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速寫本

她抓起刮刀狠狠抹平畫布上沈敘建議添加的路燈，

卻在玻璃倒影里看見他抱著文件夾站在門口。晨霧凝在他睫毛上，

星月手鏈隨翻頁動作輕響：“這是二十年來校慶壁畫圖鑒，

最受歡迎的是去年那幅《向陽花開》?！薄八越衲暌獜椭普迟N？

”她故意把刮刀甩進涮筆筒，濺起的水花沾濕他袖口，“沈主席不如直接找打印店。

”沈敘突然按住她沾滿顏料的右手，

表盤硌得她腕骨生疼：“你知道禮堂翻新花了多少經費嗎？校領導要的是穩妥，不是冒險！

”他呼吸帶著薄荷糖的涼意，腕間手鏈卻燙得她心驚——那上面墜著的六芒星，

和轉學時收到的匿名禮物盒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畫室突然陷入寂靜。

林星晚盯著他袖口蔓延的水漬，恍惚看見十三歲那年被撕碎的畫紙在記憶里紛飛。

美術老師的聲音和此刻的沈敘重疊：“陰郁畫風不適合參賽。

”“原來你和他們一樣......”她猛地抽回手，群青顏料在沈敘袖口綻開成銀河，

“覺得藝術就是粉飾太平的工具？”暮色爬上畫架時，

林星晚在儲物柜發現兩管全新的丙烯亮光劑。錫管上貼著便簽紙，

鋒利字跡刺得眼睛發酸：「19:00前鎖門」。月光浸透走廊的夜晚，

林星晚鬼使神差返回畫室。調色盤殘留的松節油味道里混進陌生的雪松香，

她推開天臺門的瞬間，望遠鏡的金屬支架正劃過獵戶座腰帶。沈敘蜷在防火梯陰影里，

校服外套隨意丟在旁邊。他食指無意識地撥弄星月手鏈，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月光下像座孤島。

望遠鏡鏡筒微微發燙，旁邊攤開的天文筆記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鉛筆涂鴉的仙女座星云。

“這是你送我的？”林星晚晃了晃手腕，星空手鏈在月光下泛起漣漪。

她分明看見沈敘瞳孔驟縮，卻聽見他冷笑：“學生會有閑錢給轉學生買禮物？

”北風掠過天臺晾曬的油畫布，掀起沈敘的襯衫下擺。林星晚突然瞥見他后腰的淤青，

在冷白皮膚上泛著詭譎的紫。昨夜父親怒吼的碎片突然拼湊完整——「天文社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