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捂著耳朵,都無法阻止魔音入耳。
厲溪白閉著眼吸了口氣,沈妙妙見狀,繼續喊道。
“厲總,厲大少爺,厲財神,厲……”
“閉嘴!別這么喊我!”
厲溪白氣的猛地掀開被子,沈妙妙也不怕起床氣的男人。
她咬了口饅頭,嚼嚼嚼,口齒不清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喊你厲溪白,或者是小白,就小白吧,小白親切點。”
滾你媽的小白!
他懷疑她在罵他,但沒有證據。
厲溪白整個人暴躁的很,像一頭被困住的獅子,一點就要炸。
但沈妙妙也管不了那么多,繼續嚼嚼嚼,催促:“你快起來,我有話和你說?!?/p>
“什么話不能等到下午說?”
“你都睡了一晚上了,怎么就睡不飽,說好的,霸總的自律呢?”
呵呵,自律?他有多久沒聽見這個詞了。
以前他有忙不完的項目,出不完的差,開不完的會,天天空中飛人。
現在呢,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這才被關進來一年,他就已經變成這樣,不敢想象關個兩年,五年,他是不是就真正的瘋了,再也沒了斗志。
厲溪白垂頭思考間,沈妙妙又是一陣催促。
“趕緊起來,哎,你早飯呢?沒給你嗎?”
他沉默沒應,忍著膝蓋上的疼痛,慢慢挪動身體,終于把自己挪進了輪椅上。
沈妙妙這次看清楚了,他腿是真有問題,應該是斷了,沒有醫治,以一種奇怪的姿態拖著,使不得勁。
他腳上的鐵鏈很長,隨著輪椅的轉動,嘩啦作響。
看著人進了衛生間,沈妙妙嚼嚼嚼的動作放緩。
一會后,厲溪白洗漱好出來,仍舊是一點就炸的暴躁。
“給你一分鐘,說吧?!?/p>
“你是不是沒有早飯?”
“誰讓你說這個?”
“他們這是虐待?!?/p>
“呵呵,你當這是什么地方,度假村?”
從進來的第一天,厲溪白就很清楚,繼母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沒早餐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其他折磨,這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你現在只剩下三十秒了?!?/p>
“……”
好吧,沈妙妙對他餓肚子的同情,瞬間消散。
霸總,是真的狗!
“我想過了,僅憑我們倆很難逃出去,所以需要外援?!?/p>
“然后呢?”
“我親爸死了,繼父賣了我,親媽是植物人躺在病床上,都沒指望,你呢,有嗎?”
厲溪白抬頭,瘦削的下顎自然的繃緊。
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緒沈妙妙看不見,唯能看見他緊抿的薄唇,泛白的沒有血色。
許久之后,薄唇輕啟。
“有一個人。”
“誰?”
“我未婚妻?!?/p>
如果不是她問,厲溪白也很久沒提過這個人了。
在他出車禍之前,兩家有意聯姻,也私下準備訂婚,只是沒放消息出去。
“哦,未婚妻啊!”
沈妙妙摩挲著下巴:“你們感情很好嗎?”
“這很重要嗎?”
“這難道不重要嗎?這關系到她對你的情誼?!?/p>
“你可以放心?!?/p>
“行吧,那我找機會聯系她?!?/p>
沈妙妙繼續嚼嚼嚼,腮幫子吃的鼓鼓的,像是一只小松鼠。
厲溪白看著樂觀的她,吃得香睡得著,不明白都進了精神病院,她怎么還能那么活力滿滿,大概是關的不夠久。
他轉動著輪椅,重新回到床上,又聽見她咚咚敲玻璃。
“小白,你還沒告訴我她叫什么,怎么聯系她呢?!?/p>
“別叫我小白?!?/p>
“那叫小厲?”
“……”
厲溪白再次涌出想要掐死她的心思,只是念頭剛涌出,大鐵門被粗暴打開,他身體控制不住的僵硬。
沈妙妙隔著玻璃,看見秦磊主任帶著兩個白大褂醫生走了進去,一人拿著電棍,一人踹開輪椅,笑的陰險得意。
“躺好了,別瞎動,才能早點結束?!?/p>
厲溪白抿緊薄唇,長發遮擋下的雙眸幾乎溢出陰鷙。
“別逼逼,要弄就快點!”
“哼,這臭脾氣還得磨磨啊?!?/p>
話音剛落,電棍捅在厲溪白身上。
電流竄過全身,他高大的身軀瞬間疼得抽搐不已,可他硬咬著牙一聲不吭。
但手臂和腦門上凸起的青筋,還是泄露了他隱忍的疼痛。
沈妙妙就隔著玻璃,全程目睹了醫生對他實施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電棍似乎是特制的,無法電暈他,卻能一次次讓他疼到抽搐,變形。
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那幾人才笑呵呵的結束。
冷漠的踹了腳病床,一前一后走了,留下像條死狗的厲溪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沈妙妙看了好久,眼眶泛紅,也不見他翻身,心里發慌,急促的敲了敲玻璃。
“哎,小白,你還好嗎?”
“你要是還有口氣,就應我一聲?!?/p>
“你不會是死了吧,這可怎辦?我最怕和尸體待一塊了?!?/p>
“你可閉嘴吧!??!”
厲溪白強忍著痛,粗喘著氣出聲。
他怕自己再不出聲,真要被她給咒死了。
“我發現了,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p>
滾蛋!
他還有更硬的地方呢,要試試嗎?
厲溪白差點氣到脫口而出。
他肯定是被氣瘋了,才會這么想。
他緩慢側身,對上對方那雙漆黑水潤的雙眸,哪怕是穿著病服,也難掩她出色的面容,標準的鵝蛋臉,皮膚白皙透亮,眉眼靈動,五官精致,不管怎么看都是個美人。
可他見過的美人太多,這樣的姿色難以動容。
沈妙妙瞧他還能罵人,心也就放回去了。
“沒想到你繼母這么恨你,還給你安排了特殊節目?!?/p>
“死多容易,這種折磨才更痛快?!?/p>
“豪門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休息會吧,我不吵你了?!?/p>
沈妙妙說到做到,轉身躺在床上,思考著下一步要怎么走。
她要盡快出去,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還要帶走母親。
沒了她分散精力,疼痛好像更明顯了,厲溪白緩緩蜷縮起身子,落魄的不如流浪狗。
饑餓和疼痛充斥著大腦,憤怒也在胸腔蔓延,他發誓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將自己所受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還。
更新時間:2025-05-05 19:4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