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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舒峨踉蹌著跑出家屬房,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臉上,卻不及她心里的冷。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哎呦,舒峨,你這手是怎么了?!”
鄭舒峨茫然地抬頭,看到路過的王嫂子正一臉驚恐地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掌。
王嫂子不由分說地拽住她:“快,去衛生所,這得趕緊處理!”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醫生處理傷口時,鄭舒峨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包扎好后,鄭舒峨才感覺到一陣鉆心的疼痛,冷汗涔涔。
王嫂子看著她身子在發抖,連忙解下自己的圍巾裹在她身上:
“孩子,受苦了吧?你說要是于機長看到你這樣,得多心疼??!”
在大院里,鄭舒峨和于辰軒的訂婚人盡皆知,大家都默認他們好事將近。
鄭舒峨心里一陣酸澀,想說他才不會心疼。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已經叫我家小虎去找于機長了,他很快就過來了?!?/p>
時間過去很久,鄭舒峨的手已經被包扎好,卻依然沒有看到于辰軒的身影。
王嫂子的小虎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身后空無一人。
“娘,于機長說他不來?!?/p>
小虎童言無忌,“他說那點傷怕啥了,俺看著他抱著姨姨哄,忙得咧!”
小虎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小小的衛生室里炸開。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臉色各異。
抱著的姨姨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看來于機長和自己小姨子的不清不楚傳聞,是真的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頭,鄭舒峨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攏了攏散落在額前的頭發,遮住通紅的眼睛,問醫生:
“醫生,這兒還有床位嗎?我想睡一晚,行嗎?”
醫生愣了一下,同情的看了一眼鄭舒峨蒼白的臉色,
“有,我去給你安排?!?/p>
鄭舒峨蜷縮在狹窄的病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卻依然覺得冷。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仿佛這樣才能汲取一絲溫暖。
前世,也是在這個衛生所,她因為懷孕反應強烈,在這里輸液。
于辰軒卻陪著鄭舒慧去鎮上逛街。
直到她輸液結束,他才姍姍來遲,手里還提著零食。
她強忍著不適,笑著接過零食,問他怎么知道她餓了。
男人卻皺著眉頭躲開她的手。
“你別碰,慧慧想吃這個,我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p>
她當時是什么感覺?
心痛?委屈?
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卻又一次次地被他傷害。
鄭舒峨閉上眼睛,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
重活一世,她發誓,再也不會為了這個男人,浪費一滴眼淚。
天剛蒙蒙亮,于辰軒就醒了。
鄭舒峨一夜未歸,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鄭舒峨那冰冷的眼神卻像根刺一樣扎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鄭舒峨的房間門口,猶豫片刻,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里干凈得不像話,幾乎沒什么私人物品。
桌子上擺著一本日歷,其中一個日期被紅筆重重地圈了起來。
21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旅游也不是這個日子。
難道她有什么事要在那天做?
環顧四周,和鄭舒慧房間里琳瑯滿目的擺設相比。
這里顯得冷清得有些過分。
于辰軒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愧疚。
他和鄭舒峨訂婚兩年,卻幾乎沒怎么關心過她。
他總是覺得鄭舒峨太獨立太要強,不像鄭舒慧那樣溫柔體貼,需要人保護。
現在想來,他是不是對她太不好了?
正出神之際,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鄭舒峨臉色蒼白如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進我屋干什么?”
于辰軒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她總是這樣,說話帶刺,哪有鄭舒慧一半溫柔?
也難怪自己喜歡不上她。
他指了指日歷說:“你21號有什么事嗎?”
鄭舒峨心里一緊,脫口而出:“和你沒關系!”
他語氣不善,“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嗎?”
“好歹我們現在也算夫妻?!?/p>
鄭舒峨沒有理會他的抱怨,虛弱地扶著床沿坐下。
失血過多走回來,她感覺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你怎么了?”于辰軒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鄭舒峨冷笑一聲:“怎么了,你心里沒數嗎?”
于辰軒想起昨晚她流血的手,有些煩躁。
“不就是一點小傷嗎?至于嗎?”
“慧慧膽子小,要不是你嚇唬她,我怎么會推你?!?/p>
“你一會記得和她道歉,你昨天實在做得太過了?!?/p>
鄭舒峨對他的責備置若罔聞,只覺得身心俱疲。
頭暈目眩的感覺一陣陣襲來,胃里翻江倒海,讓她幾乎要吐出來。
于辰軒看著她這副虛弱的樣子,心里那點愧疚又消失了。
他覺得鄭舒峨是在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
“你啞巴了?說話啊?!?/p>
他語氣不耐煩,“別以為你裝病我就會心疼你。”
鄭舒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浪費一絲精力。
“出去?!?/p>
于辰軒氣結,他指著鄭舒峨,手指顫抖,
“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憤然轉身,摔門而去。
更新時間:2025-01-23 18: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