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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如此,現場的人言語更激烈起來:
“別查了,這就是哄騙人的!哪有人會對這種問候語產生恐懼?哪有人會湊近別人耳朵說問候語的?”
“沒錯,崔姐兒,瀾哥兒與你一同長大,你可不能因為是你母親。便包庇她啊?!?/p>
“崔姐兒,你便老老實實說吧,不看瀾哥兒也想想你爹爹,他也是因為你媽一句話自盡的,別替她隱瞞了?!?/p>
就連往日從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的謝伯父也黑著臉開口:
“崔姐兒,不說我們兩家的交情,我兒對你是一片癡心,從未對你做過不好的事?!?/p>
“你但凡對他有一絲真心,就不會忍心讓他不明不白地死去。”
“崔姐兒,你同祖母說,同祖母說……”祖母更是拉著我哭泣不已。
我扶住祖母,面對眾人的責問,我再次辯解:
“爹爹和謝哥哥都是以同樣的狀態,死在母親那句話上。”
“一個是我生父一個是兒時處到大的竹馬,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母親到底說了什么?!?/p>
“否則也不可能當著大伙的面,站出來讓母親說出那句話?!?/p>
“我也同大伙一樣很不相信是這句話,可她就真的只說了一句可用飯了不曾,適才我也一直在質疑母親,你們都聽到了??!”
就因一句話,讓我連續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讓一切都毀于一旦。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是何故。
見我神情悲痛,言辭誠懇。
在場的人雖沒完全消掉疑心,但也沒再說什么。
轉而都忙著謝哥哥的身后事去了。
喜事變喪事,本就縞素的府邸又添了一層白。
我與祖母心中的傷疤,也如再次被撕開又擦了把鹽般痛。
懷著痛不欲生的心情參加完謝哥哥的葬禮,因祖母遭受接連打擊身子已然撐不住,想回祖宅過最后的日子,我賣了府邸和一些奴仆回到祖宅。
馬車還未到門前,便瞧見了家門口站滿了人。
見到馬車,那些瘋了般朝我們涌來:
“來了,是崔家的馬車!”
“崔大姑娘可在馬車上,你母親同你說的那句能殺人的話是什么?姑娘發發好心告訴我們吧?!?/p>
“對,起初我們還以為是另有隱情?!?/p>
“這回她又用這句話讓人好端端地自盡了,可見這話是真的,且很管用,只要姑娘肯說,我們一定多多光顧崔家的鋪子,哪怕要多少金子我家主都能給?!?/p>
“究竟是什么話能殺死一個人,若是姑娘不說,那得罪的人不是姑娘擔待得起的!”
這些人瘋了般,或百般誘惑或威脅。
好在我帶著父親的護衛,外祖家也派人護送在才平安無虞地回到屋中。
強撐著安置好祖母,安排好一切我才回到自己院中,疲累地靠在窗前。
腦海不自覺滑過往日種種畫面。
有爹爹看到我與母親便會浮現的笑容。
有他在升官宴上,臉上克制的喜悅和對來日的向往。
有與謝哥哥兒時嬉笑玩鬧的無憂無慮。
有他頭一回給我送代表情愛的蝶戀花發簪的羞澀。
更新時間:2025-05-06 22:2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