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愿望的力量如此之大。
到了下午。
暴雨停歇,整個四九城一片泥濘,上下班的人戰戰兢兢地走在街頭,害怕滑倒。
平日騎車回家的閻埠貴如今只能推車步行。
真是受夠了折磨。
早知如此還不如步行上班,閻埠貴心想。
軋鋼廠的工人們也都是一腳泥濘地回到家,看著各家各戶升起炊煙、吃起晚飯,等不到孫子歸來的賈張氏終于焦慮起來。
"淮茹,棒梗怎么還沒回來?"
他沒回來你問我?
我是在軋鋼廠工作,又不是在學校上班?秦淮茹也有些焦躁,邊切菜邊說:"棒梗愛玩,可能在外面玩吧。"
賈張氏只能作罷,繼續等待。
一直等到天黑,終于有人送來消息,說是棒梗放學路上瘋跑,雨后的路滑,他直接摔了個大跟頭,爬不起來。
幸好當時路上有同學和老師,眾人七手八腳將棒梗送往醫院。
醫生檢查后發現小腿骨折。
好在不算嚴重,只需用石膏固定三個月即可。
于是,老師派人告知家屬,趕緊過來照看,并且要帶錢,因為診費都是老師墊付的。
一聽孫子骨折,賈張氏立刻驚慌失措,大聲責罵兒媳沒有盡到責任。
秦淮茹則伸手要錢。
從婆婆手中接過五塊錢,秦淮茹踩著泥濘趕到區醫院接回棒梗,坐著板車回來。
傻柱拎著飯盒回來,得知棒梗摔骨折,急忙前去探望。
棒梗右腿綁著石膏板,坐在炕上痛得鬼哭狼嚎,向賈張氏和秦淮茹索要美食。
然而秦淮茹無錢,哪來好吃的東西。
傻柱忙將飯盒遞過去,連聲說道:"吃飯盒,吃飯盒。"
棒梗瞅見飯盒里僅有兩道素菜,眼珠子滴溜一轉,隨即又嚷嚷開了:"我要吃肉!""我要喝牛奶!""我要吃雞蛋!"吃個啥呀!賈家哪有那些東西。
若不是賈張氏攔著,秦淮茹早氣得操起雞毛撣子抽兒子了。
頓時,賈家亂成一鍋粥。
傻柱忙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我去給你借點。"自家沒這些,傻柱徑直去了易家。"壹大爺,家里有肉和雞蛋不?"易家沒肉也沒雞蛋,但存著給老太太喝的奶粉,只是老太太恰巧在場,一聽是賈張氏家孩子要喝,死活不肯借。
易中海也無計可施。
傻柱在院子里轉悠一番毫無收獲,正打算返回,忽而眼前一亮——一扇上了鎖的房門映入眼簾。
對呀!妹妹雨水家就有!
而且他自己還揣著妹妹家的鑰匙呢。
傻柱立刻掏出鑰匙打開了何雨水家的門鎖,在屋里轉悠一圈,提走柜子上的奶粉,又順手拿了四個雞蛋。
瞧見桌上擺著蘋果,他也隨手抓了兩個。
他并不覺有何不妥,雖與雨水鬧得有些別扭,但這點東西又算得了什么?他可是她哥。
從夜?;貋?,已至晚上九點。
回到院子,何雨水停下自行車,先去后院接回張海民,這才開門進了屋。
嘩!燈一開,屋內瞬間明亮。
把張海民安置在床上,何雨水放下挎包,正要拿暖壺倒杯水喝時,猛然察覺到異常之處。
柜子上的奶粉不見了,雞蛋也少了四個。
莫非有人來偷東西?
何雨水心頭一緊,但隨即意識到不對勁,自己的門鎖完好,顯然是用鑰匙開的。
這屋的鑰匙,只有自己和哥哥傻柱有。
哼!何雨水冷哼一聲,自家哥哥居然也敢進自己屋里偷東西?雖說最近兩人有些矛盾,但畢竟是親兄妹,發現屋里東西少了,何雨水倒也不太介意,畢竟傻柱把自己辛苦養大,拿些吃食算不上什么。
她在屋里掃視一圈,發覺這家伙還順手帶走了兩個蘋果。
咦?似乎有些不對勁。
何雨水細細思量,哥哥吃個蘋果、雞蛋還能理解,拿走奶粉做什么?
這么一想,她臉色陰沉下來。
咚咚咚!何雨水走出家門,看見哥哥傻柱的屋子亮著燈,便上前敲門。
門開了。
見到哥哥,何雨水直截了當地問:"哥,你是不是進我屋了?"
傻柱本以為妹妹找他是有事相求,萬萬沒想到是質問,趕忙舉起手發誓:"哥錯了,以后絕不再亂進你屋。"
何雨水皺眉,接著問:"是不是拿了奶粉、雞蛋和蘋果?是你自己吃了,還是給了別人?"
傻柱一頭霧水,沒弄懂這話的深意。
"哦,我吃那些干啥。""這不是棒梗放學摔斷了腿,想吃點好的,咱院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就去你屋拿了點。"
"不是,咱們是親兄妹,你不會跟我計較這點東西吧?"傻柱有些不滿,感覺兄妹情誼淡了些。
好吧好吧!
果真如此。
何雨水料到自己沒猜錯,這些東西都被送人了,她氣憤地說:"你自己吃我的東西我不在意,就算你全吃光了,我再買便是,但你憑什么用我的東西送人?"
不是這樣!
傻柱這次是真的懵了,連忙辯解:"給的是棒梗啊!你秦姐的孩子,你跟你秦姐關系那么好,這點東西何必呢?"
狠狠地咬了咬牙。
何雨水聽出了端倪,她這糊涂哥哥還當自己跟秦淮茹感情深厚呢,忍不住冷笑一聲,站在院子里高聲說道:
"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她根本不想嫁給你,纏著你不過是為了你的薪水和飯盒,就是為了以后能靠著你養老,整個院子的人都瞧出來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傻柱對薪水和飯盒倒是很清楚,但養老的意思卻讓他摸不著頭腦。
不過妹妹聲音太大,生怕讓別人聽見,嚇得他一把拉進屋內,重重關上門。
"哎喲,我的祖宗,你能不能輕點聲?"
傻柱抱怨著。
"為什么要低聲?她們做得到,我就不能說?"何雨水仍舊憤憤不平,尤其見傻柱這樣躲躲藏藏,難道是擔心秦淮茹和易中海難堪?
傻柱嘆了口氣,瞪著眼珠子說:"你哥又不是笨蛋,這些事情我能不清楚?"
"但我告訴你,我就喜歡秦淮茹,這輩子只看得上她,她的花銷我愿意出,飯盒我也愿意給她帶。
再說,你秦姐也不是壞人,她一個人養三個孩子,不容易啊。"
何雨水一聽就知道傻柱陷進去了,氣得不行,懶得再勸,撂下一句狠話:"以后我屋里東西,你想吃就拿,但要是不經我同意給旁人,咱們就分家,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說完,甩門而去。
唉!這性子真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傻柱無奈。
隨后他又琢磨起來:養老?是不是指老壹大爺?老壹大爺想讓自己贍養他,倒也合理,畢竟他沒有兒子,還能靠誰?
想也沒細想,就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回到家,何雨水依舊心里憋屈。
難怪叫傻柱,真是腦子都不在線,讓人算計了也不當回事。
看著自家門鎖,何雨水最終還是放棄了換鎖的念頭,畢竟換了鎖等于不信任大哥。
就這樣吧,要是大哥再亂動自己的東西送人,那就換鎖分家,隨他怎么過。
躺在床的張海民自然也察覺到了事情原委,下午就知道棒梗摔斷了腿,這愿望有點離譜,自己許了個摔跤的愿望,結果直接斷了腿。
這下賈張氏得愁一個月了吧。
不過這事讓傻柱偷偷把妹妹的奶粉、雞蛋送給了棒梗,倒沒在意,這小子斷了腿,倒是吃上了奶粉、雞蛋和蘋果。
到底值不值得呢?想了半天,張海民也沒個結論,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搞不懂這事兒。
可有人懂。
賈家。
棒梗坐在炕上,哭喪著臉,哎喲直叫,小腿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快撐不住了。
至于兩小時前吃的雞蛋、蘋果,喝的牛奶,早就忘光了。
此刻他唯一的感受就是:疼!太疼了!
醫院里的醫生給了幾片止痛藥,可這藥一天只能吃半片,管用一周。
今天早上的半片已經吃完了,效果也過了。
實在忍受不住,棒梗開始哭天搶地,淚流滿面,秦淮茹急得團團轉,卻毫無辦法。
賈張氏則是在那里咒天罵地,怪暴雨天氣害得孫子摔傷,還罵醫院的醫生為什么不多開些藥。
總之,賈家一夜燈火通明,很是熱鬧。
十來天過去了,到了軋鋼廠發工資的日子。
工廠的大樓前熱鬧非凡,工人們聚集在一起,嘴里吐著唾沫,手里數著鈔票,嘩嘩聲交織成了一片洶涌的浪潮。
傻柱也拿到了自己的工資,三十七塊五。
他數了幾遍確定無誤后,準備把錢放進口袋時,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嚇得他一哆嗦。
轉頭一看,原來是秦淮茹,她笑得燦爛無比。
秦淮茹想直接從傻柱口袋里掏錢,傻柱趕忙假意護住錢包:"別拉了別拉了,就三十七塊五,工資沒漲,多不了一個镚子。"
"我不信,讓我數數。"秦淮茹半開玩笑地說。
傻柱急忙護住褲子口袋,他知道秦淮茹看似玩笑,但真落到她手上,能找回五塊已經算幸運。
傻柱嚴肅起來解釋:"別這樣,這些錢真不能給你。
你知道上個月我和何雨水鬧翻了,我打算給她買點東西緩和關系,還有張叔家的兒子,張叔張嬸對我們兄妹一向很好,即使何雨水現在不缺錢,我也得給小海民買幾件衣服,不然我還算個人嗎?"
秦淮茹的笑容微微僵住了。
那天何雨水當著全家人面的話說得很大聲,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秦淮茹當然聽到了,但她只能當作沒聽見,裝作不知道。
還好傻柱從未提過這件事,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可今天傻柱的表現讓她有些意外,顯然事情有了變化,不用想也知道,傻柱這個月的工資肯定是拿不到了。
她自然不會強迫,順手收回手,嘆了口氣:"都是我的錯。
要是我沒出那個主意,也不會讓你們兄妹產生隔閡,現在連何雨水都不喜歡我了,見了面都不跟我打招呼了。"
傻柱松了口氣,安慰道:"沒事,日子長了就好了,院子里哪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聊了,得趕緊去商場了。"
……
張海民壓根沒想到傻柱會給他買東西。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他正坐在院子里被婁曉娥逼著學說話,聽著院里幾位生過孩子的婦人提建議。
婁曉娥掐指一算,覺得張海民學會走路后應該學說話了。
"喊——婁姨!"
婁曉娥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教他。
張海民坐在床上一臉無奈,作為一個穿越者還要學說話?不過看婁曉娥這么認真,他也只好敷衍一下。
"咦!"
"哈!真的說了!"
婁曉娥眼睛一亮,興奮得不得了,抱著張海民轉了三圈,然后繼續教:
"喊——婁姨!"
非得讓張海民把"婁姨"兩個字都說出來不可。
張海民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這孩子真氣人。
婁曉娥看著小嬰兒那雙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可以做到要求的眼睛,覺得這小子明明知道怎么做卻故意不配合。
另一邊,許大茂正在清洗中藥,聽了閻埠貴提供的偏方后,終于抽空配齊了兩副藥方上的藥材。
一副助孕,另一副……他沒有說出口。
看到婁曉娥教小孩說話,他也來了興趣,走上前說道:
"喂,你來看看我的。"
然后蹲下身子,一臉自信滿滿地對著小嬰兒說:
"來,叫叔叔。"
"叔叔!"
他還是一字一句地教。
張海民想了想,張嘴發出聲音:"哎!"
哎什么呀!
許大茂繼續耐心教導:"叔叔!"
張海民用一種充滿智慧的眼神看著許大茂,點點頭:"哎。"
兩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婁曉娥笑得前仰后合,幾乎站不起來,而許大茂則氣急敗壞,一張馬臉拉得更長了。
"嘿,這小子是不是在耍我?"
"喂,是不是?"
婁曉娥強忍笑意,一聽這話,又忍不住放聲大笑。
許大茂不滿地站起來離開。
張海民則指向門外,說:“去玩!”
婁曉娥明白了,這是想去外面玩耍,她瞧了瞧烈日當空的天,給張海民穿上鞋,叮囑道:“不準超過十分鐘。”
兩人來到院子,張海民在后院轉了轉,進了中院。
賈家的門敞開著,張海民笑著在院子里踱步,時而仰頭看飛鳥,時而低頭尋覓螞蟻。
這一連串舉動,讓坐在炕上的賈棒梗透過玻璃看得咬牙切齒,十分惱火。
他的腿養了十多天,只能靠單腿跳動。
這家伙在院里蹦跶,分明是在向他示威,哼!賈棒梗憤恨地哼了一聲。
賈張氏也在一旁咒罵連連。
就在這個時候,
傻柱從外面進來,看見中院的張海民和婁曉娥,笑了笑說:
“真是巧,正找你們,就遇上了。”
找我們?
婁曉娥以為是找自己的,皺眉問道:“找我?傻柱,你有什么事?”
傻柱連忙道歉:“口誤,口誤,我說錯了,是找海民?!?/p>
“廠里發工資了,我給海民買了衣服,還買了些小蛋糕。”
說著舉起手里的東西給婁曉娥看。
咦?
張海民有些疑惑,這傻柱給自己買衣服和零食?他是不是別有用心?
還沒等他開口,婁曉娥已經疑惑地問:“你給海民買衣服還買蛋糕?傻柱,老實說,你想干什么?”
嘿!
傻柱心里不太高興,難道自己是壞人?這么懷疑他。
他不耐煩地解釋:“張叔張嬸對我和雨水很好,我只是買點東西來看看孩子罷了,我傻柱會忘恩負義嗎?”
婁曉娥盯著傻柱看了許久,終于放心下來。
她知道傻柱心地善良,雖然有點愣頭愣腦,但他說的話應該不假。
既然他想送,那就送吧,小海民最近胃口越來越大,已經開始吃輔食,米湯蛋羹,偶爾吃點小蛋糕也沒問題。
然而這邊氣氛融洽,在屋里看著院內一切的賈棒梗卻急了。
有雞蛋糕不給自己,卻給了這個小孩?
憑什么?。?/p>
傻柱嗓門一向很大,不僅棒梗聽到了,就連在家里的三大媽也聽見了,也只能嘆息一聲。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更新時間:2025-05-10 01: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