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提離婚后

他猛的踢翻腳邊的顏料桶，鈷藍色倒在地板上蜿蜒成河，像條毒蛇爬向我的腳踝，

散發著森森冷意。“沈知意，你明明還愛我，為什么要裝出這副樣子？

你知道這三年我怎么過的嗎？每天對著你的設計稿想你，想著你穿婚紗的樣子，

想著你懷孕時的樣子......”他一邊向我靠近一邊怒吼著。聽到顧承鈞的話，

我努力按住狂跳的心臟，摸向桌角的防狼噴霧。三年前他也是這樣醉醺醺地闖進我畫室，

扯爛了我熬夜趕制的參賽作品說“畫畫能當飯吃？念念隨便一幅水彩都比你有靈氣，

她還說要辦畫展”。后來我才知道，那幅被他毀掉的作品，本該拿國際設計大賽金獎，

而蘇念的“畫展”，不過是用我的草稿改的。“顧總喝多了，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顧總還是早點回去吧?！蔽已b作平靜的站起身來往后退著，后腰抵在繪圖桌上，

調色盤硌得脊椎生疼，上面還沾著柚子涂的粉色顏料?！爱斈晔悄阏f我設計的珠寶像垃圾，

現在何必假惺惺......”我提起話題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許提當年！

”他猛然扣住我手腕按在墻上，帶著酒精味的呼吸噴在我臉上，胡茬擦過我的下巴。“知意，

我后悔了行不行？你走之后，我把蘇念送的所有東西都扔了，把老宅的玫瑰園鏟了，

種滿了你喜歡的藍雪花。當年的離婚協議我沒有簽字，離婚證也沒有領，你還是我老婆。

而且你聞我現在用的香水，

是你三年前送我的雪松味......還有這個......”他扯開襯衫領口，

露出鎖骨下方的紋身：“知意”二字纏繞著荊棘，荊棘頂端是顆小柚子。

“這是我找了最厲害的紋身師做的，和你后腰的‘承鈞’配對，我真的很愛你，

原諒我好不好。”我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么。在最愛他的那年，

我去紋了“承鈞”兩個字，就在我的后腰上。他頸間的銀鏈滑落在我胸口，吊墜是顆小柚子。

和我給女兒刻的吊墜一模一樣。三年前我設計這款吊墜時，他說“幼稚”，

轉身給蘇念買了梵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