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是我們未完成的婚戒】

揚起的素描本在空氣里劃出弧光。林夕看著他泛紅的眼尾，恍惚間又回到分手那天的地鐵站。

她把所有聯系方式拉黑時，他追著列車狂奔，站臺廣播蓋過了最后的呼喊。

床頭的心電監護儀發出急促的滴滴聲。林夕摸索著去按呼叫鈴，卻被陸川擒住手腕。

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她腕間淡青的血管，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顫栗——從前她畫人體速寫時，

總愛用這個姿勢固定模特的腕骨。"因為癌細胞喜歡啃食記憶。"林夕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陸川想起他們燒制失敗的陶瓷作品，釉面裂開的細紋里藏著破碎的月光，

"醫生說我的海馬體正在萎縮，就像被白蟻蛀空的舊書。"窗外的懸鈴木沙沙作響，

陸川發現林夕的瞳孔在強光下呈現出奇異的琥珀色。當年她站在頒獎臺上講述設計理念時，

眼睛里也跳動著這樣的光芒。那時他不知道，領獎前半小時她剛在洗手間吐完止疼藥。

"當年你母親..."陸川剛開口就被敲門聲打斷。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

金屬托盤里躺著六支淡黃色藥劑。林夕熟練地伸出胳膊，

針頭刺入血管時她盯著陸川無名指上的戒痕："你妻子喜歡矢車菊嗎？

上周路過花店...看到很像你當年種的藍雪草。

"4 暗潮涌動第四部分：暗潮涌動暴雨再次侵襲城市時，陸川正站在林夕的工作室里。

雨水順著弧形落地窗傾瀉而下，

墻上那幅《撐陽傘的女人》臨摹畫突然讓他呼吸困難——莫奈筆下模糊的光影間，

竟藏著林夕當年未完成的畢業設計稿。工作臺上散落著抗癌日記，

最新一頁寫著："3月14日，視覺神經開始欺騙我，調色時把鈷藍和群青搞混了。

"鋼筆字跡在某處突然暈開，像是被水滴砸中的痕跡。角落的老式留聲機突然自動播放，

德彪西的《月光》流淌而出。陸川在琴聲中打開帶鎖的抽屜，厚厚一沓明信片滑落在地。

巴黎奧賽美術館的穹頂在月光下泛著珍珠白，

背面是林夕2019年的字跡："今天看到你設計的星空項鏈在羅浮宮展出，

導覽員說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