老管家滿臉皺紋如老樹皮,眼窩深陷,喝粥時還不忘偷瞄李恪,嘴里嘀咕:“王爺,您這身子得歇歇,別再折騰了…… 這大冷天,您咳得老奴心都揪著!”李恪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屋內,木杖杵地,沉聲道:“滿貴,粥喝完了就別閑著。本王有事給你辦!”張滿貴一愣,碗差點摔地,忙起身擦嘴,低聲道:“王爺有啥吩咐,老奴這條命都給您!”他拍了拍胸脯,眼底閃過一絲忠心,佝僂的身子挺了挺,像是要證明自己還有把力氣。
李恪瞇起眼,從袖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紙,抖開后攤在桌上。 紙上墨跡粗糙,勾勒出一幅簡陋的地圖,線條歪斜卻清晰可見——青州周邊山川河流,標注著幾個紅點,旁側寫著“鐵”“銅”“石灰”等字樣。 這是他昨夜借著油燈,從晶核中抄下的后世礦藏位置。 那晶核如同一座無形的寶庫,藏著千年后的地理志,雖不全然精準,卻足以讓李恪看到青州的另一條生路。 他指著地圖,冷聲道:“滿貴,這上面標的是青州周邊的礦。 雪花鹽雖然賺了銀子,但青州要站穩,光靠鹽不夠。鐵能打刀,銅能鑄錢,煤能燒火,你帶人去找!”
張滿貴瞪大眼,湊近一看,顫聲道:“王爺,這…… 這圖哪來的?青州有礦,老奴咋沒聽說?”他的聲音里帶著驚疑,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地圖邊緣,像是不敢相信。 李恪冷笑,木杖敲了敲桌沿,沉聲道:“本王自有法子,你別管哪來的!這事不能聲張,帶上幾個靠得住的流民,裝成逃荒模樣,照著圖上找。找到礦脈,回來報信,去錦兒那支五十兩銀子當路費!”張滿貴一聽“五十兩”,眼都亮了,忙拍胸脯道:“王爺,您這話老奴聽著心里熱乎!從小看著您長大,您啥時候坑過我?五十兩夠我這把老骨頭吃上幾年好飯了,這活兒我干!”他頓了頓,又皺眉道:“可這大雪天,山路不好走,老奴腿腳不利索,帶的人多了怕露餡,少了怕干不動…… 王爺,您說咋辦?”
李恪淡然道:“就帶三個,挑身強力壯的,裝成逃荒流民,扛上鋤頭,帶點干糧,別惹眼。 豪族的眼線到處都是,尤其是孫延年那老狐貍,盯著本王的鹽還不夠,連根毛都想拔!這事得隱秘,找著礦脈,青州才有翻身的底氣?!睆垵M貴點頭如搗蒜,低聲道:“明白明白!老奴當年跟著您娘逃出宮時,也這么裝過窮,孫氏那幫狗東西鼻子再靈,也聞不出啥!”他嘿嘿一笑,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又壓低聲音道:“王爺,這礦要是真找著了,咱青州是不是就能翻身了?”
李恪嘴角微揚,木杖輕敲他肩頭,沉聲道:“少貧嘴!這圖你揣好了,路上小心,別讓人瞧出端倪。滿貴,夜深天寒,多注意安全!”張滿貴一哆嗦,忙抱拳道:“王爺放心,老奴這條命是您的,凍死也得爬回來報信!”他小心翼翼收起地圖,揣進懷里,拍了拍胸口,低聲道:“這寶貝疙瘩,老奴捂得比命還緊!”他轉身出了屋,腳步蹣跚卻透著一股急切,佝僂的背影在風雪中搖晃,像個老兵接到軍令般堅定。
張滿貴走到院角,瞇著眼掃過一群剛下班的流民,最后點了三個瘦骨嶙峋但身板硬朗的漢子,低聲道:“你們仨,跟老夫走一趟,找點東西。王爺說了,找著了有賞!”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叫柱子的,瘦得像根竹竿,顫聲道:“滿爺,這大雪天,找啥啊?俺們剛下工,腿都凍僵了!”張滿貴瞪他一眼,低吼:“少廢話!王爺的賞是白米熱湯,你想吃飽就閉嘴!”另一個叫狗剩的,肩膀寬實,撓頭道:“滿爺,真有賞?俺娘還等著俺拿米回去哩,能不能先給點?”張滿貴冷哼,拍了拍懷里的地圖,壓低聲:“先干活,后拿賞!王爺說了,找著東西,米管夠,干不好,餓死你個狗東西!”第三個叫石頭,眼珠子轉得快,低聲道:“滿爺,這活兒是不是有啥貓膩?俺瞧您這眼神,跟偷雞似的!”張滿貴氣得一腳踹過去,罵道:“貓膩你個頭!披上破襖,帶上鋤頭,少問多干!”四人裹上破布,背著幾把銹跡斑斑的鋤頭,帶上幾塊硬邦邦的黍餅,趁著夜色出了皇莊。身影很快沒入風雪之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李恪站在門口,望著張滿貴遠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心中暗道:“雪花鹽是敲門磚,礦藏才是青州的根。滿貴,你可別讓本王失望……”他轉頭看向屋內,陳三和李四剛交班回來,坐在屋角喝熱湯,粗糙的笑聲從屋內傳出。他朗聲道:“陳三,李四,你們也早點去歇息,等手熟了我還有事情交給你們去干,青州要翻身,靠的可不只是鹽!”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
夜色漸深,風雪愈發肆虐,皇莊的油燈一盞盞熄滅,只剩李恪屋內的燈光搖曳,映得窗紙昏黃一片。 他坐在桌前,手指輕敲輿圖,目光沉靜如水。 晶核的礦藏圖雖是后世探明,但這時代的青州荒涼偏僻,山路崎嶇,滿貴能否找到礦脈,還是未知數。 他低聲自語:“青州這條路,才剛開始……”窗外,風雪呼嘯,像是在回應他的野心。
更新時間:2025-04-09 01: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