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殘疾小將軍留后 朱莉安女王 87213 字 2025-05-03 13: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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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宴還想與她爭辯,蘇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豎起一根食指,擺出一副“噓”的姿勢,“別說話,你聽。”

屋外寒風呼嘯,就算不出門,光聽著聲音也能感受到刻骨的冷。

她特意軟了聲音與他撒嬌,“這么冷的天,這個時候出門,我會死的,你忍心我死嗎?”

“忍心?!?/p>

雖是如此說,卻終究沒繼續讓她離開了。

蘇鶯于是又笑,笑他的口是心非。

她因此安心躺在他旁邊,正要閉眼。

謝長宴瞧著她悠然的模樣,又覺得氣,胸口的起伏越發劇烈,許久后,終于無法忍受,又質問道,

“就算要睡在我的屋里,你也可以去打地鋪,為什么非要睡我的床?”

蘇鶯打了個哈欠,隨口應付他,“地上又冷又硬,不利于子嗣,我是來給你留后的,若是懷不上,咱們不是白睡了嗎?”

謝長宴哽住,半天想不出什么反駁。

就算是行軍再艱苦的時候,因他是主帥,也是自己一個帳篷,從未試過和別人同床共枕,因此渾身不舒服。

許久后,他與他商量,“睡我床上就算了,但是我要睡里面?!?/p>

蘇鶯已困得睜不開眼,無心陪他折騰,敷衍道,

“我睡覺不老實,睡外面會掉到地上,反正你也動不了,睡外面里面都一樣。”

謝長宴莫名感受到了屈辱。

他堂堂少年將軍,就算如今雙腿殘疾,曾經也是有赫赫威名。

如今,卻被這個討厭的女人當成墻用!

謝長宴氣得輾轉反側,偏他自小受到的教育叫他無法像流氓兵痞那樣罵人,眸子死盯著僅燃的那根紅燭,絞盡腦汁搜羅了半個時辰各種難聽的詞匯,他終于決定開始罵人。

“喂!潑婦!”

他嘗試著先罵了一句,平時伶牙俐齒的人難得沒有回應。

謝長宴有些郁悶地回過了頭,這才發現蘇鶯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竟是已睡著了。

空氣寂靜地可怕,耳邊只剩下外面呼嘯的風聲。

紅燭燃盡,眼前亦只剩黑暗。

待到氣夠了,此時喧囂歸于平靜,世界好像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徹骨的孤寂圍繞著他,他又想到了父母戰死、自己被敵將抓住那日。

蠻夷肆意鞭笞他的身體,喂他灌下毒藥,用車輪碾碎他的雙腿,又笑著告訴他一切的真相。

謝家滿門傲骨,在決定出征那一刻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父母雙亡沒能打倒他,被折辱沒能打倒他,血淋淋的真相卻壓得他喘不過氣。

謝家為燕國拋頭顱灑熱血,打光了家中所有男丁,到底守護了些什么?

……

無人添柴,暖爐在后半夜燃盡了。

屋內有些冷,熟睡中的蘇鶯下意識尋找著熱源。

她很快便找到了,將身體往謝長宴那邊挪了挪。

還是有些冷。

謝長宴還未睡,從雙腿殘疾后,他便難以入眠,一入深夜,滿腦子便都是父母戰死、自己被折辱,蠻夷獰笑著告知他真相的場景。

他用痛苦來懲罰自己,懲罰自己沒有早日發現真相。

直到……

一條胳膊忽然搭在了他的胸膛。

緊接著,一條大腿也搭在了他的小腹。

蘇鶯畏寒,如此尤不滿足,干脆將整個身體如八爪魚一樣貼在謝長宴的身體上。

“你醒醒?!币幌颡毶淼乃y以忍受,忍不住去叫他。

回應謝長宴的是她均勻的呼吸聲,以及貼得更近的身體。

現下他倒是不悲傷了。

因為他又被氣著了。

蘇鶯其實很輕,胳膊和腿沒什么重量,謝長宴只是不習慣有人離這么近。

女人的大腿與他的腹部相貼,又軟又癢。

她的臉亦貼著他的脖頸,熱熱的呼吸噴在上面。

謝長宴拖著他的殘腿起身,費力將蘇鶯挪地離他遠了些,蘇鶯一翻身,便又貼回他身上了。

反復努力了好幾次,她都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總是在下一刻又貼上來。

謝長宴累得大口喘著粗氣,終于放棄了抵抗躺了回去。

折騰了一宿,沒多久謝長宴便睡著了。

【明日一定要將壞女人給趕出去。】

睡前他下定決心。

天剛蒙蒙亮,蘇鶯便醒了。

她迷茫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耳邊沒有養母的謾罵聲,沒有癱瘓的老人等她照顧。

許久后她才反應過來, 她如今不在蘇家,而是在將軍府。

躡手躡腳地起了床,蘇鶯推開了房門。

下了一夜雪,屋外白茫茫地一片。

從前下雪,將軍府的奴仆都要早起掃雪,如今反正謝長宴癱瘓在床無法動彈,他們掃了也沒人看,干脆全都窩在房內睡懶覺。

蘇鶯找到把掃帚,利落地掃出一條條小過道來,又走進了廚房。

廚房內僅有個燒火的小丫鬟在,瞧見陌生人進來警覺地站起身,“你是誰?”

“我是府內新來的人,來做點早飯吃?!碧K鶯解釋。

若是從前,這種事是決不能允許的,只是如今,將軍府都快散了,昨夜還有好幾個奴仆偷了府內的古董跑了都沒人追。

春桃懶得管她,“哦”了一聲,又坐回去烤火。

因著下人也要吃飯,廚房內的食材倒是很全,蘇鶯熬了小半鍋肉粥、做了碗雞蛋羹,煮了個羊湯,又炒了個小青菜。

春桃原本還有些困,聞著香味兒精神了,蘇鶯一樣分給她一些,剩下的裝進食盒拎了出去。

陽光落在積雪上,分外刺眼,她瞇了瞇眸子,往清暉院走。

起先還能聽到丫鬟小廝的交談聲,越靠近清暉院卻越寂靜,直到停在謝長宴的房門口,耳旁只剩細弱的風聲。

蘇鶯推開房門,陽光涌進昏暗的房間,謝長宴正一個人躺在床上,像一具行將朽木的尸體。

冷風灌進來,吹得他咳嗽了兩聲,蘇鶯關了門,將食盒放在桌上,上前去為他順氣。

他瞧見蘇鶯那張臉,咳得更厲害,許久后,才質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蘇鶯理直氣壯,“我是來給你留后的,沒懷上你的孩子,我是不會走的?!?/p>

“你!”聽著她不僅不走,還要繼續睡自己,謝長宴被氣得七竅生煙,“你留在這里也沒用,我是不會繼續和你睡的?!?/p>

蘇鶯瞧著他病弱的樣子嗤笑一聲,“你就算不想和我睡也沒用,你又沒辦法反抗,不還是要白白被我睡?難不成,你還能鎖起來不讓我碰?”

更新時間:2025-05-03 13: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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