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采藥危機，再展鋒芒

我碾碎指尖那滴沈燼的血珠，殷紅滲進鱗片紋路時突然騰起青煙。

這瘋子果然在鱗片里藏了追蹤咒，連帶那縷恰到好處的藥香都像是精心布置的誘餌。

"姐姐當心！"

草鞋踩碎冰棱的聲響從斜后方傳來，我反手甩出三枚冰錐釘在來人腳邊。

少年踉蹌著舉起藥簍，青布短打沾滿冰晶，發間還粘著片枯葉——正是玄冰上那個腳印的主人。

"魔宗藥人坊的孔雀膽混著九死還魂草，這味道沾在鞋底三寸的位置最合適。"我轉動逆鱗劃過他藥簍邊緣，腐壞的止血草簌簌掉落，"裝采藥人至少該換雙新草鞋。"

少年瞳孔猛地收縮，突然拋下藥簍撲向冰壁縫隙。

我早有預料地甩出千機線纏住他腳踝，卻在扯回時嗅到絲若有似無的槐花香——這是蘇家暗衛傳遞密信時用的熏香。

"東南三十步有蛇柏汁液。"少年突然壓低嗓音，被拖行時手指在冰面劃出三道抓痕，"大小姐若不信，看看您左袖第三枚盤扣。"

冰錐懸在他咽喉半寸時，我摸到盤扣內側極淺的蘇氏族徽。

這是母親生前給我縫制襦裙時才有的暗記，連青崖都不知曉。

"阿爹說當年護送您出府的二十七暗衛，如今只剩我們父子。"少年從懷里摸出半塊焦黑的犀角佩，"他們用孔雀膽淬煉的蠱蟲追蹤蘇氏血脈，我每隔七日就要來此更換遮掩氣息的蛇柏。"

冰窟突然劇烈震顫，那塊逆鱗在我掌心發燙。

沈燼的血咒正在與噬靈蠱共鳴，東南方的青銅鈴音變得急促如催命符。

"帶路。"

少年割破手腕將血涂在我袖口，腥甜的槐花香立刻蓋過孔雀膽氣息。

我們貼著冰壁挪動時，他脖頸后漸漸浮現蛛網狀青紋——是長期接觸劇毒留下的痕跡。

"我叫阿強，藥農身份是四年前開始偽裝的。"他拔開洞口的蛇柏藤蔓，濃稠汁液滴落處竟顯出暗格，里面整整齊齊碼著蘇氏機關匣，"每批來探查的魔宗弟子，最后都成了喂養蛇柏的肥料。"

機關匣彈開的瞬間，我后頸神紋突然灼燒起來。

二十七個刻著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躺在朱砂上，其中三個已經碎裂——正是當年為我斷后的三位叔伯。

"上月十五開始，這些人偶接連出現裂痕。"阿強將犀角佩按進暗格凹槽，冰層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父親臨終前說，當逆鱗帶著沈氏血咒現世，就該讓它們重見天日了。"

地底升起的青銅棺槨震落冰碴，棺蓋上的千機鎖正在吸收我掌心逆鱗的血氣。

阿強突然悶哼著蜷縮在地，后背青紋竟像活過來似的纏上我的千機線。

"快...走..."他七竅開始滲血，手中桃木人偶突然全部立起，"他們發現..."

腥風裹著黑壓壓的蜂群撞碎冰壁，每只毒蜂都有嬰孩拳頭大小，尾針泛著孔雀膽的幽藍。

阿強掙扎著甩出藥簍里的蛇柏汁，蜂群被腐蝕的瞬間突然分裂成雙倍數量。

我踢翻青銅棺擋住蜂群，神紋之力順著千機線灌入阿強體內。

少年后背青紋寸寸斷裂，露出底下陳舊的烙傷——分明是蘇家暗衛的鷹隼圖騰。

"東南巽位，冰髓為引。"阿強嘶吼著噴出血霧，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蘇家密文，"用我的血破陣！"

毒蜂群突然凝聚成沈燼的面孔，蜂翅震動的頻率與逆鱗產生共鳴。

我捏碎三枚桃木人偶撒向蜂群，在機關匣爆開的毒霧中抓住阿強后領疾退。

少年脖頸后的鷹隼圖騰開始發亮，與我心口神紋形成奇異呼應。

冰層炸裂的剎那，我瞥見沈燼的虛影站在蜂群中央。

他手中把玩的正是阿強那半塊犀角佩，唇邊笑意比毒蜂尾針還要淬毒。

毒蜂群凝結的沈燼面容突然張開獠牙，我后頸神紋幾乎要燒穿皮肉。

阿強滾燙的血濺在冰面上，那些暗紅紋路竟自動勾連成防御陣圖。

"屏息！"我拽著阿強跌進青銅棺槨，棺蓋合攏的瞬間聽見毒蜂尾針刺在青銅上的錚鳴。

少年后背的鷹隼圖騰正在滲血，與我心口神紋形成共鳴的血色絲線在棺內幽幽發亮。

阿強哆嗦著摸出藥簍里的冰蟾蜍："蛇柏汁...混著這個能暫時麻痹..."

棺槨突然被整個掀翻，我們順著傾斜的冰面滑向深淵。

我反手將千機線釘進冰壁，另一只手拽住阿強的腰帶。

蜂群在頭頂聚成旋渦，每只毒蜂尾針都開始滲出藍瑩瑩的毒霧。

神紋之力像巖漿在經脈里奔涌，我咬破舌尖將血抹在眼皮上——這是母親教過的破妄術。

漫天毒霧驟然消散，露出東南方冰縫里若隱若現的紫光。

"那是冰魄玄參！"阿強突然激動起來，被毒蜂劃破的脖頸汩汩冒血，"能解百毒的..."

蜂群幻化的沈燼虛影突然伸手抓來，我甩出三枚冰錐釘穿他掌心。

青銅棺槨殘留的噬靈蠱氣息突然暴漲，那些毒蜂竟開始互相吞噬，眨眼間膨脹成水桶粗的巨蜂。

"接著！"我把阿強甩向冰縫，神紋之力在身前凝成半透明屏障。

巨蜂尾針扎在屏障上激起的漣漪，震得我喉間泛起腥甜。

阿強說的沒錯，這瘋子的追蹤咒里摻了能誘發蠱蟲暴走的引魂香。

冰縫里的紫光越來越盛，阿強突然發出聲短促的驚呼。

我轉頭看見少年半個身子陷在冰層里，那些看似堅固的冰面竟像沼澤般蠕動——是沈燼用血咒催化的噬靈冰蠱！

巨蜂趁機撞碎屏障，我借著沖擊力撲向冰縫。

神紋之力在掌心凝成幽藍火焰，所過之處冰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阿強拽著冰魄玄參的根莖正要墜落，我甩出千機線纏住他腰腹時，突然瞥見他后頸的鷹隼圖騰正在褪色。

"大小姐當心！"

少年突然暴起將我推開，自己卻被噬靈冰蠱纏住雙腿。

蜂群幻化的沈燼張開血盆大口，我捏碎藏在齒間的桃木人偶，爆開的毒霧里混著當年二叔教我的雷火符。

爆炸的氣浪掀翻整片冰層時，我抓住阿強的衣領滾進冰縫。

冰魄玄參的香氣沖得人靈臺清明，頭頂傳來毒蜂群撞碎冰壁的悶響。

少年后背的鷹隼圖騰突然發出清越鳴叫，我們墜落的冰洞深處竟傳來某種古老韻律的和鳴。

"是蘇家《千機譜》里記載的...天工引？"阿強咳著血沫，瞳孔卻亮得驚人，"父親說只有真正的閣主血脈才能喚醒..."

冰縫盡頭忽然涌出溫熱氣流，帶著鐵銹味的潮濕氣息里，隱約有玉石相擊的脆響。

那些追擊的毒蜂像是突然撞上無形屏障，瘋狂地在我們頭頂盤旋卻不敢下落分毫。

我抹去嘴角血跡，神紋之力在破損的袖口游走。

掌心剛剛采摘的冰魄玄參滲出紫色汁液，滴落在冰面上竟自動繪出蜿蜒路線，指向黑暗深處某個震顫著青銅鈴音的方位

更新時間：2025-05-05 07:5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