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沙漠之吻

偏頭痛 就是老金 116678 字 2025-05-02 18: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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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沙漠之吻

秦寧月和吳煒在地鐵站臺告別,各自踏上回家的那趟地鐵。秦寧月坐在空曠的車廂,內心也感到一絲空蕩。才過了三站,她就下車了。出了地鐵站,她向酒吧街走去。很久沒有去酒吧了,這時候她忽然想要喝一杯。圣誕前夕的酒吧街比平時熱鬧許多,即使這個鐘點,街上依然喧囂。秦寧月踱步到一家酒吧門口,看到落地櫥窗前堆著一個雪人,手法似乎有點粗獷,線條棱角分明,把人物勾勒出來,但是神形兼備,非常抓人眼球。她抬頭一看,酒吧的名字是“曉風殘月”。天哪,這正是她研究生時代經常來的一個酒吧,整條街上最文藝的酒吧。等到推門而入,她才發現酒吧的裝修格局和布置風格完全變了。曾經長條的鐵藝桌椅已經被一些寬大松軟的沙發椅所取代,朋克風十足的硬派裝飾也已經改成了巨幅的照片墻。這里曾經充滿了各種詩歌的吟唱和先鋒劇的怒放,現在只有輕柔的音樂和舒緩的燈光。

秦寧月走到吧臺前,禁不住問了一句:“耗子在嗎?”

吧臺后那女子笑了,說道:“八年前,他說詩歌死了,他也死了,然后就把酒吧賣給了我?!?/p>

顯然,面前的這位女子是現在的酒吧老板。耗子離開了,帶著他的詩和夢。秦寧月已然無法從詩夢中尋找自己的美好回憶。她看了看酒水飲料列表,點了一份店長特調——沙漠之吻。

老板示意她隨便坐,一會兒給她把雞尾酒送過去。秦寧月付了錢,剛轉身,發現有人推門而入。當她看清楚此人的面容時,她幾乎要叫出聲來,卻感到自己的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只能愣愣地張著嘴,傻傻地看著那人。在那一刻,她感到時間仿佛已經停止,甚至發生了倒轉,整個世界從混沌變成了一片空白,她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后,秦寧月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中,她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推門而入的那個人。

這人正是失聯多年的同學——畢思孚。

“寧月!”時隔那么多年,畢思孚竟然一眼認出了秦寧月,要知道現在的她和當年學生時代的她已經模樣大變。

說話間,畢思孚已經到了她的跟前。

“思孚!真的是你!”秦寧月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一些顫抖,似乎還沒有平復內心激動的情緒。

兩人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老板把秦寧月點的“沙漠之吻”送來了,順便問了畢思孚,他只點了一杯蘇打水。

“這些年,我一直想聯系你,卻不知道你究竟在哪兒?!?/p>

“我確實離開了中國,而且已經加入M國國籍。只是這背后有很長的故事要說,你愿意聽嗎?”

秦寧月順從地點點頭,像個學生一樣仔細聆聽。

畢思孚喝了一口水,開始講他的故事,一下子把時光拉回到30多年前。

那時候,兩國正開展航天科技方面的合作。一個叫比斯利的M國軍人來到中國參加一項航天科技實驗,在醫療保障服務隊伍中,有個女孩子叫李瑩,她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那個實驗團隊駐扎在荒漠,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與外界正常交流,而且試驗過程又是那么枯燥,都是不斷的重復再重復。李瑩的任務之一就是監測試驗人員的生理和心理指標,這些人員中就有比斯利。多次的接觸,讓這兩個年輕人彼此產生了好感。為了緩解參加試驗工作人員的苦悶情緒,項目組還召集大家搞一些文體活動,比斯利是籃球隊的絕對主力,而李瑩曼妙的歌聲常常博得大家的掌聲。漸漸的,兩個年輕人在餐廳的包廂和電影放映廳悄悄約會。終于,他們發現了洗衣房的地下通道是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在那里,他們交換了彼此的身心。

正當他們幻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兩國關系發生了重大的變故,美方人員被緊急召回。在一個深夜,M國政府代表在試驗基地把美方工作人員和相關資料直接帶上了飛機。當李瑩和她的同事第二天醒來,突然發現基地的外賓樓已經人去樓空。

試驗宣告結束,參加人員陸續回到各自單位?;丶抑?,李瑩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感到十分驚喜,又有些害怕。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比斯利,但是在基地的時候大家都不能使用手機等通信設備,所以她只有一個電子郵箱地址??墒牵徽撛趺磁?,她發往M國的電子郵件都會以郵件地址錯誤被退回。她嘗試在美軍的相關網站上找到比斯利的消息,同樣一無所獲。

隨著時間的推移,父母親和單位同事都知道李瑩懷孕了。雖然沒有任何人阻止她生下這個孩子,李瑩還是從旁人異樣的眼光中感受到各種嘲諷、鄙視……

她妥協了,生下孩子之后,她主動向醫院提出了辭職;在孩子只有6個月大的時候,她向蘭州的父母告別,只身前往南京。

南京的情況并不好,因為姨夫前幾年車禍意外過世,整個家庭就靠小姨一個人在支撐,大表弟在國外留學,二表弟還在國內上大學,小姨根本不可能再接濟她。好不容易租了一套房子,發現父母親寄來的生活費在交了房租之后所剩無幾。面對嗷嗷待哺的孩子,李瑩感到了無助和絕望。幸好小姨有個同學是醫療集團的副總,介紹了一個面試的機會,李瑩在一家醫院謀得一個住院護士的臨時職位。

此時,大洋彼岸的比斯利也陷入了困境。回國之后,所有到中國參加試驗的人員都被隔離監測,每個人都填寫了各種問卷,不斷接受各種詢問和測試。一個多月后,部分人結束監測離開了基地,比斯利發現他還在接受調查,只能定期和家人打個電話,其他時間都在各種嚴密的監控之下。之后的兩年,他輾轉多個基地,不斷重復著各種監測,只是監控的嚴密程度有所降低。他可以和基地的士兵一起出操、打球,只是不能參加專業訓練,而且住的不是普通戰士宿舍,全程也沒有其他戰士詢問過他的個人問題。

很快,差不多兩年過去了,比斯利冥冥之中總感覺有人在向他傾訴什么。隨著監測程度的降低,他嘗試和監測人員聊些別的東西。有一天,在接受完常規詢問后,比斯利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李瑩的名字和郵箱地址,希望工作人員能幫他查詢一下她的消息。一個星期后,工作人員不痛不癢地跟他說,他們根本查不到這么一個人。過了沒幾天,工作人員正式通知他結束監測,同時就地辦理退伍手續。他簽署了厚厚一大摞文件,拿著紀念章、個人行李和一筆不菲的退伍金回到了科羅拉多州的老家。

回家之后,他一邊給父母親介紹一些在軍隊執行任務的故事,一邊不斷嘗試聯系李瑩。然而,他所有發給李瑩的郵件都是以失敗告終。他告訴父母,想出去轉轉散散心,結果申請中國的簽證被拒絕了,理由居然是M國政府把他列為特殊人員,禁止其前往中國。他想從悉尼直飛上海,卻發現自己的護照不能購買這趟航班機票,比斯利感到無比沮喪,內心又十分惆悵,似乎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他再次踏上中國這片土地。

比斯利只好輾轉到大阪,又一路漫無目的地游歷到札幌,想隨便找個地方散散心。他在一個偏僻的居酒屋喝了一下午的酒,整個店除了老板,就他一個客人。老板不太懂英語,沒法跟他聊天,只是不斷播放著各種音樂。外面天色漸暗,陸續有其他客人到店,居酒屋里有了一些氣氛,比斯利這才想起回酒店休息。他結了賬,正準備往外走,忽然有人掀開簾子沖了進來。一個瘦小的男孩子和比斯利撞了個滿懷,比斯利結實的身板紋絲不動,那男孩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懷里的碟片散落一地。比斯利趕緊蹲下來幫他撿拾,口中連忙道歉。小男孩揉搓著自己的胳膊,抬頭看了一眼比斯利,突然用英語說道:“你要去中國?”

聽到這句話,比斯利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他一下子愣住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男孩有點得意地笑了,似乎疼痛一下子好了,自己收拾起那些碟片。這時,老板也走了過來。男孩把碟片整理好,交給老板,老板數了數,然后給了男孩一些錢。小男孩向老板鞠躬表示感謝,把錢收好之后拍了拍還愣在那里的比斯利,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比斯利跟著男孩走出了居酒屋,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男孩子的自行車就在門口,他從車籃里拿起一個小包,然后翻出一個小本子,寫了幾行字,把那張紙撕下來遞給比斯利。

“我知道,你肯定想問我一些問題,我不太確定是否能夠幫得上你。不過,你可以在這個論壇里找一些答案,我在論壇的名字叫Anomi,這下面是我的真名。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冒失撞到了你。我正在趕路,給這家老板送完碟片,我今天的任務就結束了。我要回家趕緊收拾一下東西,等會兒還要去學校集中,我參加了一個夏令營,是去M國參觀。這真是一個很棒的機會??!”小男孩很興奮的說了一大串,而且他的英語還不錯。

比斯利聽說這男孩子急著要去夏令營,就沒法多問什么了,但是聽到男孩要去M國,他急忙問:“你有電話嗎?我怎么聯系你?你們去M國哪些城市?”

男孩子笑了:“我們學生現在都不怎么用電話了,都喜歡用電子手書。剛才給你那個論壇,我每天都會去,你還是去論壇找我吧。嗯,至于去M國哪些城市,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會去紐約,因為要參觀大都會博物館啊?!?/p>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不得不回家了,相信我們還有機會再見?!蹦泻⑾虮人估瞎乱?,然后騎上車消失在夜幕中。

比斯利拿起手里的紙片看了看,那個論壇的名字叫powersecret,男孩子的日文名叫——西村巖一。

比斯利回到房間,就開始上網搜索關于西村巖一的資料。他這才知道西村家族極富傳奇色彩的經歷,也知道了西村所管理的一個版塊主要討論通靈。按照西村的說法,他們這個家族一直承襲了吉普賽人的傳統,能夠在人與人之間架設起特殊的溝通渠道。比斯利計算了西村的行程,趕緊訂了機票,取道東京,直奔紐約。到達紐約之后,他就徘徊在大都會博物館,終于等到了這個來自日本的中學生訪問團。西村看到了比斯利,兩人在一個角落里簡單交流了一會兒。西村握著比斯利的雙手,緊閉雙眼冥想了片刻,說出了一個地名——南京。這讓比斯利感到震驚,又充滿了期待;他把身邊僅有的2千美元現金給了西村,希望他能幫忙去一趟中國。西村猶豫片刻就答應了。兩人就此分別。

此后的一段時間,比斯利每天都在網絡上查看西村的一些帖子,還從論壇里找到了一些散落在M國各地的通靈使者。他不斷地通過各種方式和這些通靈者聯系,試圖尋找李瑩的消息,甚至還驅車幾百公里登門造訪一位通靈者。然而,不同的答案讓他變得更加迷惘,對西村也產生了懷疑。

幾個月后的一天,比斯利還和往常一樣,打開網絡,查看那個論壇,發現了西村給他發了一個鏈接,點擊進去是一篇游記,西村真的去了南京。游記里面都是南京的一些名勝古跡照片,比斯利通過虛擬地圖已經多次“探訪”,他甚至都知道這些景點的故事。

西村為什么要發這么一篇游記給他?難道僅僅是因為拿了比斯利的2千美元?

一張夫子廟的照片讓比斯利停下了操作。這張照片里游人如織,背景是文廟,似乎雜亂無章;但是一個人的背影讓比斯利屏氣凝神。他輕輕點開了原圖,一張3億像素的照片呈現在他眼前。

一個女子,身著一件淺紫色的毛衣,抱著一個小男孩,孩子手里拿著一個玩具正在擺弄。男孩的左手手腕上系著一根紅繩,上面穿了一件器物。比斯利放大了這個區域,當他看清楚的時候,心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一枚狼牙!

這是比斯利家族的傳統,每個孩子在5歲以前要給自己選擇一件護身符,這枚狼牙就是比斯利給自己選的。這枚狼牙上還有他自己刻的字母“S”,因為他的昵稱是——Sysle。

沒錯,這個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幾年來反復出現在他的夢中。這顆狼牙就是當年他給李瑩的定情信物。

比斯利把男孩的面部和自己做了對比,有超過30%的相似度。這就是他們的孩子,真的是他和李瑩的孩子。這些年來,他的直覺是對的。

秦寧月望著畢思孚,回想起當年上學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閉口不談父親,今天才知道原來有這樣的淵源。

“這么說來,你到M國之后才遇到你的父親?”秦寧月問道。

“不,其實我早就見過我的父親了”畢思孚回答。

“什么?”秦寧月很是不解。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媽媽經常利用假期帶我出去旅游。剛開始是上海、杭州、北京,后來就是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澳洲、希臘、法國等地。我不知道我媽媽作為一個護士哪來這么些錢,只知道是報名參加一些公司組織的活動。后來才知道,這些活動的費用都是我父親通過他的朋友來支付的。我在泰國大皇宮、吳哥窟、悉尼歌劇院、帕提儂神廟門口都會遇到一個男子,他會朝著我和我媽媽微笑,輕輕地抱著我,還會拉起媽媽的手,會和我們共進晚餐,還會在與我們分別的時候悄悄落淚。然后,第二年,我們又會在另外一個地方遇到他。等我上中學之后,我還在南京看到過他。我一直問我媽媽,這人是不是她男朋友,媽媽卻沒有給我任何答案。一直到我大學畢業,順利申請到了M國方面的offer,我媽媽才和盤托出。在我上大學期間,我媽媽已經順利申請了M國國籍,這些都是我去了M國才知道?!?/p>

“原來是這樣啊,也許阿姨也有她的苦衷!”

“是的,她一個人撫養我,幾乎和我外公外婆斷絕了來往。我一直到大三才到蘭州見過他們一面。甚至在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隔閡還很深?!?/p>

“你現在怎么樣?聽說你離婚了?”秦寧月說完這句話,就感到自己過于冒昧,只好悄悄低下了頭。

“是的,這個沒什么好隱瞞的。我不僅離婚了,還離了兩次?!碑吽兼诳粗苫蟛唤獾那貙幵?,慢慢道來,“反正有時間,我給你好好解釋一下?!?/p>

“我在M國讀研究生的時候,我父母親就給我安排了一樁婚事,這在自由度極高的M國幾乎不可想象。其實,這就是一樁政治婚姻。我父親為了獲得州議員的身份,試圖利用婚姻來向國會議員提供政治獻金。然后,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個月。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FBI探員突然造訪,搜查了我妻子的個人物品,帶走了兩大箱子東西。后來,從她的個人電腦里面查到了她和極端恐怖組織的通信記錄。原來,我的那個議員岳父通過我妻子聯系極端恐怖組織販賣武器,從而獲得巨額利潤。我父親提供的獻金又被他們拿去用作慈善。很快,我們收到了律師函,他們答應離婚并退還所有獻金以獲得我們的諒解。說起來很可笑,除了婚禮當天晚上,我們是在酒店一起度過,之后那一個月我都沒和她見過面,她一直在歐洲的公司忙碌,她在法國里昂被逮捕的消息也是警方通知我的。好在這個事件沒有對我父親的家族企業造成太壞的影響,可是我母親為此一直很生氣。等我研究生畢業之后,我母親又催促起我的婚事,她覺得我導師的女兒不錯,況且我的導師和我父親的關系也很好。然而,這樁婚姻更短暫,僅僅只有兩個星期。結婚前,我們都覺得她是個乖乖女,可是結婚之后當我們搬到自己的房子,她原形畢露;不顧鄰居的投訴,每天晚上都在家里開party,還吸食大麻。新婚燕爾,我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好不停地向周圍鄰居道歉。我把她私藏的一些大麻扔了,警告她如果再發現,就要報警,她居然直接告訴我,看不慣可以離婚。念在恩師的情面,我忍了??墒?,就在我出差的那個晚上,還是出事了。她又招了一幫狐朋狗友在家里吸食大麻,后來還把我的那條德牧Ruby給槍殺了。鄰居報了警,警方帶走了所有人。結果,她面臨聚眾吸毒、非法持有槍支、射殺動物等一系列指控。我和導師去把她保釋之后,她絲毫沒有悔改之意,當著律師的面要跟我離婚。我的第二段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聽完畢思孚的講述,秦寧月一時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經歷,那你現在還好嗎?”

“你想問我現在有沒有再結婚吧?我確實還是單身,不過我有一個男朋友,或許明年我們會結婚?!笨吹角貙幵麦@訝的表情,畢思孚倒是很坦然,繼續說道,“很多年以前,我也和現在的你一樣感到奇怪,為什么我不喜歡女生。我從小就跟著媽媽一起生活,那時候我媽媽在一家醫院當護士,收入微薄,只好帶著我住在醫院的集體宿舍。雖然我們有一個單間,但是整個樓里都是女孩子。夏天的時候,她們經常穿著短褲就在走廊里走動。我媽總喜歡把房間理得整整齊齊,她們缺什么東西,第一時間就會到我們房間里拿。有時候,洗完澡光著身子就來我們房間拿吹風機,甚至我5、6歲的時候,她們還會這樣,但是我只喜歡在房間里看自己的書,對她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興趣。這種情況一致延續到小學,那些比我大不了幾歲的護士仍然常常穿著幾乎透明的睡衣到我們房間,我依然沒有任何感覺。后來,我身體慢慢發育了,媽媽也得到了爸爸的資助,我們在外面租了自己的房子,不會再有尷尬的局面。但是,媽媽也忽略了我的問題。等到高中的時候,我開始喜歡打籃球。別的男生總會在女生經過的時候特別賣力,而我就喜歡其他男生光著膀子的樣子。我知道自己的取向和別人不同,但是不敢和任何人,即使是我的死黨——吳煒,我也從來沒有透露過。到了大學,我在圖書館悄悄地翻看相關書籍,還去醫學院旁聽一些公開課,總想找到一些方法來扭轉。甚至在大三的時候還偷偷注冊了一個一夜情賬號,去嘗試男女之事。你知道嗎,那個人居然是我們的跆拳道外籍教練——金秀珠,還好她不認識我,我也沒修這門課。我知道自己的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不喜歡女生。后來我出國了,特地去看了門診,醫生確認我很正常,并且鼓勵我大膽去尋找自己的愛情,我這才放下了多年的包袱。也幸好之后的兩次婚姻都失敗了,否則真對不起人家。再后來,我遇到了一個男孩,我覺得自己的真愛來了。雖然我的父親沒說什么,可是我的母親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我常年在M國本土之外,避免和他們直接討論這個話題。”

聽完畢思孚的故事,秦寧月沉默了。這么多年的癡心等待,居然等到了這么一個答案。假如現在的畢思孚早已結婚,妻子賢淑,兒女成雙,她倒可以送上一份真心的祝福,然后收拾起自己的痛楚。可是,現在她什么也說不出口,反倒覺得胸口一陣陣的壓抑。她深怕自己的失態讓畢思孚察覺到,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你這次來北京是公干嗎?”

“嗯,昨天接到商務部的臨時通知,我急忙從吉隆坡趕過來的。本來是到上海參加兩國青年經濟論壇特別峰會,我今天先到北京辦點事?!?/p>

“就是明天M國總統在上海出席的那個活動嗎?”

“嗯,是的。這次總統出訪的時間非常特別,還要求很多企業家一起參加,不少人的圣誕假期只好臨時推后。據說,這次出訪的代表團人數非常多,不僅有企業界代表,還有國土安全部門和軍方的代表,但是對外沒有報道。一個國會的朋友跟我說,這次總統的臨時出訪是希望中國政府在聯合國有關決議方面能和M國保持一致。所以M國政府準備一批貿易方案作為交換條件,具體內容明天在上海會公布。另外我還聽說,兩國將重啟合作開發火星計劃?!?/p>

“這些國家大事我是搞不懂的,只有你們男人才感興趣。”秦寧月感覺自己的情緒略微緩和了一些,說道,“你怎么會找到這個酒吧?”

還沒等畢思孚開口,酒吧的門推開了,進來一位高大俊秀的外國男生,他環顧了一下,徑直向畢思孚走過去。畢思孚站起身來,兩人熱情地擁抱在一起。

“這位是秦小姐,我的同學;這就是Robert,中文名叫羅亦塵,我的男朋友。現在是荷蘭大使館的商務秘書?!?/p>

此時的秦寧月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時的優雅氣度,她起身,很禮貌地和羅亦塵握了握手。

羅亦塵的中文非常純正流利,坐在畢思孚身邊和他們侃侃而談。

老板娘剛把一杯蘇打水送過來,就見酒吧大門被人急匆匆推開,一個緊裹著大衣的青年沖了進來,他三步并作兩步,就到了羅亦塵的跟前。

“羅亦塵,你今天跟我講清楚,你究竟把我當什么人?”那人來勢洶洶。

“小陳,你誤會了。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朋友看待?。∥覀兊酵饷嫒フf吧?!绷_亦塵起身,拉著小陳往外走。

秦寧月和畢思孚對這一幕都傻了眼。看到羅亦塵出了門,畢思孚也起身要走。顯然,這次期盼多年的交流也要結束了。秦寧月趕緊叫了老板娘來結賬,然后和畢思孚走出酒吧。

小陳倚著墻根,抬頭看看夜空,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羅亦塵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這時,路對面的一輛車掉過頭,開到羅亦塵身邊,司機放下副駕駛位的車窗,羅亦塵示意讓他稍等。羅亦塵走到小陳身邊,低語了幾句,然后轉過來,向秦寧月和畢思孚表示歉意。畢思孚和秦寧月簡短告別,就和羅亦塵一起上了車。車輛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燈火闌珊處。秦寧月看到小陳還在墻根不住地抽泣。

更新時間:2025-05-02 18: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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