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夢里夢寶釵會金玉
奇中奇玉匙開寶鎖
“七夕”前夜,天氣還幾分悶熱,絲綢商行掌柜光著上身,仰臥在白藤躺椅上,露天納涼。他遙望蒼穹星光燦爛、銀河浩瀚,牛郎星正渡鵲橋,織女星隔河相迎。明天是“七巧”節,今晚為牛郎織女相會之時。說也奇怪,一顆流星劃破長空,天空突然薄云浮游,其中一塊形如蝴蝶的彩云,向著他的上空飄來,不一會兒,下起似雨非雨、似霧非霧的霧露雨。人們稱它是牛郎織女相會時的眼淚水。
此時更鼓剛打二通,老板便回房休息,可怎么也不能入眠:上午來店買面料的這位中年婦女身影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越想越覺得她品貌出眾、魅力無比。他驀然想起冷子興說的話,莫非她就是榮國府蘅蕪院的薛寶釵?自愛妻秀秀故世后,他從未想過其他女人,不知怎的,今晚都在思忖著她?自己行將凝固的心,似乎在蠢蠢地萌動,激發起青春情懷和求愛欲望。直至天將破曉,他一陣恍惚,只見一霓裳飄逸、發盤高髻的絕色女子來到店里。金玉慌忙施禮恭請。那女子說:“我是玄谷仙子,來你店不是采布的,是告訴你前姻今緣的。”金玉道:“真有前姻今緣?我可不信?!蹦窍勺記]說什么,只從袖子里取出一頁紙遞給他,說:“你自己去看吧,可要好好地善待珍惜她呵!”說完就拂袖飄然而去。金玉拿著紙看到寫的:
原本玄虛花卉尉,緣從仙界下塵寰。
青春逝去英年苦,恩愛夫妻比翼還。
天明醒來,他基本忘了夢中之事,就披衣起床,親自去庫里剪來幾塊上好面料,用過早膳后,匆匆地送到榮國府蘅蕪院。蘅蕪院房門虛掩,他便輕輕推門進去,見她伏案而睡,睡得正酣,所以不敢驚動。當看到案頭上放著墨汁剛干的《水調歌頭》詞稿時,他明白眼前就是守了二十年活寡的薛寶釵,憐憫之心油然而生,也潑墨揮毫,和上《鷓鴣天》一首:
七夕登門門半開。佳人夢境上蓬萊。光陰如箭匆匆去,美滿良緣跚自來。春至晚,莫傷哀。追回失卻勿遲待。銀絲偶現鑲華發,兩點香脂敷美腮。
他寫好這首詞后,身不由己地伴坐她的身旁,端詳起她的靚麗容顏。他看得入情入迷時,依稀聽得她夢語喃喃,直呼“金玉、金玉……”他好生驚奇和感動,情不自禁地頸引著漲得通紅的腦袋,小心翼翼地俯下去,輕輕地吻了下橫在眼前的玉人手背。
此時,忽見寶釵驚慌失措、喪魂落魄地掙扎著,再次驚呼“金玉”的名字,頭不抬目不睜地轉過身來,雙手緊箍住他的腰背。金玉好不動容,知她夢魘將醒,怕她一時受驚,也張開雙臂,把她的頭摟住。兩人越抱越緊。
寶釵醒來睜眼一看,很覺奇怪,怎么自己與商行的掌柜依摟在一起?便感難為情地急忙松開手,漲紅著臉說:“身感倦怠,不覺打了個盹,做了個怪夢,心中十分的驚恐!不知怎的會與你在一起,不好意思,請多見諒!”
“我知道你在做夢,怕你受驚嚇,也就顧不上里外地護住了你。還請太太見諒!”金玉接著說,“太太怎知我名?”
“君之大名,我還不知。”寶釵說。
“太太剛才不是呼我之名嗎?”金玉說。
“我在夢中說甚?全然不知!”寶釵說。
“適才‘金玉,金玉’地驚喊著……”金玉說。
“噢!真有這等事?君之大名正是‘金玉’?奇了!哪有這樣的巧合?”寶釵驚奇地說。
“不錯,我姓吳名金玉。請不必客氣,就喊我金玉是了?!苯鹩裾f。
“是嗎!你也喊我寶釵就是。請問,你什么時候來的?”寶釵說。
“來此一個時辰了,看你睡得很香,不敢驚醒你的美夢,所以等著?!苯鹩裥χ酉抡f,“冒昧到此,請見諒!”
“請問,來有事否?”寶釵認真地問。
“你昨日不是說要買面料嗎?特地給你送來,是江南織造府做的貨?!苯鹩裾酒饋韽陌永锬贸雒媪希f,“早晨我自己去庫房里挑選幾塊上好的。不知意下如何?”
“江南織造府?原先不是我家的親戚所開,是專做宮廷和官用織品的?”寶釵說。
“是的。現在也面向市井大眾,是我的老客戶了。”金玉道。
她倏地對金玉更是敬佩歆慕起來,遂接過面料看了看后,滿意地說:“很好,色澤鮮亮,質地柔挺,三塊都要。謝謝!謝謝你了!請問,要多少銀兩?”
“如若滿意,作為薄禮相送,請勿嫌少?!苯鹩裾\懇地說。
“你親自送來就感激萬分了,哪有不收銀兩之理?一定要給錢的。”寶釵說。
“幾塊布料,略表敬意,何足掛齒,不值一提?!苯鹩裾f。
“謝謝!我何以報償呢?”寶釵說。
“誰要你的報償!已經中午了……”
她中堂放著的英國產自鳴座鐘,是元妃娘娘親筆題字贈送的,所以在抄家時未被抄去。這時,時鐘敲打了十二響,寶釵熱情有加地說:“已經正午了,在這里吃點便飯好嗎!吳掌柜,你喜歡吃什么?”
“行行行!在這里隨便吃點,面條好了,方便些?!苯鹩裥πφf。
“好的?!睂氣O說后,便高興地去燒煮。不一會,兩碗面條端上了,兩人對坐共進。初秋的中午,天氣還是比較炎熱。天熱,心熱,面條熱,所以她面若紅云,手中拿著檀香扇不停地搖著,邊吃邊說:“吳掌柜仙鄉何處?聽口音好像是南方人氏?”
“不錯,是蘇州吳江人?!苯鹩裾f。
“貴庚?”寶釵下意識地問。
“免貴,虛度四十了?!苯鹩裾f。
“你是屬兔的?”寶釵說。
“不錯,生于丁卯年正月二十一日?!苯鹩裾f。
“不會是亥時吧?”寶釵驚喜地問。
“是的,正是亥時。你怎么知道?”金玉睜開大眼驚駭地說。
“奇奇奇!哪有這等巧合!”寶釵驚奇地說。
“難道與你同庚?難道你也是……”金玉不解地問。
“我與你不僅同庚,而且是同月、同日、同一時辰出生?!睂氣O明確地說。
“哪有這等巧合!正是奇事奇觀,也許是咱倆有緣吧!”金玉開心地說。
“或許是緣分吧!”寶釵為了更多地了解他的情況,接著問他令尊、令堂康泰?妻小可好?
“謝謝!父母親都好。”金玉接著簡要地敘述了家庭情況及去年秋天避婚的經過。
“看了你的《鷓鴣天》后,才知店面的招牌字是你親自所題,很有筆力!”寶釵說。
“承蒙夸獎,寫得并不理想,只是讓人知道本店鋪就是了?!苯鹩裰t虛地說。
“你的書法功底很不錯,想必也讀了很多書?”寶釵感興趣地問。
“書雖然讀過不少,也可說十年寒窗,不過沒什么用?!苯鹩裾f。
“有否去考官,難道未中?”寶釵問。
“考官做什么?”金玉搖搖頭,接著說,“我以為當今天下清官、好官不多,庸官、貪官不少。好官難做,官場險惡??!得勢時一人做官,雞犬升天;失勢時全家株連,雞犬不寧。你說對嗎?”
“講得有道理,看得很明白。大體同意你的看法?!睂氣O笑著轉了話鋒,“不談做官的事了,你對樂律有興趣嗎?”
“‘樂者,樂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瘜W了些,不精通?!苯鹩裾f。
“姑蘇是昆曲的發源地,昆曲很是好聽,你說呢?”寶釵問。
“我對昆曲也很感興趣,能哼上幾句。”金玉說。
“那好,很想聽聽你的昆腔元曲呢!你喜歡哪些樂器?”寶釵說。
“我最喜歡二胡、三弦,還有笛子?!苯鹩裾f。
“太好了,請等一會兒?!睂氣O立即去內房拿出上述三種樂器遞給他,說,“你看還可以嗎?”說后又到里間,再拿來琵琶和月琴。
金玉先拿起二胡,從外觀上看有些陳舊,但質地不錯,保管得一塵不染。他把音色調到最佳位置后,拉了拉說:“這把二胡很好,可說是上品。我們開始吧,你說拉哪些曲子?”
她想進一步了解他的音樂水準,說:“好的,先來一曲《梅花三弄》可以嗎?我彈琵琶,你拉二胡。”
金玉點頭說:“行啊,開始吧!”
《梅花三弄》是以二胡為主旋律,琵琶作配器。金玉很快進入狀態,全神貫注地拉,弦弦到位,音音圓潤;寶釵也盡力合作,毫不遜色,頃刻間,琴聲悠悠揚揚,引來樹上黃鸝對對。他倆配合默契,高水準地演奏完此曲,可算得上陽春白雪。兩人同時感到非常開心,也知道對方的造詣功底,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寶釵興致勃勃地換上月琴,看了他一眼,說:“我們再來一曲《春江花月夜》好嗎?”此時的金玉完全沉浸在溫馨的氛圍中和美妙的音符里,臉上洋溢出無比喜悅的心情,說:“好的,有你引曲,我一定能夠拉得好!”
這支曲也是以二胡為本器,兩人聚精會神地奏,情投意合地配,如行云流水,似珠璣落盤,絕妙的音符,簡直出自天籟。寶釵感到有生以來第一次遇上高手;金玉也深知是第一回遇到如此難得的奇女子,不愧為“山中高士晶瑩雪”了。
他們接連奏了好幾支曲子,曲曲都覺得十分完美。寶釵提議道:“請你唱幾曲,如何?”
“唱哪些曲子?”金玉高興地問。
“你喜歡唱什么就唱什么唄?!睂氣O興奮地說。
“就來一曲《驚艷》吧!”金玉說后,便唱道:
只身十八秋,佳麗如水流。沒有稱心于吾可求,兒女私情從未戀留。仙子降臨商行絲綢,氣節非凡體態溫柔。山中高士雪蘅蕪,激起相思情悠悠。
昆蘇劇是古老的劇種,男聲唱腔類似京劇,運用假音唱法。金玉雖然是七尺男兒,唱起曲來宛如鶯啼,似像女孩,美妙無比。
寶釵被他絕妙的音色和優美的調門所動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說:“你唱得很好,我來一曲《偶相逢》吧。”
含辛茹苦二十年,花落花謝花又妍。青春過去不復還。偶然遇見仁兄,萌發縷縷情絲牽纏。剛才美夢乍醒,也許今生有緣。美玉藍田。
她一唱,也傾倒了金玉。她不僅唱腔優美、音色清脆,而且把握的高低強弱度隨曲中情感頓挫抑揚,恰到好處,似有仙音之妙。
寶釵唱得盡興,不知不覺用右手解開脖子下的兩顆紐扣。這時,金玉突然發現她的頸上掛著一條項鏈,鏈條下面垂著一塊金鎖,立刻被這小巧玲瓏、雕刻精細的玩意兒所吸引,眼睛盯住眨也不眨??墒菍氣O仍興致勃勃地放聲歌唱,卻被他止住,說:“你脖子上的項鏈,可否借我看看?”
“有甚可看的?!睂氣O放下月琴,雙手摘下項鏈,隨手遞給他,說,“這玩意多時不戴了,今日偶爾發現它,隨便拿來戴上的。”
金玉接過項鏈,發現這金鏈條與他自己的絲毫不差、一模一樣,只不過垂著的東西有別,她的是鎖,自己的是匙,知其定是件世外寶物,有一定來歷,細細地看了又看,偶然發現金鎖的背面有一活動的金片蓋子。他用小指甲輕輕一挑,金片蓋“嗒”地一聲跳了出來,里面露出個鑰匙孔子。他急忙從自己脖子上摘下項鏈,比上一比。寶釵看到他這項鏈和自己的如出一模,下面垂的卻是棕紅色玉鑰匙,好生奇怪!見金玉慢慢地將自己的寶石鑰匙插入她的金鎖孔子里,輕輕地順時針方向旋轉三圈,說也奇怪,金鎖“嗒”的一聲,打開了。
此時,兩人都非常驚奇和激動,喊道:“打開了!打開了?。 本o接著,兩雙眼睛同時發現鎖內有字。
這一奇事的出現,已經將兩顆灼熱得將要沸騰的心融會在一起。他倆高興得忘乎所以,情不自禁地擁抱一起了,摟得很緊。還是寶釵先慢慢地松開手,金玉仍挽在她的肩上,四只眼睛又集中到鎖內的字上,仔細而認真地看,只因字太小,看不清楚。金玉說:“你有放大鏡嗎?”
“有一只,我就去拿來。”寶釵興奮地去臥室拿來一只有柄的放大鏡,遞給金玉。他看見金鎖里面刻有楷書的七言古風一首:
微微細雨溉蘅蕪,久旱芳苗得復蘇。
金玉鑰匙開寶鎖,良緣美滿世前鋪。
寶釵接過金鎖和放大鏡,也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輕輕地把鎖關上,再用他的玉匙,照樣地順時針旋扭三轉,金鎖又打開了。她認真瞧瞧這塊自己已經多年未佩戴的金鎖,好不奇怪,原來好像有一層金箔,現已掉得精光,兩面的“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八個字消失得無影無蹤,還露出個匙空來,與當年寶玉看到的大相徑庭了。她思忖:這就對了,既然是鎖,就有匙,玉匙開金鎖才是天意作合。于是她驚奇地問:“你的金項鏈和玉匙從哪里來的?”
金玉接過玉匙在手中拋了拋,說:“聽我母親說,我一生下來一直多病,請大夫看病吃藥無效,求神拜佛沒用。至四歲那年的中秋節,突然來了一個癩頭和尚和一個跛腳道人,他倆說給我治病。我娘知道真人不露相,可能有些來歷,就懇求他們,說吳、金兩家只有這一脈,求真人和大士指點指點,醫治好我的病。那和尚說我五行缺金,光在名字上有金還不夠,需要再加金項鏈和玉鑰匙。他說‘金玉相間,百病消散’,就從破衣袋里取出這塊東西,給我套在脖子上。那道人說我以后百無所忌了,還留下五言詩一首:匙開鎖片浮,四十晚來秋。丁未年蘭月,幸遇在紅樓?!?/p>
寶釵聚精會神地聽了他的往事回憶,知道玉匙的來歷和她的金鎖一般,都是同一個和尚、道人送來的。今天他的玉匙能開金鎖,如此巧合的奇事出現,看來真正的“金玉良緣”就在這里了。她笑得甜甜地說:“看來我們倆的緣分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也許是真正的‘金玉良緣’了?!闭f著,金玉按捺不住心中的愛火,一把摟住寶釵,緊緊地抱在懷里。她再也無法控制,如癡如醉地癱軟在他的膝蓋上。此時的她,感到熱血沸騰、幸福無比,漸漸地雙手伸向他的脖子,緊緊地箍著,渴望得到他更深的愛撫。金玉也激情澎湃,就輕輕地抱起仰臥在懷里的寶釵,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臥室,放在床上。
兩人使勁地親吻一會兒后,金玉溫柔地寬了她的上衣,解開裙子。只見那:
雙峰耀目爍瑩瑩,玉質冰肌白雪晶。
瞿峽幽香寧靜地,芳菲世界水瀛瀛!
此時的金玉激情澎湃,心潮洶涌,慌忙自寬衣帶,急不可待地上床。
“青天白日的,把門關上。”饑渴的她,急切需要雨露的滋潤,可是她還是冷靜謹慎地說,“把窗簾也拉好,萬一被人看到,多難為情!”
金玉“好的”應了聲,馬上去關好房門,拉好窗簾,就立即上床,俯伏在她的身上,很快進入顛鸞倒鳳、巫山云雨之中。
這里有《醉落魄》一首:
巫山云罩,峰巒顛簸動地搖。曲徑通幽風蕭蕭。游龍戲珠,鸞鳳舞嬌嬈。閨中捷斗自逍遙。房里對弈馬臥槽。蘅蕪久旱遇泉澇。淋漓盡致,玉露灑澆。
寶釵二十年來,在精神和肉體上從未接受過異性的愛撫,今天真是似魚得水,如饑得食。金玉也一樣,十八年來,第一次遨游幽谷勝境,馳騁潼關玉門。經過一番卿卿我我、熱熱烈烈的性愛,不一會兒,就雨灑巫山、露潤峽谷了。
她雖然結過婚、生過兒子,知道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今天卻第一次品味到巫山云雨有如此美妙、難以形容、搖搖欲仙的瞬間,體驗到妙不可言的勝景高峰。雖然雨收云散,她仍緊緊地抱住他,舍不得他下山,渴望他美玉再種藍田,雨露重灑幽峽。
金玉雖然雨過天晴,但仍匐伏在她的玉體上。這棵干渴的蘅蕪,多么需要吸取更多的雨露。不一會,他倆再次玉種藍田了。此時的雙方配合得更加默契、更加熱烈、更加美妙。這樣,他倆接連青云三罩巫山峰巒、秋雨三灑蘅蕪花蕊,才暫時滿足所需。
待他們云收霧散后,紅日即將西沉。寶釵含情脈脈地說:“請問玉郎,咱倆晚飯吃什么好呢?”
“我想回去,一天不在店里,他們不知我到哪兒去了?!苯鹩駪賾俨簧岬卣f。
“我一個人太寂寞了,需要你來陪我,我舍不得你走?!睂氣O嬌聲說。
“去去就回,可以嗎?”金玉表示。
“你快去快回,我做好飯等你來一起吃好了?!睂氣O愉心地說。
金玉走后,她就去箱子里找出僅有的一支上好高麗參,放在燈上烤了一會后,拿刀子切成小片,細心地隔水調煮;同時切菜切肉,燒水包餃,等待金玉的到來。
金玉回到店里,已經夕陽西下,伙計們都在整理商品和盤點銀兩。他吩咐伙計說:“這幾天我有要事,店中的事體暫由你們照料一下?!?/p>
伙計們隨即應聲:請掌柜放心,一定盡力把店管牢、把生意做好。
向來受人尊敬的吳掌柜,為人正派,待人謙恭,不近女色。京城自古繁華,這里云集不少名妓歌女,因為布行老板腰纏萬貫、品相出眾,所以早是她們瞄準的目標,不乏名妓、歌女前來勾引,但都被他拒絕了。
一次,京城有一名妓通過店中伙計,偷偷地潛進金玉的屋里,一絲不掛地仰躺在他的床上。他一進房間,看到如此情境,扭頭便走,卻被她一把拉回,纏住不放。盡管她怎樣施展勾引男人的招數,都絲毫動搖不了他鐵一樣的心,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他到蘅蕪院中幽會去。
夜幕降臨,蘅蕪院靜得可怕,寶釵早已調好人參湯,做好肉水餃,望眼欲穿地等待他的到來。約等了半個時辰,腳步聲由遠涉近,她從倚門張望到跑出去迎候,熱烈之情溢于言表。
夜里,兩人共枕而眠。當他正在撫摩時,寶釵說:“晚上你要規矩些,不準你亂動亂來?!?/p>
“為什么?一切聽你的。”金玉輕聲地說。
“你知道為什么?”寶釵嬌聲地說。
“不知道,請娘子告知?!彼麚u搖頭說。
“好像月潮提早來,都是你造成的?!彼t起臉說。
“很好嘛!這是你的青春活力所致?!彼麥\笑說。
“依你說這是好兆頭,不會有事的?”她柔情綿綿地說。
“這是青春的表現,也是活力的源泉?!彼_心地說。
“這青春活力可是你給我的?!彼駸òl,眼神折射出求愛的渴望,接著撒嬌說,“我太需要你了,需要你給我青春、給我活力?!?/p>
“青春活力是相互激發、相互增進的,也是你給予的。我由衷地感謝你,我十分需要你!”他邊說邊翻身把她壓在下面。此時,兩人都控制不住沖動的激情……
這幾夜,他們也有所節制。待月期過后,他倆夜夜接二連三。有詩道:
巫山夜雨下淋漓,瞿峽波瀾漲滿池!
甘露潤滋花蕊艷,藍田種玉兩相宜。
經過一段時間的春光沐浴和秋雨滋潤,寶釵精神煥發,臉上白里透紅,肌膚充滿光澤,眼神閃爍著幸福的光華,心中泛起欣喜的漪瀾,沉浸于甜蜜的愛河里,蕩漾在美妙的旋渦中,品味愉悅的人生真諦,享受久違的歡樂光景。正當她懶洋洋地躺在金玉的懷里,柔情似水地撒嬌獻媚時,他好像想到什么,忙松開手,匆匆地向商行走去。
更新時間:2025-05-04 04:2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