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頭,有一少年:小麥色的臉龐,英挺的鼻梁,刀削的雙眉,一雙烏黑的雙眸透著精光,彰顯著玲瓏之心。
他微笑時,嘴角微微上揚,猶如夜空中的上弦月,優雅邪魅,似撥開云霧的陽光,猛的照射下來,令人感到溫暖和鋒芒;眼睛一眨,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使人摸不著猜不透,卻被深深吸引,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渾身上下若有若無的一絲不羈的氣息,別有一番韻味,令人難以忘懷。
此少年姓趙名飛,平日里要么幫著師傅采藥,要么就在師傅的住處也是行醫救人之處——妙手齋,幫著打打下手。總之,來到宋代快兩年了,與藥是形影不離,親過夫妻,勝過手足。經過兩年的耳濡目染,對各種藥材和藥理都是略知一二,用他師傅的話說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照方抓藥還成,若是行醫看病,那是飛機上釣魚——還差得遠呢!
今日,師傅給他放了半日假,讓他買藥的時候,順便多溜達溜達,不用急于回府。這并不是他的師傅——劉清然菩薩心腸,主要是趙飛這幾日竟給他幫倒忙,不是藥配錯了,就是熬藥的火候掌握的不對——不是熬胡了,就是藥湯剩多了。
劉清然看在眼里氣在心里:你要是打他,這小子跑的比猴子都快,自己六十多歲了,雖身體硬朗,健步如飛,但和趙飛比起來,那真是蹺腳驢子跟馬跑——一輩子也趕不上;你要是罵他呢,那是戴斗笠親嘴——差一大截,這小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又賠不是又認錯,師傅長師傅短的,最后弄得劉清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可真是打也打不得說也說不得,劉清然實在沒辦法,就把他打發到街上去了,還是眼不見為凈。
趙飛在街上像一個無頭蒼蠅似的漫無目的就到處瞎逛,哪人多就往哪擠。
這不,見不遠處圍了一圈人,聽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好奇心大勝,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仗著自己將近一米八的大個,又因天天晨練的緣故,身強力壯,沒幾下就擠了進去。
站在人群的最里面,定睛一瞧: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來歲,瘦高個,嘴中叼著牙簽,搖晃著腦袋,說話陰陽怪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女的是個道士,二十左右年紀,一身灰白道袍,頭戴蓮華冠,背挎寶劍,頭發以竹簪束起,眉目清晰,宛如雕刻,長得還算標致,只是膚色黑了些,說話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你憑什么吃飯不給錢?還將飯館的掌柜打傷?!?/p>
“憑什么?”男子眼睛一瞇,打量了一下女道士,嘬了嘬牙花子,將脖子一梗,一臉的無賴之氣:“我還想問問你憑什么多管閑事呢?”
“遇事不公,豈有不管之理?”女道士面色一緊,怒目而視道。
“嘖嘖!口氣不小嘛!”男子晃了晃腦袋,翻了翻眼皮,左右瞧了瞧,跟身旁看熱鬧的眾人嬉笑道,“嗑瓜子磕出個臭蟲來,真有愛管閑事的,我現在還沒娶上媳婦,要不讓她給管管?!蹦凶诱f完不懷好意的打量一下女道士的胸部,頓時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女道士被眾人的笑聲弄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雙眉緊鎖,咬著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顫聲道:“你到底給不給錢?”
男子根本未將發怒的女道士放在眼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抖著雙腿,雙手抱胸,仰著頭慢悠悠的說:“老子在飯館向來是白吃白喝,你他娘的算老幾,敢管老子的閑事?!?/p>
男子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喉嚨,呸的一聲,將牙簽吐在了地上。
女道士看對方如此放肆,再也無法忍受,右手反手往背后一探,一摁劍鞘繃簧,嗖的一聲,抽出一把刃劍來,劍尖往男子的胸口一點,喝道:“再不拿錢,要了你的狗命。”
男子看對方來真的,嚇的往后退了一步,口氣一下軟了下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現在確實沒錢,容我想想辦法……”
男子一邊往后退,一邊四處打量,在快退到人群跟前的時候,突的一彎腰,拾起一名貨郎的扁擔,不由分說,摟頭蓋臉朝著女道士肩部就砸了過去,女道士似乎早料到對方會偷襲,輕靈的一側身,靈巧的避過,步伐甚為扎實,沒有絲毫的慌亂。
女道士避過扁擔的同時,提劍點刺男子胸部,男子看劍劈來,下意識的雙手舉起扁擔,磕開落劍,他看女道士出手甚快,為了以防萬一,男子接連后退兩步,躲開女道士的攻擊范圍。利用扁擔長的優勢,單手緊握扁擔的一端,使出渾身力氣,就地輪了起來,這兩米來長的扁擔加上半米長的鏈子,一輪起來,嗚嗚帶著風聲,女道士一時無法靠近,圍觀的眾人生怕這名男子一時疏忽,扁擔脫手,呼啦一下,全都閃出老遠。
更新時間:2024-08-23 06:2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