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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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在黃河邊目睹那神秘山洞與黑袍人的詭秘行徑后,張仲景的內心便被濃重的不安與疑惑徹底占據。他本滿懷期望,以為能如以往攻克疑難病癥般,迅速勘破黃河異變背后隱藏的謎團,將深陷水火之中的百姓拯救出來。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張越織越密、愈發濃重的迷霧之網,把他困在其中,每一次試圖穿透迷霧看清真相的努力,都只是讓他在這混沌中愈發迷茫,找不到方向。

我,黃河,這條承載著華夏千年文明與無數故事的古老河流,曾經浩浩湯湯、奔騰不息,以雄渾磅礴之勢滋養著兩岸廣袤無垠的土地和質樸善良的人民。

在漫長的歲月里,我是他們心中敬畏又深深依賴的母親河,目睹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們在我的懷抱中繁衍生息,見證了無數的繁榮與滄桑??扇缃?,在這東漢末年的動蕩亂世之中,我卻滿心皆是無奈與憤怒,被迫淪為一場又一場災難的始作俑者,成為百姓們痛苦與絕望的根源。

在滑縣故道,那些辛勤勞作的河工們,每一天都在與我這洶涌狂暴、喜怒無常的河水展開殊死搏斗。黎明破曉,第一縷曙光還未完全驅散黑暗,他們便已奔赴堤壩,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如此堅定。

烈日高懸,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他們身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順著黝黑的臉頰,滴落在腳下的土地,浸濕了他們破舊的衣衫。他們彎著腰,扛著沙袋,腳步匆匆地在堤壩上來回穿梭,那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緊貼在背上,勾勒出他們疲憊卻不屈的身形。

然而,他們的努力卻往往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功虧一簣。一日,一個年輕的河工實在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憤懣與無奈,在岸邊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上,用顫抖的手涂鴉道:“今日塞北河口,明日沖垮南宮——這工錢領得比賣符水的張角還心虛!” 他的字跡歪歪扭扭,仿佛是他那顆被絕望與疲憊充斥的心在顫抖,可這寥寥數語,卻如同一把尖銳無比的匕首,直直地刺中了殘酷現實的要害,將所有河工內心深處那無法言說的無奈與苦澀毫無保留地宣泄了出來??粗麄兡瞧v不堪又無助的模樣,我滿心都是酸澀與不忍,我又何嘗愿意這般反復無常,一次次無情地沖垮他們用血汗修筑起來的堤壩呢?那堤壩,是他們的心血,也是百姓們的希望,可我卻在那股未知的黑暗力量操控下,親手將這希望一次次碾碎。

回溯歷史,從永康元年(167年)至中平五年(188年),在這短短二十多年的時光里,我的脾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愈發難以捉摸,暴躁得如同被徹底激怒的猛獸。

曾經,我還算溫順平和,大約十年才會決口一次,那時的決口,雖也是一場災難,但人們尚有時間與能力去應對,去恢復??扇缃瘢闆r卻急轉直下,變得無比糟糕,竟演變成一年之內就有三次決口。

每一次決口,都如同世界末日降臨,是一場滅頂之災。洪水像是被放出牢籠的脫韁野馬,帶著無盡的瘋狂與肆虐,肆意狂奔。所到之處,房屋在瞬間被沖垮,那些百姓們用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溫暖家園,在洪水的沖擊下,如同脆弱的積木般轟然倒塌;農田被無情淹沒,農民們辛勤勞作、滿心期許的莊稼,瞬間消失在茫茫洪水中,那是他們一年的生計,是他們生存的希望,卻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百姓們流離失所,拖家帶口地四處逃亡,孩子們驚恐的哭聲、老人們絕望的喊聲、人們的求救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天地都仿佛在顫抖。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可我卻仿佛被一股黑暗又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力量死死操控著,完全失去了自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悲劇的發生。

后來,經過氣候學家們深入細致的研究,我才逐漸明晰,這一切災禍的背后,竟是與遙遠的氣候變遷有著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聯系。格陵蘭島,那片遙遠而神秘的冰雪之地,在歲月的變遷中,其冰層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融化。

大量的融冰如洶涌的洪流般涌入海洋,使得大西洋暖流的正常流動受到嚴重干擾。原本穩定有序、如精密時鐘般運行的洋流系統,變得紊亂不堪,如同被打亂齒輪的機器,無法正常運轉。與此同時,西伯利亞高壓卻在這混亂之中不斷增強,如同一個愈發強大、張牙舞爪的惡魔,釋放出凜冽刺骨的寒氣,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冰寒之中。

這一系列看似遙不可及、實則緊密相連的氣候變化,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對我產生了巨大且深遠的影響。我的凌汛期,從原本較為規律的30天,竟然陡然暴漲到80天。

在這漫長而又恐怖的凌汛期里,大量的冰凌在河道中瘋狂堆積,它們相互擠壓、碰撞,發出沉悶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響,形成了一道道堅不可摧的冰壩,無情地堵塞了河道。

而河道一旦被堵塞,上游不斷匯聚的河水便無處宣泄,水位迅速攀升,巨大的水壓如同千萬噸重錘,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堤壩。那些堤壩,本就因常年的風雨侵蝕與我的沖擊而脆弱不堪,在如此巨大的水壓面前,更是不堪重負,最終導致了頻繁的決口,讓災難一次又一次地降臨。

在某次決口之后,一件塵封已久、承載著厚重歷史記憶的東西重見天日 —— 王莽時期的鎮河鐵牛。它曾經被人們寄予了無限的厚望,承載著人們對安寧生活的期盼,期望它能憑借自身的力量鎮壓住我的洶涌,庇佑一方百姓平安。

鐵牛上刻著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這句質樸而又充滿希望的話語,曾經在漫長的歲月里,給人們帶來了多少安心與慰藉,讓他們在面對我的時候,心中尚有一絲溫暖與力量。

可如今,面對饑寒交迫、在生死邊緣苦苦掙扎的百姓,它也沒能逃脫被熔鑄的悲慘命運。饑民們在絕望與饑餓的驅使下,眼神中透著麻木與無奈,將它熔了,打成了鍋,只為了能煮上一口熱粥,勉強填飽轆轆饑腸,延續自己脆弱的生命。

看著鐵牛被一點點熔化,熾熱的鐵水如同滾燙的淚水,從熔爐中緩緩流下,我心中五味雜陳,這世間的變化實在太過殘酷與迅速,曾經被視為守護象征的鎮河之物,如今也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徒留一聲嘆息。

隨著決口的頻繁發生,東漢原本還算堅固的水利工程也在我的一次次沖擊下逐漸走向崩潰的邊緣。那些曾經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和財力修筑的堤壩,在我的洶涌洪濤面前,變得千瘡百孔,不堪一擊。

負責水利的官員們,面對如此頻繁且來勢洶洶的決口,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有些官員,被貪婪蒙蔽了雙眼,貪污腐敗,挪用了本應用于治水的資金,使得水利設施年久失修,千瘡百孔,在洪水面前毫無招架之力;有些官員,則是毫無科學有效的應對之策,面對洶涌的洪水,只能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著洪水肆虐,百姓受苦,卻無能為力,空有一身官職,卻無法為百姓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

而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我兩岸的百姓,更是陷入了無盡的苦難深淵。他們一次次地在廢墟中重建家園,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和頑強的意志,與命運的不公展開殊死抗爭。他們從廢墟中撿起破碎的磚瓦,用滿是老繭的雙手,重新搭建起房屋;他們在被洪水浸泡過的土地上,播下希望的種子,期盼著來年的豐收。

可每一次,他們的希望都被無情的洪水瞬間沖垮。孩子們在洪水中驚恐地哭喊,那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他們緊緊地抓住父母的衣角,眼神中滿是對未知的害怕,卻在這無情的洪水中,失去了最親愛的親人;老人們望著被淹沒的農田,渾濁的淚水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那淚水里,飽含著他們一生的心血與寄托,他們一生都在這片土地上耕耘,如今卻看著一切化為烏有;年輕力壯的男子,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離鄉,踏上未知的旅程,去尋找新的生機。

他們告別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和深愛的妻子,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漸行漸遠,心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與擔憂。整個東漢大地,因為我的頻繁決口,陷入了一片混亂、絕望與痛苦交織的黑暗之中,仿佛被一層無法驅散的陰霾所籠罩。

可即便身處這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我仍能看到那些不屈的身影,如同點點繁星,在黑暗中閃耀著希望的光芒。河工們依舊堅守在堤壩上,哪怕洪水再兇猛,哪怕一次次被洪水擊退,他們也從未放棄,始終如一地努力地修補著缺口。他們的雙手磨出了血泡,又結成了厚厚的老繭,可他們的眼神卻始終堅定,從未有過一絲退縮;百姓們在洪水退去后,又重新堅強地拿起工具,用自己的雙手和汗水,再次開啟重建家園的艱難之路。

他們從廢墟中站起來,帶著滿身的疲憊與傷痛,卻依然懷揣著對生活的熱愛與希望,用頑強的生命力,與命運展開一場不屈的較量。他們的堅韌與頑強,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溫暖著我的心,也讓我深受觸動。我多么希望,這可怕的災變能夠早日結束,我能恢復往日的平靜與溫柔,繼續用我的乳汁滋養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讓百姓們重新過上安寧幸福的生活。

張仲景望著眼前被洪水肆虐后的慘狀,心中滿是悲戚。黃河的問題尚未解決,疫病的陰影仍如烏云般籠罩著大地,百姓們在這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掙扎,發出絕望的呼喊。

他深知,想要徹底拯救百姓,必須得環環攻克難題,而黃河異變、疫病,以及民間流傳的那些神秘傳言,背后似乎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決心繼續探尋,哪怕前方荊棘密布,充滿未知與危險。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執著,仿佛在向這混亂的世界宣告,他絕不放棄,一定要為百姓找到一條生路。

此時,南陽城內外又陷入了另一場恐慌之中。百姓們驚恐地發現,田間地頭、房屋院落,甚至街道上,到處都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蝗蟲。這些蝗蟲如洶涌的潮水般涌來,所到之處,莊稼被啃食殆盡,綠色瞬間化為烏有。原本生機勃勃的田野,在蝗蟲的肆虐下,變得一片荒蕪,只剩下殘枝敗葉,仿佛被死神的鐮刀掃過。

在南陽漢墓出土的《四民月令》殘簡里,能看到崔寔咬牙切齒記下的文字:“一蝗換三粟,童仆賣身價不如蟲?!?寥寥數語,道盡了當時百姓面對蝗災的無奈與絕望。在那個時代,糧食的珍貴程度被蝗蟲推到了極致,連家中童仆的身價都比不上幾只蝗蟲,只因蝗蟲決定著糧食的生死,關乎著無數人的生存。每一只蝗蟲,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切割著百姓們生存的希望。

中平年間,蝗蟲的肆虐程度達到了令人震驚的地步,蝗蟲密度達到每平方米500只。鋪天蓋地的蝗蟲就像一片移動的烏云,所過之處遮天蔽日,整個世界仿佛被它們吞噬。

農民們面對如此嚴重的蝗災,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們望著被蝗蟲淹沒的農田,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那是他們一年的辛勤勞作付諸東流后的痛苦。在走投無路之下,他們甚至開發出了蝗蟲期貨交易,用蟲卵當抵押物借高利貸,只為在這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可這也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他們在絕望中掙扎,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卻不知這只是更深的深淵。

據氣候學家研究指出,小冰期的到來導致草原南移,鮮卑牧人的羊群肆意啃食,將蝗蟲天敵的棲息地破壞殆盡。而格陵蘭融冰又釋放出古老病毒,使得蝗蟲發生抗寒基因突變,這無疑是雪上加霜,蝗蟲的繁殖和生存能力變得更強,蝗災愈發難以控制。

這些小小的蟲子,在這復雜的氣候變化中,成為了百姓們最可怕的敵人,它們以驚人的速度繁殖,無情地吞噬著一切,讓百姓們陷入了更深的苦難之中。

與此同時,張角在巨鹿燒符水,試圖以他的方式拯救蒼生,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或許就是這群仿佛開了 “冰霜護甲” 的蟲子。百姓們在蝗災的陰影下,對張角的法術也逐漸產生了懷疑,畢竟蝗蟲帶來的災難如此直觀和可怕,相比之下,符水的力量顯得如此微弱。他們在絕望中,開始反思,開始質疑,究竟什么才能真正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這一系列看似孤立的事件,背后是否隱藏著更深層次的聯系?張仲景又該如何在這蝗災、黃河異變與疫病交織的困境中,找到破解之法?

一切的答案,都將在第五章蝗災經濟學《蟲子的"貨幣戰爭"》中逐漸揭曉,且看張仲景如何在這愈發復雜的困境中,為百姓尋找生機,揭開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引領百姓走出這黑暗的深淵 。

更新時間:2025-04-03 23: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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