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潮牌的男生交換著手機，屏幕上正是葉翔被中年貴婦指著鼻子罵的監控截圖。
葉翔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漫開。他想起昨天暴雨傾盆，
自己抱著保溫箱在寫字樓間狂奔，電梯里突然進來的香奈兒女士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半步，
結果電梯急停時保溫箱傾斜，滾燙的湯汁潑在對方價值十萬的圍巾上。"窮鬼賠得起嗎？
" 女人的尖叫和保安的推搡，混著雨水順著他的衣領灌進胸腔，
直到現在后頸還留著被雨傘尖戳中的隱痛。"張少差不多得了。" 阿偉的四川話帶著怒意，
這個計算機系大一就修完大二課程的男生此刻攥緊了磨破邊的帆布包，
包上縫著他自己設計的 Linux 企鵝貼紙。
"上個月你讓跟班把我們的助學金申請表藏起來，
這事還沒跟你算賬 ——" 話沒說完就被張啟明的跟班推得踉蹌后退，
小豪趕緊扶住他搖晃的身軀。三個男生的破舊 T 恤在穿堂風里飄動，像三面褪色的戰旗。
張啟明突然伸手，指尖捏住葉翔手中的傳單慢慢抽走，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慢悠悠撕成碎片。
碎紙如雪落在葉翔腳邊，他甚至能看清每張碎片上 "滿 20 減 5" 的紅色促銷字。
"送外賣的就該認清自己的位置。" 張啟明湊近，古龍水的氣息里混著薄荷糖的清涼，
"聽說你高考數學 148 分？可惜啊，再聰明的窮鬼，也只能給人當跑腿的。
"當第二掌推過來時，葉翔沒有防備地撞在生銹的垃圾桶上，金屬碰撞聲驚飛了樹梢的蟬。
傳單碎片被風吹起，有片正好貼在他滲血的手肘上，黏糊糊的觸感讓他想起奶奶臨終前的手。
那個在城中村出租屋里靠腌菜下飯供他讀書的老人，
臨終前摸著他的錄取通知書說："咱翔子要去讀大學了，
以后啊..." 話沒說完就被心電監護儀的蜂鳴切斷。
此刻指甲掐進掌心的疼痛突然變得遙遠，他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像戰鼓在血管里轟鳴。
回宿舍的路上，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小豪踢飛的石子滾進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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