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研究院走廊格外嘈雜。 沈朝俞抱著教案穿過人群，耳邊飄來零碎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劉明宇被暫停助教資格了……""活該！
居然篡改數據……"她的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恢復如常。推開教研室的門，
徐教授正在泡茶，裊裊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朝俞，"他推過來一個牛皮紙袋，
"巴黎大學的交流申請，截止周五。"沈朝俞接過文件，指尖觸到紙張冰涼的邊緣。
巴黎——程野母親所在的城市。"謝謝，但我——""先別拒絕。"徐教授抬頭看她一眼，
往保溫杯吐了口茶葉沫，"我不知道你最近為什么有點心神不寧，但這是非常重要的機會，
我建議你考慮清楚。"窗外，一片梧桐葉打著旋落在窗臺上，葉脈在晨光中清晰如血管。
“我可以給你一段考慮的時間?！?徐教授說?！佬g系的布告欄前圍滿了人。
沈朝俞站在人群外圍，看見程野的《燃燒的羽毛》系列被放在"特別推薦"區域，
旁邊貼著評審評語："極具沖擊力的創傷表達"。而林驍的作品被擠到角落，
照片上的表情僵硬得像吞了只蒼蠅。"好看嗎？"程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熟悉的松木氣息。他今天穿了正裝——黑襯衫配領帶，勾勒出腰身的線條，
左耳的銀釘卻依然閃著細微的光。沈朝俞轉身，
發現他手里拿著兩杯咖啡："我以為你會高興。""高興什么？"程野遞過咖啡，
依然是那家新開的店，她喜歡的溫度，"被當成心理疾病藝術家追捧？"他的語氣帶著情緒，
沈朝俞注意到他護腕下的傷口已經愈合大半，只剩淡粉色的痕跡。"去走走？"她提議。
他們沿著人工湖的步道慢慢前行。秋日的陽光在水面碎成千萬顆鉆石，遠處有學生劃著小船，
笑聲隨風飄來。程野突然停下，
從口袋里掏出個已經有點皺巴巴但仍然遮不住正式感的信封："我媽寄來的。
"巴黎美院的錄取通知書，燙金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沈朝俞的咖啡杯突然一沉："恭喜。
""不用恭喜，"程野笑，"這根本就是她替我申請的。得走完本科的流程，還有兩三年，
我仍然可以后悔。"一只蜻蜓掠過水面，激起細微的漣漪。
沈朝俞想起辦公桌里的巴黎交流申請表，很可惜，交流項目是今年的，時間對不上。"程野，
"她輕聲問，"如果完全由你選擇，現在最想做什么？"他沉默了很久，
最后指向湖對岸的老舊鐘樓："畫那個。就現在。"——鐘樓頂層的灰塵在斜陽中飛舞。
程野隨身帶的的素描本上已經出現鐘樓齒輪的輪廓，線條凌厲得近乎暴力。
沈朝俞坐在他身旁的長椅上，手里捧著已經涼透的咖啡。從這個高度，
更新時間：2025-05-05 18:37: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