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龔予,我們將到達深城機場,飛機即將開始下降,請您系好安全帶,調直座椅靠背......"龔予放下廣播話筒,修長的手指在儀表盤上輕輕敲擊。駕駛艙外,云層像棉花糖一樣鋪展開來,陽光透過舷窗灑進來,在他的肩章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CA1314,這里是深城塔臺,允許下降至6000米。"
"收到,下降至6000米。"龔予熟練地調整著操縱桿,飛機開始平穩下降。
突然,駕駛艙的門被急促地敲響。
"機長!"乘務長推開門,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商務艙有位乘客突發劇烈胸痛,已經出現呼吸困難。"
龔予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具體什么情況?"
"男性,五十歲左右,剛才還在看報紙,突然就捂住胸口倒下了。"乘務長快速說道,"臉色發青,大汗淋漓,看起來很痛苦。"
副駕駛轉過頭來:"機長,要不要通知地面?"
龔予的手指在儀表盤上快速移動,調出最近的機場信息:"聯系深城塔臺,我們需要緊急備降。通知救護車待命。"
他的聲音依然平穩,但心跳已經加快了。多年的飛行經驗告訴他,這絕不是普通的胸痛。
"深城塔臺,這里是CA1314,請求優先降落,機上有危重病人。"
"收到,CA1314,跑道已清空,可以降落。"
龔予握緊操縱桿,調整航向。飛機開始下降時,他聽到客艙里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但他必須保持冷靜,這是他的職責。
"機長,病人情況惡化了!"乘務長又跑了進來,"他說后背也開始劇痛,像被撕裂一樣!"
龔予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去年看過的一篇醫學報道,這種癥狀很可能是——"主動脈夾層。"他低聲說,"必須盡快手術。"
飛機開始劇烈顛簸,云層變得厚重起來。龔予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手上的動作依然穩健。
"CA1314,這里是深城塔臺,風向280,風速10節,可以降落。"
"收到。"
飛機穿過云層,跑道已經清晰可見。龔予全神貫注,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起落架接觸地面的瞬間,他聽到客艙里傳來掌聲。
但他顧不上這些。飛機剛停穩,他就看到救護車閃著藍光疾馳而來。
"副機長,你負責后續工作。"龔予解開安全帶,"我跟去醫院。"
"機長?"副駕駛驚訝地看著他。
龔予已經站起身:"這位乘客是在我的航班上發病的,我必須確保他平安。"
他快步走向客艙,看到醫護人員正在將病人抬上擔架。那是一位中年男士,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我是機長龔予。"他對醫護人員說,"病人疑似主動脈夾層,需要立即手術。"
就在救護車門即將關閉的一剎那,龔予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病床上那個虛弱的身影。突然間,他注意到病人的手指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這微不足道的動作卻如同閃電般劃過龔予的眼眸,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頭。
剎那間,他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涌澎湃起來,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將他帶回到了三年前那個令人心碎的時刻。當時,同樣是這樣一扇緊閉的救護車門,無情地將他深愛的父親隔絕在了生與死的兩端。而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急匆匆地推進急救室,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無助。
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父親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緊閉的雙眼以及那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然而,無論他怎樣祈禱,命運的齒輪依舊冷酷地轉動著。最終,父親還是沒能戰勝病魔,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了悲痛欲絕的他獨自面對生活的種種艱辛。
救護車風馳電掣般駛向深城市立醫院,龔予端坐于后座,凝視著監護儀上不斷跳動的數字。病人的血壓持續跌落,而心率卻在不斷攀升。
“準備腎上腺素!”隨車醫生聲嘶力竭地高喊著,那聲音仿佛要沖破車廂,刺破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
龔予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深知,此時此刻,每一秒鐘都決定著一個生命的去留,每一瞬間都是生與死的較量。
而就在這時,他的內心除了焦急和擔憂之外,更多的則是深深的無力感。因為他清楚,自己能做的僅僅只有等待,等待那位即將主刀的醫生來與死神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斗。于是,他默默地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開始虔誠地祈禱起來。他祈求上蒼保佑那位醫生擁有超凡的醫術和過人的膽識,能夠在這場生死之戰中創造出奇跡,成功挽救那條脆弱的生命。
更新時間:2025-05-05 20:5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