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發現阮微桌上放著我作的曲譜。
可這是我準備用來比賽的,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你從哪里找到的?」
我把曲譜奪過來,牢牢護在懷中。
周敘白毫不猶豫地把它從我手中奪走。
「微微馬上就要開鋼琴獨奏會了,她需要一個作品?!?/p>
我瞬間明白過來。
我家里的鑰匙,只給過周敘白一個人。
我羞澀地對他彈起這段鋼琴曲,表達對他的愛時,他是在為我動容,還是在為阮微慶幸呢?
我的眼淚像噴泉一樣,不停地往外流。
然后我突然想起來,我癌癥晚期了,沒有機會了。
都是身外之物,都讓給阮微吧,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嘴角的笑刺激到了周敘白,他厲聲質問我為什么這么小氣。
在他背后,阮微嘲諷又得意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而我因為刺激過大,雙膝一軟,暈過去,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醫院里只有我一個人。
裝著診斷證明的書包甚至沒有打開過。
我慢慢起身,對護工道謝,謝謝她處理了我的傷口。
「是送你來的先生幫你做的。」
護工詫異地看著我。
周敘白嗎……
從前阮微生病他徹夜陪護,卻從未這樣對我過。
這是不是說明,他也有那么一點點的在乎我?
手機鈴聲響起,是蛋糕店老板,提醒我幾天前為周敘白定制的蛋糕好了。
我才想起來今天是他的二十七歲生日。
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爸媽都是周家的員工,死于工傷事故。
老周總覺得我可憐,收養了我。
那時我整晚睡不著,一直哭,是周敘白敲我的門,喂我吃冰激凌。
他原本對我很好的,直到察覺我喜歡他,便陡然冷淡下來。
「被你這樣又窮又卑賤的人喜歡,對我來說是一種羞辱?!?/p>
他直白地告訴我,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把憐憫當成愛。
隔天,他便帶回了阮微。
我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一身疲憊,趕去取蛋糕。
這或許是我陪他過的最后一個生日了,無論如何,我希望他快樂。
周敘白的生日宴會很熱鬧,他的朋友們都到了。
站在門口,我聽見他們在調侃。
「今年舔狗沒有出現哦,她不會是放棄了吧?」
另一個人嗤笑起來。
「溫寧啊,她可比狗還忠心,十年了,怎么也趕不走。」
周敘白任由他們議論我。
然后我渾身鮮血倒流,聽見了周敘白的聲音。
「十年前我們打賭,看我對她冷淡多久,她會退縮,結果今天還在呢?!?/p>
場內都是他們的笑聲。
我轉身想離開時,剛好被阮微發現。
她戲謔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來了怎么不進去?終于意識到你不配了嗎?」
我眼中的淚還未干,同她對視。
「我至少不惡毒?!?/p>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自在地把提著蛋糕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阮微為他定制的十層蛋糕太昂貴,顯得我有些可笑。
「嫂子來啦!」
阮微走在前面,大家紛紛起身。
更新時間:2025-05-10 10:4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