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土匪圈第一勞模重生了 桃元元 165800 字 2025-04-05 17:3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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陘水村。

春寒擋不住村民勞作的腳步。

農人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日復一日的辛苦為生活奔波、為家里積攢口糧。

村北,與大鳳山隔著一片荒地、和小樹林的蘇家。

蘇六妹坐在黃泥混著稻草砌成的土屋前,正低頭給她大哥蘇大縫補外衫。

那件外衫已經很舊了,壘滿了補丁,卻洗得干凈。

就像蘇家一樣,雖然簡陋,卻收拾得整潔干凈。

蘇大是五六年前,帶著媳婦、兒子和弟弟妹妹逃難,最終來到陘水村的。

當時大奉朝堂九龍奪嫡的暗戰,趨于白熱化,四夷番邦,無一不對大奉朝虎視眈眈,接壤邊境戰火頻頻。

蘇大一家原為邊民。

連年戰火,讓當地民不聊生,父母長輩相繼殉城后,蘇大被迫帶著家小和弟弟妹妹,向南逃難。

這一逃,就是顛沛流離的三年。

八個人背井離鄉,到達陘水村時,只剩下蘇大和兒子、幺妹三人。

好在里正和陘水村長心善,收留了當時艱難求生的他們,還給他們在村北的緩坡上,搭了個草棚棲身。

一晃五六年過去,棲身的草棚,總算換成了土屋,籬笆墻也變成了矮矮的土墻,屋里的床鋪用具,更是逐漸置辦起來。

因著蘇大勤勞,一年前還攢錢,買了一畝壩田和一畝山田。

沛州地界雨水豐沛,土地肥沃。

陘水村能開墾出來的壩田,更是不少。加上氣候適宜,他們這里的壩田,能種兩季糧食。

春種早稻。

早稻是諸多主食作物中,產量最高、病蟲害最少的農作物,以‘秋前五’和‘隨犁歸’兩種,為瀧溪農人最愛。

稻米收獲后,泄水休整,曬田晾田,還能再種菜籽、苧麻、大豆豌豆之類。

壩田往上,還有沖田(半山田)和山田(高山田)。

沖田同樣一年兩種,夏種晚稻,秋種小麥。

晚稻的營養和口感不如早稻,病蟲害也相對高些,但根據其生長周期,恰好能與小麥交錯種植,而且畝產量高于早稻,因此同樣深受農人喜愛。

尤其陘水村的沖田,堪稱瀧溪一絕。

其田大沖寬,形狀端正,從山上向下延綿一里多長,蓄水期倒映長空,自山腳望去,如登天的銀河,璀璨生輝,故得‘引照’之名,聞名于瀧溪地域。

至于山田,海拔較高,土地較為貧瘠難耕,只可種粟,就是他們這里俗稱的小米,又或者一些抗寒抗旱能力強的豆子之類。

因此兩畝田地,勉強足夠蘇家三人交稅糊口,在陘水村的日子雖不富裕卻安寧平和。

這樣的好境況,一直持續到半年前,原先舉家搬到瀧溪鎮去的趙有才一家,灰溜溜的搬回了陘水村。

起因是趙有才手腳不干凈,昧了東家的錢財,被東家管事送了官,打了一頓板子,趕出了鎮子。

趙有才的東家,是開首飾鋪子的,手底下,都是金銀玉石等貴重之物,萬萬容不得不老實的下人伙計。

趙有才沒出事之前,在村子里可謂是眼高于頂,一家老小都長著同一副勢利眼,所以十分不得人心。

一朝落魄回村,從前被他們家人欺負過的村民,可不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趙家人一時之間成了落水狗,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早早變賣祖宅的他們,不得已在陘水村北落腳,和外來戶蘇家,成了近鄰。

沒有親族幫襯的蘇家,這下成了趙家人的出氣筒,生活處處不如意的趙家人,恨不能將所有怨氣,全使到蘇家人頭上。

蘇大早晨一下田干活,或者上山砍柴,趙家幾個婆娘,就輪番跑到土墻外頭,對蘇家叫罵。

來來去去,都是外來絕戶壞了風水,趕緊滾出村子之類。

蘇六妹一開始自己在家時,還會委屈害怕,時間久了,卻也漸漸習慣了,常年窮苦壓抑的臉上,都泛不起一絲波瀾。

快到晌午時,院門外傳來響動,蘇六妹灰撲撲的臉上,難得煥發出一絲神采。

她抬頭看去,就見侄兒蘇嶼,背著竹簍跨進院子。

“嶼哥兒回來了。”蘇六妹放下手里活計,快步迎上前去,幫著蘇嶼卸下背簍。

背簍沉甸甸的,里面有蘇嶼在前山摘的野菜。

大鳳山屬于彌仙山脈中的一座小支山體。

靠著陘水村的一側,被村民稱作前山,另一側深入連綿的彌仙山脈,被稱作后山。

水芹、苦菊、清明菜碼得整整齊齊,一層一層壘在簍子里,上頭還有不多的野薺菜、石格菜、野蔥和菌子,艾草則被蘇嶼拿長草莖捆了,提著回來。

春日萬物復蘇,是積攢口糧的好時節。

蘇嶼和往年一樣,不敢懈怠的,每日到處去挖野菜撿菌子。

一為改善家中伙食,二為冬季儲藏好食物。

他們一家三口挨過餓,樹皮草根蟲子,但凡能果腹的東西,他們都吃過。

就這樣,蘇嶼的小爹還是沒了。

因此蘇嶼深深明白口糧的重要性,每年積攢口糧,都是家中大事。

他如今十六了,他爹也總算放心,讓他和村中相熟的小哥兒,一同進前山去尋覓。

只是前山畢竟資源有限。

大鳳山在彌仙山脈中,算不上頂危險的級別,至少在前山,沒有見過虎狼和熊瞎子之類,因此陘水村的村民,也是敢經常上前山轉悠采挖的。

但過了鳳頭嶺就不行了,那里是進去深山和彌仙主體山脈的路,草木雜生,遮天蔽日,很容易迷失方向。

前些年,經驗豐富的獵戶邵大福家,就是在彌仙深山中,遇見了那要命的熊瞎子,折了一人傷了一人。

蘇大對兒子千叮萬囑,蘇嶼自己也害怕,不曾涉險,往人少的山嶺里走。

墻外的叫罵聲仍在,姑侄倆充耳不聞。

蘇六妹從水缸里舀了水出來,和蘇嶼一起,蹲在太陽底下洗野菜菌子,把沙礫和小石子洗干凈。

野菜趁新鮮吃最好,他們這的人家,一般是在初秋才會曬菜干,曬足夠冬日吃的即可,來年春天野菜還會再長,無需憂慮沒得吃。

菌子則十分看時節和天氣,不同時節有不同風味和口感的菌子,而且菌子曬干后,能保存的時間久。

所以每年春始,蘇嶼會曬各種菌子干,收入麻袋,掛在糧屋的梁下,想吃的時候就有得吃。

兩個人干起活來,干勁十足。

壩田的春耕育種,在前兩天已經結束,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氣,只盼著今年風調雨順,讓稻種能好好生長成秧苗。

“家里白面不多了,明天我早起上前山挖些野蔥,再掐些艾草尖尖,讓爹挑柴去鎮上賣時,順帶捎上一起賣,如今艾草尖還嫩生,除了做青團吃,攤餅子或是打湯也不錯呢。如此也能多換些銅板買白面?!碧K嶼邊忙活,邊想著掙錢的活計。

俗話說,三月艾,四月蒿,五月當柴燒。

寒食和清明過后,艾草和清明菜一樣,做青團最好,吃了能祛濕散寒,對身體有大益。

蘇嶼不懂醫理,知道的,不過是口口相傳的好處,采摘賣錢的心思十分活絡。

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不識字,也沒手藝,能掙錢的路子不多,糧食下來之前,總得想各種法子,掙幾個銅板,多少都是進項呢。

蘇六妹點頭贊同:“我與你一同去,趁新鮮挖多些回來,大哥挑不完,咱們就留著自己吃?!?/p>

他們家是去年年末,才吃上白面的。

之前窮,家里也沒田種麥子,一直吃的是雜面粗面。

白面口感好,又養人,吃了之后,好像春耕都有勁多了,蘇嶼便想著,讓家里人隔三岔五能吃一頓。

左不過是自己再勤快些,早點進山,趕在別人之前,把好的野菜挖到手,也能多挖些呢。

鎮里縣里的人家,都講究吃春。鮮嫩嫩又應季的野菜,肯定多人買,盡管價格便宜,但能積少成多不是?

姑侄二人商量著明日的采挖大計,心中有對未來的期盼,連刺耳的罵聲,都可以毫不在意了。

更新時間:2025-04-05 17:3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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