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魚燈：愛恨焚燼時

家里的開支...""可我就是餓嘛，"我委屈地說。"又偷吃！"婆婆的叱罵從外面傳來，

我不小心打飯灶前的蜜罐，琥珀色的生蜜順著案臺流淌。我慌忙俯身去舔，舌尖剛觸到蜜漿，

就被顧安拽著胳膊拎起來。他眼底泛著青黑，魚腥味浸透袖口："你看看西街王娘子，

天未亮就起來紡線..."我盯著他翕動的嘴唇，長嘆一口氣。原來做人這般無趣，

要守著日升月落，要計較柴米油鹽。"扔到水里去吧。"婆婆的耳語混著穿堂風飄來，

"終究是來路不明的，說是魚精化人，做人的道理一點不懂，扔掉吧，也算對得起她，

要不終有一日她把我們都給吃掉!”"我舍不得他們，不忍心離開，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顧安見狀嘆了口氣，伸手擦去我的淚水。"對不起，"他柔聲說，"我只是壓力太大了。

娘年紀大了，店鋪的生意也不如從前..."我點點頭，卻無法真正理解他的焦慮。在水里，

生存是那么簡單——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從不需要為明天擔憂。人類為什么要活得這么累？

4. 水中別離"阿銀，"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顧安突然對我說，"我們去河邊散步吧。

"我欣喜地點頭。自從嫁給他，我已經很久沒接近水了。雨中的河岸泥濘不堪，

但我毫不在意，甚至偷偷脫了鞋襪，讓腳趾感受濕潤的泥土。"阿銀，

"顧安的聲音有些奇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當然記得，"我笑著說，

"你差點把我做成生魚片呢。"他沒有笑，而是嚴肅地看著我："你想過回到水里嗎？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我是說，"他避開我的目光，

"也許你更適合原來的生活。人類的世界太復雜，太辛苦..."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想拋棄我，就因為我不夠像一個"會干活"的妻子。"阿安，

"我顫抖著抓住他的手，"我可以改，我會學著做一個好妻子，求你別...""阿銀，

"他輕輕掙脫我的手，"這不是你的錯，你本來就不是我們世界的，你去你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