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花落馬嵬坡
公元710年，李隆基剛被冊立為太子不久，一番云雨之后，太子妃就有了身孕。另外一邊，太平公主的兒子薛崇簡容貌出眾，秀色可餐。終于有一日，懷疑多日的太平公主入宮議政后提前回府。太平公主悄悄上到暖閣，只見李隆基與薛崇簡赤身裸體，親密地抱在一起。李隆基走后，太平公主怒不可遏，用鞭子抽打得薛崇簡血肉模糊。太平公主欲借口太子妃懷妊而攻擊李隆基耽于女色，準備另行廢立。
李隆基內心萬分焦慮，讓屬下秘密地弄來墮胎藥。李隆基的祖母武則天，初入宮為昭儀，狠心悶死自己剛出生的女兒，嫁禍王皇后，一舉扳倒了皇后，登上了皇后大位。太子李弘為武則天長子，仁愛孝順，深得人心，武則天后又用鴆毒殺了李弘，斷了滿朝文武的念想，成功登基稱帝。次子李賢被武則天流放巴州，李賢在被逼自殺前，寫下了《黃臺瓜辭》：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少，再摘令瓜稀。
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
神龍元年（705年），武則天病重。武則天第三子李顯發動神龍政變，復位稱帝，是為中宗。景龍四年（710年）六月，中宗被韋皇后和安樂公主合謀下毒，暴斃身亡。同月中宗幼子溫王即位，韋后臨朝。同年六月，臨淄王李隆基聯合太平公主，交結禁軍陳玄禮，發動唐隆政變，誅殺韋后、安樂公主，武則天第四子相王李旦復位，是為睿宗。先天元年（712年），禪位于皇太子李隆基。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棄子必成彪”，這墮胎藥煎了又倒，倒了又煎，思來想去，李隆基最終還是下不去手，次年李亨出生。
想是那李亨在肚子里聽到了父皇煎藥、倒藥之聲，天生獨立好戰。開元二十六年六月庚子日，李亨被立為太子。此時的李亨，在軍中勢力已日以見大。為鉗制李享，玄宗扶植安祿山，統帥三鎮，執掌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馬。
天寶十年正月初六，貴妃召干兒子安祿山在華清宮覲見，替他舉行“洗三”儀式。“洗三”本是嬰兒出生第三天后由娘親為其洗澡，原來正月初三是安祿山的生日。
楊玉環讓宮女把安祿山脫光了放在漂滿桃花的大澡盆中，自己身著粉紅色的薄紗，為安祿山一點點地擦洗全身。一條條黑色的污垢漂浮在澡盆中，到處是泥丸夾雜著散落的皮屑。安祿山被貴妃搓得身上紅一條，青一條，楊玉環邊搓邊笑道：“好大一個寶寶，果真是很大?！敝闭f得那在幕后偷偷觀看的玄宗心中如百蟲撓癢，說不出來的難受。
洗完澡，楊玉環用錦繡料子的特制大襁褓包裹住安祿山，宮女進屋把安祿山抬到院子里。安祿山被放在彩轎上，宮女們推著轎車在后宮的花園中轉來轉去，楊玉環則在后面追趕。楊玉環嬌喘吁吁，雙手交叉著放在乳峰上，口里還不停地呼喚著：“祿兒、祿兒。”
二人正在相互追趕，嬉戲取樂，一不小心，楊玉環撲倒在了安祿山身上，安祿山趕緊去扶，這手一不小心竟然插進了玉環的胸脯，在乳溝處抓出了一條血痕。楊玉環平靜地拿出胭脂，將傷口畫成一朵桃花，嬌艷欲滴。
楊玉環也戲耍得累了，嬌喘吁吁地正要坐下，安祿山立馬跑過來，彎下腰讓玉環坐下。玉環踢了踢安祿山的大肚子，說道：“這么大的肚子，彎著腰多累，不用坐你了?！庇癍h眼珠一轉，彎下腰摸著安祿山的耳朵，對著安祿山的大腦袋說道：“不如翻過來？”
安祿山知趣地翻過身，玉環一眨眼，韋應物快步進屋請圣上來到院中。玉環與玄宗一人拉頭，一人拉腳，玉環嬌滴滴地喊著：“一，二，三”，兩人一起用力，安祿山就如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
這大陀螺轉了許久，終于停了下來，玄宗問道：“這么大的肚子，里面究竟裝著什么？”韋應物立即上前一步，拔出佩劍，畢恭畢敬地交到玄宗手上。安祿山嚇得立馬翻身，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拿眼直瞧玉環。
玉環咯咯笑道：“除了油水和壞水，那肚子里還能有什么？”
安祿山不停地磕頭，說道：“唯忠心耳，唯忠心耳！”
玄宗笑著把劍遞給韋應物，上前一步，扶起安祿山，說道：“愛卿赤膽忠心，朕是知道的。記得天寶二年正月，愛卿入朝，曾向朕啟奏說去年營州發生蝗災，你憂心如焚，焚香禱告，說是若你心術不正，對朕不忠，就讓蝗蟲吃掉你的心；如果你沒有辜負朕，沒有欺騙神靈，就請上天將蝗蟲消滅。果然不久就有一群鳥從北方飛來，吃盡這些蝗蟲。朕對此是深受感動，并將此事交付史官記錄。朕若是要將你的心挖出來才知道是紅是黑，朕與那無道的紂王有何區別？”
安祿山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戰戰兢兢地說道：“圣上英明，圣上英明。”
玄宗一招手，跑過來兩個宮女。玄宗和貴妃一人一個，直接將手伸入宮女乳溝之中取暖。冬天在室外，保暖是個大問題。玄宗發明了個好方法，就是讓宮女們解開衣扣在一邊候著，美其名曰“肉爐”。一旦哪個宮女有一個紐扣沒有解開，則不發給過冬的衣服，百無一活。
高力士遠遠看見安祿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趕緊過來扶起安祿山說道：“大將軍這是干什么，這大冬天的小心凍壞了身子。”
安祿山把手往高力士手上一搭，順勢起身，說道：“謝謝高公公?！备吡κ啃念I神會地將手向腕后輕輕一壓，神不知鬼不覺得把手心里的金條熟練地送入袖中。四年后，安祿山揚言“只為一人，不為天下”，起兵造反，數十萬大軍，直撲長安，發誓要將那無道的昏君碎尸萬段。
玄宗找來宰相楊國忠與太子李享一同密議對策。楊國忠啟奏道：“如今戰爭已經開打，百姓藏無所藏?；蚣艺瑲в诒?，或體壯而充軍作戰。如今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寺廟了。民眾為躲避兵禍，必想盡辦法出家。物以稀為貴，而今僧尼道姑供不應求。朝廷當高價發放度牒，凡無證出家者，按罪抄家，發配充軍?！闭媸且粭l好國策，既不消耗國庫而又能籌集軍餉。
玄宗問道：“軍糧又當如何解決？”
楊國忠啟奏道：“軍糧也好辦，各州縣義倉之糧足也。”
太子李享向來與楊國忠不和，甚為不滿地說道：“義倉本是百姓捐的糧食，官府只是代為保存，以備兇年，賑濟災民。這利人之事，倘若為官府所用，豈非橫生賦斂？”
楊國忠冷笑道：“這義倉的糧食，各地官府貪污挪用的還少嗎？朝廷不用，難道是要便宜那地方的貪官嗎？大戰在即，豈非兇年？”
李享不屑地說道：“天災與人禍，豈可相提并論？”
玄宗大怒，訓斥太子道：“什么是天災，什么是人禍？古往今來，這交到官府的東西，豈有還是百姓之物的道理？從今以后，交義倉糧，即是繳義倉稅，一律國有。至于災年，由國家統一調配，發放賑災物資?！?/p>
楊國忠說道：“圣上說得甚是。這義倉，本非單純為災年的糧食問題而設。百姓手上若有余糧，則必然懈怠，懶于耕作。不但影響來年的收成，而且無事而生非，影響國家長治久安。義倉名為百姓募捐，地方官府代管，實則讓百姓手中沒有余糧。百姓必然疲于耕作，以求生存，自然無心思考，更不會無端生事，天下由此而太平。義倉如果戰時不用，又多年不發生天災，糧食越積越多，如何再讓百姓年年募捐？倘若一味縱容地方貪污，將義倉洗劫一空，如若發生天災，又如何向百姓交代？而戰時急用，一筆勾銷，一切重新開始，名正言順，如此方是上上之策?；噬鲜ッ鳎h追秦漢，令微臣五體投地！”
朝廷隨即派御史崔眾于河東地區收錢度僧尼道姑，果然欲出家者成群結隊，旬日間籌得錢百萬。就在季蘭到達長安的當天，安祿山大軍直逼長安，玄宗倉惶西逃，滿倉的國庫盡為安祿山所有，叛軍糧草軍餉，充實無憂，愈戰愈勇。
那一夜季蘭在客棧里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子時剛過，季蘭就起床梳洗打扮，準備一早進宮。季蘭對著鏡子，來回地看著自己妖艷的臉龐和迷人的身材，充滿魔力的線條在自己身體上起起伏伏。季蘭越看越著迷，雙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對著鏡子親吻。和楊玉環的生死決斗在所難免，該來的終將會來。季蘭不是公孫大娘，可以任人宰割，季蘭并不覺得有何可怕。季蘭不需要姐妹幫忙，一個人就可以讓李隆基下不了床。想到這點，季蘭就對楊玉環充滿鄙夷。
忽然間長安城燈火通明，寂靜的夜晚突然喧鬧了起來，到處是驚恐的呼喊聲和馬蹄聲。季蘭的眼淚唰地涌了出來，果不其然，玄宗帶著金吾衛倉惶出逃了。兵荒馬亂之中，季蘭竟連玄宗皇帝都沒能見上一眼。
季蘭打開房門，客棧里已經亂成一團，很多客房都已房門大開。季蘭敏捷地沖進幾個房間，抓起幾件被人遺棄的破舊衣服，跑回房中。季蘭迅速卸了妝，換上衣服，又在院內抓起一把土抹在臉上，隨著人潮往城外跑。叛軍的騎兵在人群里踐踏，不斷有人被長槍拋到半空中，砸向人群。季蘭只覺得肩膀火辣辣的發疼，包袱已經被擠得掉到地上。包袱全是季蘭華麗的金銀首飾，季蘭根本彎不下腰去拾。就連簪子扎在腳上，人們也不知道疼痛，誰還在乎金銀。終于季蘭身心疲憊地逃出長安，回到妙真觀。道童打開門，大叫一聲“鬼啊”，人就暈了去。
那日在子午峪，韋應物騎在馬上，手握長劍，走在玄宗鸞車前，與陳玄禮一道率隊前行。韋應物面無表情地瞟了一眼路邊那大火燒過之后的歸來客棧，一地殘垣，幾堆白骨。韋應物的這個小動作，雖然只是一瞬，卻并沒有逃過陳玄禮的眼睛。陳玄禮遞過一個酒囊，說道：“來一口？”
韋應物冷淡地搖搖頭。
陳玄禮也不在意，笑了笑，小聲說道：“喝點好，喝了酒糊里糊涂地活著，總比人清清楚楚地死去好。”
這韋應物、陳玄禮與高力士乃是護駕西巡的三大功臣。韋應物知道陳玄禮在意此事，也不搭理陳玄禮。韋應物抬頭往前看，只見群峰之上，隱隱可見一道觀，金光閃爍。
馬嵬坡的夜空上太白星尤其閃亮。太白金星清晨升于東方，人稱啟明；傍晚落于西方，人稱長庚?！稘h書·天文志》：太白經天，乃天下革，民更王。是夜太子李享策動金吾衛兵變。
唐隆元年（710年），臨淄王李隆基聯合太平公主發動政變，韋后心腹禁軍統帥陳玄禮深明大義，與薛崇簡一道引兵攻入宮中，誅殺了韋后與安樂公主，李隆基之父相王李旦登基，陳玄禮從此成為玄宗皇帝的心腹。不久，李隆基收到薛崇簡消息，趁太平公主在家謀劃奪權大計時，親自率軍鏟除了太平公主的羽翼，隨后太平公主被賜死，薛家除薛崇簡外滿門被殺。緊接著李旦被逼讓位于李隆基。陳玄禮在馬嵬坡受太子李享指使，引金吾衛兵變，龍武大將軍陳玄禮進而成為了太子的心腹。
楊國忠隨后被叛兵亂刀砍死。玄宗賜玉奴三尺白綾，韋應物奉旨行刑。玉奴坐在佛堂的李樹下，面色蒼白，淚如雨下，淚水流過臉龐，劃出一道道肉色的淚痕，凹陷在胭脂水粉之中。玉奴渾身顫抖，牙齒哆嗦得咯吱咯吱地響。
玉奴抬頭望著韋應物，哀求道：“韋將軍你送我一程吧，奴家情愿死在將軍懷里，奴家不愿意成為孤魂野鬼?！?/p>
韋應物對著貴妃“砰”地一聲跪下，含淚磕了三個頭，從貴妃手里取下白綾，輕輕在貴妃潔白的脖子上纏繞一圈。韋應物走到貴妃身后，雙手慢慢用力，貴妃就開始拼命掙扎。韋應物一跺腳，大喊一聲：“娘娘請走好，下官來生再為娘娘做牛做馬?！?/p>
韋應物猛地一用力，玉奴雙睛上翻，眼球布滿血絲，大小便一齊噴出，舌頭長長伸出，鼻涕和涎液沿著嘴角下垂了一地。昔日花容月貌的玉奴躺在韋應物懷里香消玉殞，小便噴了韋應物一身，韋應物抱著臭不可聞的玉奴，嚎啕大哭。
馬嵬坡如同一個噩夢，每天夜里，韋應物一睡覺就是貴妃陪著玄宗在大明宮嬉戲，在華清池戲水的樣子，轉眼就看見玉奴雙睛上翻，舌頭長長伸出，鼻涕和涎液沿著嘴角下垂。韋應物只待鑾駕回京，立志發奮讀書，痛改前非。
季蘭喚來趙攀，吩咐道童將觀內各種日用統一存放，并儲備好食物，隨后緊閉觀門，任何人來都不可開門。忽然間觀外人聲鼎沸，不斷有兵器拍打著觀門的聲音。道童們在觀內瑟瑟發抖，季蘭吩咐大家去各殿隱蔽之處藏好，自己則奔向會月樓。季蘭在假山前一轉身就沒了身影，原來假山用太湖石堆出了一個暗洞，大小僅能藏下一個瘦弱女子，洞口有一活動的石塊，上面有土，長滿花草。
不一會兒就兩耳都是打砸的聲音，隨后就是尖叫聲，季蘭一聽就是趙攀的聲音。只聽得趙攀哭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朦朧中似乎有人問“其他人呢”，斷斷續續地又聽見趙攀驚慌失措地說“道童都在”，一會兒就聽見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與哭喊聲。趙攀叫得最大聲，不停地哭喊著：“軍爺饒命，李季蘭就在后院，她是蕩婦，干她舒服，干她去吧，她就躲在后院，求求軍爺，放過我吧！”叛軍聞了院中的花香，更是獸性大發。道童們哪經受得了？不一會兒就全都斷了氣。
很快一群士兵沖進了會月樓，四處都是摔砸搶的聲音，士兵們的長搶看見隱蔽的地方就扎下去，一支槍在假山的洞口來回扎了幾次，季蘭嚇得心都快跳了出來。只聽得有人說：“她奶奶的，妖女不在，這么好的賤人干不成，可惜了這趟活計?！?/p>
一會兒就聽見啪啪幾聲響，伴著罵聲：“她娘的，敢騙大爺?！本o接著就是趙攀嘶聲裂肺的哭喊聲。再一會兒假山外面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會月樓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雕梁畫棟，化為灰燼，很快轟然倒塌。好在會月樓建在后院大片的草地中，四周繁花似錦，溪水環抱，大火并沒有蔓延開去。
又過了兩三個時辰，觀中方風平浪靜。季蘭扒開花草，從假山的洞里爬出來時，妙真觀已經一片狼藉。觀中財物已被洗劫一空，季蘭精心打造的飛鴻邀月琴早已化為灰燼，好在《太古遺音》還帶在身上?？蓱z的道童們一個個肚子鼓得老高，躺在血泊中。季蘭含著眼淚，為道童們整理好衣物，用手撫摸她們的臉，讓她們閉上眼睛。趙攀全身淤青，肘關節脫了臼，手掌外翻，手指僵直，肚子已經被破開。季蘭走過去，把地上的腸子都捧了起來，放了進去。
趙攀本是個孤兒，流浪到了子午峪，眼看快要餓死了，季蘭見她長得還有幾分秀氣，管理待人接物需要一個能夠露臉的人，于是就給了她幾口吃的，帶回觀中，換洗了身子，果然有幾分姿色。趙攀跪下去就不肯起來，苦苦哀求道：“請觀中收留，請觀主救命！”
季蘭笑道：“我既然帶你回觀，自然是會收留你?！壁w攀就留在觀中做門童，膽大心細而又不折不扣的趙攀慢慢就成了季蘭的心腹，成為妙真觀的都管。因為長得秀氣，貴客來了也做知客。
會月樓已成一堆廢墟。季蘭就在會月樓前已經燒焦的草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將道童們一個個背了進去。季蘭此時已不知道自己當初該不該收留趙攀，看著趙攀扭曲的身體，季蘭拖著她推進了坑中，和道童們一同掩埋了起來。筋疲力盡的季蘭再也堅持不下去，對著星空嚎啕大哭。
安史之亂后，陳玄禮回到長安，肅宗非但沒有重用，反而命其跟隨太上皇李隆基，君臣二人，每日相顧無言。上元元年（760年）八月，久雨初晴，玄宗登上了興慶宮的勤政樓。樓下的市民和來往行人，見到了玄宗，流著歡喜的眼淚，高呼萬歲，聲音震動大明宮。內侍李輔國“假”傳肅宗詔書，將玄宗移居太極宮甘露殿。護送玄宗的只有二三十個老弱病殘，四面八方卻都有執刀的衛士包圍。玄宗好幾次掉下馬來，都被高力士扶上了馬。高力士騎馬來到李輔國面前說：“太上皇是五十年的太平天子，李輔國你也是老臣了，不應該這樣無禮，你給我下馬?！?/p>
李輔國趕緊下了馬，高力士宣玄宗口諭，將士們應該忠于職守。李輔國命令士兵把刀放回鞘內，齊呼太上皇萬福，紛紛向唐玄宗叩拜。
高力士又說：“李輔國來牽馬?！崩钶o國趕緊穿上靴子，去牽馬，和兵士們一齊護送太上皇平安到達太極宮。
李輔國領眾人退出后，玄宗哭著拉住了高力士的手說：“若非愛卿，朕已成刀下鬼了?！?/p>
寶應元年（762年），肅宗病危。李輔國再度“假”傳肅宗詔書，將高力士、陳玄禮流放嶺南，年邁多病的玄宗隨之也病危。父子倆各自苦苦支撐多日，等待對方的消息。終于年老的沒有熬過年輕的，五月三日，玄宗漸漸精神好轉，下床活動。此時的玄宗垂垂老矣，囚禁于深宮，孤獨終老。看著內侍送來的湯藥，玄宗想著當日自己將藥煎了又倒，倒了又煎，心中五味雜陳。玄宗喝下今生最后一碗湯藥，立刻口唇青紫，手足抽搐，倒地氣絕。五月十六日，肅宗安然殯天。
寶應元年（762年）三月，高力士遇大赦回歸，到郎州，碰到流放之人談及京城事，高力士才知道玄宗已經駕崩。高力士向著北方，兩腳顫抖，砰然跪下，嚎啕大哭，忽然覺得口中發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倒地氣絕。消息傳到京城，代宗追贈高力士揚州大都督，葬于泰陵邊，永遠陪伴著玄宗。
柳
李冶
最愛纖纖曲水濱，夕陽移影過青蘋。
東風又染一年綠，楚客更傷千里春。
低葉已藏依岸棹，高枝應閉上樓人。
舞腰漸重煙光老，散作飛綿惹翠裀。
更新時間：2025-05-02 18:2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