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意料之外

涼州血 星海 394752 字 2024-08-23 07: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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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的守軍還未到,陳珍又是滿意的巡視了下戰場,張定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后。

張定,你和陰沖是一同在宋先生那里求學的吧。

張定當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穿越之前的事,而又恍惚記得涼州不僅軍事實力強悍,而且文治也十分發達,出了好幾個大儒,其中有一個好像就姓宋。

是,大人。

陳珍望著遠方的天空,夕陽已經西下,遠處前來匯合的冀城守軍的旗幟已經可以看見了:只要陰沖能夠牽制住就好,不要莽撞的進攻啊。

大人?張定疑惑不解。

你沒發現我軍一次沖鋒,對手就徹底潰散了嗎?

這個,重騎兵沖鋒的威力自然是可怕的,但是涼州軍的沖鋒與張定的想象不太一樣,隊形不是很整齊,長兵器的沖鋒威力也沒有發揮到極致,反而是弓箭的作用更大些。

只是,為什么這些趙軍很少有騎兵吶,不對,劉氏本就是匈奴族人,以騎射起家,這么少的騎兵根本說不過去,哪怕是炮灰,這幾萬人也得配備千余騎兵才是。

大人?

張定疑惑的眼神望著陳珍。

“所以”陳珍背過身去。

“所以,趙軍的主力騎兵都被牽制到陰沖那邊去了,我不知道是湊巧也好,還是陰沖的騷擾成功了,或者是趙軍放棄了這些步兵。“

“總之,敵軍的騎兵,都去南安了!”

………………………………

馬值徒勞的用力再次高舉繯首刀狠狠的劈下去,“砰”的一聲,刀身被彈開,趙軍重騎的首次亮相雖然被陰沖假冒的十幾個斥候攪亂了陣型,但是進入重騎兵的近身作戰,對雙方都是一場噩夢。

記不得是第幾次的揮砍了,馬值的刀明顯感覺到變鈍,陽光從頭盔邊緣照射過來,滿臉的汗水讓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揮刀的手變得越來越沉重,馬值幾乎能夠聽見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跳聲,要蹦出來一樣。

屠各王石武帶著十余個隨從,快速的從中軍的位置脫離,隨即在趙軍騎兵陣型的后面劃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從左側繞到卷入混戰的匈奴騎手的陣型中,涼州軍的兩翼是輕裝的侍從和家奴組成的隊伍,突然殺出的兇悍的匈奴王親衛很快就露出了嗜血的本色,專門挑選對手的脖頸的動脈下刀,借著戰馬高速沖鋒的力量,圓弧的馬刀輕易的劃開沒有甲胄保護的涼州輕騎兵的胸膛,幾顆人頭飛上天空。

剛剛還處于混亂中的匈奴騎兵很快認出了自己的王旗,士氣大振的匈奴騎兵開始從慌亂中反應過來,憑借著人數的優勢開始相互配合的攻擊對手。

涼州軍沖入趙軍騎兵左翼的輕騎兵不過三,四百騎,而對手足有上千騎,很快,潮水一般涌來的匈奴騎手淹沒了涼州軍的陣型,這些雖也是跟隨者家主經歷過戰陣歷練的隨從們,卻沒有匈奴騎手們長期作戰的默契和嗜血的悍勇,很快三四百騎兵已經只剩一半了。

馬值的揮刀的頻率越來越慢,右臂酸痛的厲害,每一次志在必得的攻擊都被敵軍的鐵甲擋開,對方也是一身重甲在身,趙軍雖然被突然沖入的涼州親衛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畢竟是500多人對抗200多,數量上的優勢使得他們在付出了幾十人的損失后很快穩住了陣腳,與涼州重騎不同的是,趙軍清一色的使用狼牙棒,純鐵鑄成的狼牙棒劈砍雖不如刀劍,但是在同樣是身披鐵甲的重騎對戰中反而讓趙軍占到便宜,被擊中的涼州軍雖然甲胄還是未損,但是身體早已是內臟受創,而被擊中四肢的則往往是直接骨折。

石武發覺了涼州軍的破綻,他們過于依賴陣中的重騎兵了,輕騎兵如果離開重騎兵的保護,很難和匈奴騎兵近距離格斗。而現在涼州軍的重騎兵被死死的纏住在陣中,趙軍的狼牙棒不斷的擊打著涼州軍的重騎兵,而涼州軍的繯首刀和佩劍卻無法給予同樣穿著鐵甲的趙軍鐵騎兵以致命的打擊。

只要穩住陣型,再憑借著人數上的優勢吃掉對手,自己就翻盤了,石武心想。

劉貢這個低能兒,竟也能當上征西將軍,劉家是在是沒人了,當初陳安勢大的時候,要不是自己給劉貢解的圍,這小子現在早就成了荒野中的孤冢了。

想到這里,石武喚來傳令兵。

“傳令,本王現節制諸軍,力戰不退者重賞,格斃對方主將者,封左單于!”

使用長槊的涼州騎兵此時反而有些優勢,很多騎兵在沖鋒的時候就直接把長槊狠狠的插入敵方的軀體后沒有拔出來,而是直接拔出刀卷入肉搏之中,那些沒有刺中的騎手在馬上揮舞長槊,借著回旋的力量格殺趙軍鐵騎,但是陣型的擠壓下涼州重騎兵被不斷往中央擠壓,與兩翼的輕騎兵的聯系被切斷。得不到重騎兵支援的涼州輕騎兵近距離不是匈奴騎手的對手,不斷有人落馬。

陰沖注意到了涼州軍的頹勢,如果在這樣發展下去,人數占優的匈奴騎兵很快就會吞沒這千八百人,狠狠的甩下馬鞭,拿起繳獲的劉貢的帥旗,快速的向著陣型中央沖去。

“趙軍敗了,趙軍敗了!”

經過身邊的匈奴騎手看著滿身鮮血的一個騎手高舉著“劉”字大旗,不要命的向前沖去,趙軍敗了,趙軍敗了,陰沖的嘴在大喊,心卻在滴血:跑吧,你們這些匈奴蠻子,你們的主帥已經拋下你們逃命了,你們為什么還在這里拼命。你們為什么不逃走!為什么還要用我涼州的血陪你們赴死!

馬值的手終于抬不起來了,無力的垂下來,他抬起頭盔看著耀眼的陽光,借著光線,一個黑影慢慢的向他逼近。

“砰!”馬值持盾的左手已經重重的挨了一下,痛徹心扉的感覺告訴馬值,他的左手斷了,右手已經疲倦的抬不起來了,即使抬起來,都是缺口的刀也無法對對手造成什么傷害了。

坐下的戰馬不安轉動著,也是疲倦的無法再次沖鋒了,身邊都是擠在一起的騎兵,發現刀無法傷害到對手的涼州軍瘋狂的用盾牌,用長槊狠狠的擊打著對手的鎧甲,疲憊的騎手無法同時與對方兩,三人同時對抗,趙軍兩三人一組,不要命的露出自身上肢的破綻引誘涼州重騎發動攻擊,旁邊一人趁著對手攻擊低身的功夫用狼牙棒直接砸擊對手的脊背。

被砸傷內臟,骨折落馬的涼州騎手并沒有當時殞命,趙軍策動著戰馬,直接向著落地的涼州兵身上踩去,來回踩踏過后,地上就只剩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軀體。

馬值放棄了抵抗,敵手屢屢放出自己胳膊上沒有護甲的破綻,但是要探身攻擊就就會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給敵手,馬值左手已經斷了,疲憊的戰馬無論怎么催促都不肯再挪動了,也是在挪不動了,口鼻滿是白沫的戰馬已經幾乎是支撐著自己在站立著。

“匈奴蠻子,給爺爺個痛快!”馬值拼盡最后的力氣舉起刀,顫抖的指著接近自己的趙軍騎手,這只只有500人的趙軍鐵騎竟然爆發出了駭人的戰斗意志,在主帥逃命的情況下堅守陣線,把涼州的驕傲,公爵府親衛逼入絕境。

“咚”馬值的后背重重的挨了一下,沖力讓他虛弱的向前倒去,又是“咚”馬值砸在地面上,秋季的河南地,青草已經開始枯黃,但是自己上一次躺在綠草地上,吹著風,看著遍野的牛羊,是什么時候?

涼州,我的家鄉,爹娘,來世再見了。

馬值的身體慢慢下沉,趙軍騎手慢慢的策動著戰馬來回在他的身體上踩踏,直到血水漫出。

秋天到了,家鄉的爹娘還好吧。

“撤!都撤出去!”殘酷的肉搏戰就是在一比一的換命,人少的涼州軍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陰沖明白此時已經無法戰勝對手了,左翼的石武不斷的整頓著隊伍,匈奴騎手已經開始慢慢的向后包抄涼州軍的后路了,陷在中央的重騎兵已經無法脫離了,就算脫離了,重甲的人馬無法跑過輕裝的匈奴騎手,陰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六七個隨從,這些都是當時隨著陰沖假扮匈奴騎手的涼州士兵,強悍的戰力使得他們在攻擊敵人中軍之后還有剩下一半。

“諸君,陷入這個境地是我陰某人的過失,你們快快散去吧,”

“將軍!”

陰沖解下了披在身上的匈奴皮衣,露出里面的鎧甲,我是涼州的將軍,是晉朝的將軍,這一千多涼州子弟是我帶出來的,如果我不能把他們或者帶回去。

那么,就讓我陪他們一起去死!

身后的六七騎兵,不再言說,默默的整頓好隊形,跟隨者陰沖的身后。

“吾等能配大人一同赴死,尊榮無比!”

“悠悠霜碧血,吾涼州兒郎唱起來!”陰沖迎著撲面的風,大喊著。

身后的聲音響起。

悠悠霜碧血,飲馬出姑臧。

寒沙藏胡跡,中原斷炊聲。

離鄉忠王事,去家靖國難。

邊塞多警急,社稷蒙胡塵。

北堂緊遙拜,椿萱泣相望。

涼州兒,死歸長,洛下。

涼州兒,去國千里凈風沙。

涼州兒,國難如此豈有家。

“涼州兒,死歸長,洛下。涼州兒,去國千里凈風沙。涼州兒,國難如此豈有家。”

“涼州兒郎,涼州子弟,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向敵人低過頭,以前沒有,今天沒有,以后以后也沒有!”

“諸君,天地祖宗神明在看著我們,我為與你們一起赴死而榮耀!”

八人八馬,排成人字形,筆直的沖向戰線的最中央!

更新時間:2024-08-23 07: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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