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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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熔金,將千帆桅桿鍍作琥珀色琉璃。沈清弦的鮫綃披帛纏在凌淵腕間,隨江風舒卷如流云,每一次飄拂都帶起荼蕪香的漣漪。少年倚著斑駁的朱漆欄桿,龍尾垂在畫舫外撥弄碎金般的波光,青鱗刮過水面的簌簌聲,驚起蘆葦叢中棲息的青鷺,雪色翎羽掠過水面時,抖落一串銜著暮色的漣漪。

"沈家連追兵都帶著三分風雅。"凌淵指尖捻著枚孔雀翎箭矢,玄鐵箭簇上凝著霜氣,箭尾纏著的灑金箋猶帶溫香,"瞧瞧這戰書——"他故意將箋紙掠過沈清弦鼻尖,"荼蕪香混著龍腦,倒像閨閣小姐的拜帖。"

沈清弦的霜發被江風撩起,發梢掃過凌淵頸間未愈的齒痕,在暮色中劃出銀亮的弧。他忽地并指截住破空而來的第二支箭,冷鐵觸感尚未褪去,箋上墨跡已被水汽洇開,暈出「子時三刻,玉京臺」六個字,墨香里竟摻著曼陀羅的甜膩。

"他們要重啟血祭陣。"沈清弦的指尖在「玉京臺」三字上摩挲,朱漆剝落的欄桿突然傳來龍鱗摩擦的震顫。凌淵的尾尖正無意識地纏著他垂落的月白云錦衣帶,將天蠶絲絞出春水般的皺褶,鱗片刮過織金的觸感,像是星子滾過綢面。

暮色漸濃時,畫舫漂入蘆葦深處。凌淵忽然將人困在船桅與胸膛之間,龍息裹著淡淡的血腥氣漫過耳際:"仙君可知這沉星渡的傳說?"尾尖撩開他后頸碎發,青鱗貼著玉白肌膚游走,"每逢朔月,溺斃的魂魄會化作流螢..."

船身突然輕晃,驚散粼粼波光里的星子倒影。沈清弦的脊背抵著沁涼的桅桿,前襟卻沾染少年體溫,冷熱交織的觸感激得他眼睫輕顫:"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凌淵變戲法似的從尾鱗間取出一盞琉璃河燈,燈壁裂痕間卡著經年的水藻,"三百年前,有人在此處放了九百九十九盞蓮燈,說要引天河為聘..."

記憶隨燈芯燃起——

【新嫁娘裝扮的應龍赤足立在船頭,足鈴隨著放燈的動作叮咚成韻。燭龍自水中探出龍角,銜著盞并蒂蓮燈破浪而出,水珠順著下頜滑落,在月色中碎成珠鏈:"沈仙君這是要學凡間女兒乞巧?"

"是乞緣。"霜發青年將寫著婚誓的燈推入星河,鎏金小楷在波光里載沉載浮,"乞你我..."

話音被龍尾卷起的浪花打碎,兩盞燈在漩渦中撞作璀璨星火,燈油潑灑處浮起萬千螢蟲,恰似銀河傾落人間?!?/p>

現實中的河燈突然迸發青光,驚起蘆葦蕩中沉睡的流螢。凌淵的龍尾不知何時已纏上沈清弦腰肢,鱗片縫隙間卡著的陳年星砂,正與那人發間銀飾共鳴,奏出箜篌般的清音。渡口老柳飄來的絮羽粘在少年眉梢,被他伸手拂去時,指尖殘留著春絮的酥癢。

"當年那些燈..."凌淵嗓音浸著罕見的澀意,尾尖無意識拍打船舷,"我撈了整夜,卻只尋回這盞殘破的。"青鱗映著漸暗的天光,流轉出孔雀翎的幻彩。

沈清弦的指尖撫過燈壁裂痕,三百年前自己寫下的「長相守」字跡被水波蝕得模糊。他忽然拽過凌淵的衣襟,在漫天流螢中咬破對方指尖,殷紅血珠墜在琉璃燈上,以血為墨在舊痕旁添上「終不悔」。江風驟急,吹散少年未束的墨發,發絲掃過手背的觸感,像是春蠶噬咬桑葉。

玉京臺的鐘聲穿透暮靄,子時將至。凌淵就著相擁的姿勢將河燈推入水中,龍尾在星河里劃出蜿蜒的痕,攪碎的水月重圓時,恰映出兩人交疊的倒影:"待此間事了..."

"重放九百九十九盞。"沈清弦的霜發纏住他手腕,發梢掃過腕間冰玉鈴,"要嵌著龍鱗的,每盞都刻合歡紋。"

畫舫靠岸時,驚見渡口石縫里開滿夜合歡。凌淵摘下一朵別在他襟前,卻發現鵝黃花蕊里蜷著片褪色的龍鱗——青金紋路間嵌著星砂,正是大婚那日被喜秤挑落的逆鱗殘片?;ㄖ九K指尖,甜腥混著荼蕪香,釀成令人眩暈的醺。

"你看..."少年笑著吻上他驚愕的眼簾,龍角蹭過銀鱗發出玉磬清音,"連天地都在幫我們記賬。"他尾尖卷來渡口陳年的酒旗,褪色的「長相思」三字被月光浸得發亮,"欠我的合巹酒,該還了。"

沈清弦的冰魄簪突然自發挽起霜發,露出耳后新生的應龍鱗。凌淵的呼吸驟然粗重,龍尾纏著酒旗將人卷入懷中時,驚飛滿樹青鷺。最后一線暮光沉入江心時,他嘗到對方唇間漫開的血腥味——混著三百年前封存的合歡酒香,在舌尖綻出帶毒的綺麗。

更新時間:2025-03-24 17: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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